「我的嘗試……失敗了。」
蘇魯嘆息一聲,沒有多少沮喪。
承認自己的失敗,這並不可恥,反而是一種勇氣。
「我一開始的設定太詳細,太想規劃一切,神話生物的起點太高,代表後面的發展就被『限定』了……要知道,前五層靈界,可沒有【造物主】一直在規劃,都是任憑發展……要尊重大自然的演化麼?」
祂覺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一點【造物主】的真理。
至於下面幾個神靈密謀的反叛?
在蘇魯看來,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玩意。
「必須將一切都推翻重演了,這一次不能太過急切……」
祂暗自下定決心。
……
這時候,四尊神靈,赫然已經來到了克蒙德聖山的最深處,實驗室大門之前。
「祂或許在沉睡、或許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我們要拿走祂的冠冕與權柄……」
黑暗大蛇奧恩蠱惑道:「祂不是造物主,只是一個冒名頂替者,聽到了偉大存在聲音的你們……該做出抉擇了。」
黑暗散去,現出神靈們的真容,赫然是蒙蒂奇、阿維特、以及弗萊姆。
「沒錯……真正的造物主並不是祂,我們只是遵從真正造物主的命令!」
祂們喃喃着,各自的神力轟擊在實驗室大門上。
大門拉開,一個實驗室呈現在四神眼前。
最初的造物主躺在安樂椅上,默默凝視着祂們,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一刻,即使是黑暗大蛇奧恩,也感受到了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不……」
「你們四個……想殺了我,吞食我?」
蘇魯沉吟着點點頭:「或許……這對於你們來說,是唯一的進步方式了,這是我設計的錯誤!」
「一起上,祂不過是個強大點的神靈!」
奧恩勉力蠱惑:「我們有着真正造物主的幫助!」
「真正造物主?」蘇魯嗤笑一聲:「你們是說……拉普拉斯麼?確實啊……你們從根源上來算,都是祂的造物,都沾惹了混亂的屬性、反叛的因子……」
祂輕笑一聲:「靈性……支配!」
剎那間,奧恩就感覺,自己澎湃的神力瞬間消失,褪化為曾經的支配者,甚至還要虛弱!
「不……」
祂發出一聲悲鳴,不斷念誦着拉普拉斯的名諱,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們四個……作為冒犯我的懲罰,我賜予你們永久的封印!」
蘇魯再次招手,四顆造夢水晶浮現,將四大神靈的真身封印其中,化為一道道流星散落天空。
出於某些惡趣味,以及最後的希望,祂在這些封印上都留下了一絲縫隙,令祂們有着將力量傳遞出封印的可能。
「現在……該解決最初的錯誤了。」
蘇魯喃喃一聲,來到拉普拉斯大陸之外。
「吼吼!」
此時,一股浩瀚的意識,從拉普拉斯大陸深處浮現。
它左右裂開,現出一隻只巨大的眼睛,瞪着蘇魯。
「從沉睡中甦醒,產生自我意識了麼?我就說……祂們區區四個半神,怎麼敢違抗我?果然是因為你在蠱惑……只可惜,你還是太過混沌了一點……智商太低,否則怎麼會煽動那幾個小傢伙來造我的反?」
望着連話語都不太會說的拉普拉斯,蘇魯臉上浮現出一絲憐憫,旋即轉為一絲決然:「你已經不是拉普拉斯了,而是拉普拉斯妖!一切的定數!你的存在,就是錯誤!你限制了整個大陸的發展!我想要的世界,需要變數!需要無限變化的未來,太過詳定的設計,只會導致固化與毀滅……所以……」
祂手上浮現出『無界之槍』,輕輕一擲。
轟隆!
拉普拉斯妖從中間炸開。
原本的拉普拉斯大陸上,地震頻發、火山噴涌、大地開裂、仿佛一下就來到了末日。
瑞克德矗立在虛空中,觸手在泥板上不斷寫寫畫畫:「黑暗大蛇奧恩的圖謀激怒了創世神……憤怒的造物主選擇毀滅世界……我們……有罪!」
「最初的造物主啊……」
祂諸多的觸手一起祈禱:「請饒恕我們的罪……」
不過瑞克德是想多了,蘇魯並沒有毀滅一切的打算。
至少,拉普拉斯大陸,祂還是需要的。
在顫抖之中,瑞克德看到身下的大陸開裂之後,更多的陸地浮現出來。
一隻難以描述的巨大眼球飛出,落到天空之中,形成了一輪散發光明的太陽。
又一顆帶血的巨大眼球落入虛空,變成了幽暗的月亮。
巨大的拉普拉斯妖死亡之後,它背部的拉普拉斯大陸非但沒有被毀滅,反而急速擴張了數十倍。
拉普拉斯妖的眼睛化為了太陽與月亮。
祂的血管與血液化為了河流、毛髮化為了茂密的植被、祂的骨骼化為了一道道金屬礦脈。
巨大的海洋,生命之湯涌動着,淹沒了曾經的舊拉普拉斯大陸。
所有支配者與其眷屬都被淹沒、死亡、成為了歷史的遺蹟、失落的文明。
而在拉普拉斯妖的屍體上,另外一個龐大數十倍的新世界出現了!
「普若普蓋特、阿特默斯菲爾……」
蘇魯伸手一抓,兩個朦朧的人形浮現:「你們不應該擁有智慧,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自然現象、宇宙奇觀……」
揮手將這兩者的意志封印之後,蘇魯來到了全新的拉普拉斯大陸。
「偉大的造物主……」
此時,僅剩下的神祗瑞克德戰戰兢兢地上前,等待最後的宣判。
「你……可以帶着你的眷族,生活到月亮上去,從今天開始,做真正的歷史記錄者……不要干涉大陸上的一切。」
蘇魯指着幽暗的月亮道。
「遵從您的旨意。」
瑞克德連忙伸出觸手,庇護着自己的眷屬,前往月亮居住。
在臨行之前,它將最後一份記錄的泥板拋入海洋之中,那沉沒的舊拉普拉斯大陸之上。
蘊含了神力的泥板不會損毀,將會默默等待歷史的發掘。
……
『黑暗的大蛇拉攏神靈,背叛了造物主,憤怒的造物主收回了大多數神靈的權柄,神話紀元就此消亡——古蘇魯神話,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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