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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月餅掉落在地,裹在上面的油紙被風吹開,露出幾塊做工精緻的糕點。
突如其來的聲音引得院中眾人紛紛側頭看向門口,連獨孤澈的目光也射了過來。
離婉笑只是覺得無數道目光一時間全部聚集到自己身上,瞬間僵住了身體,大腦一片空白的愣在原地。
這院中是個什麼景象啊!她發誓自己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詭異的陣仗。
自己家的小院裏突然多出來七八個人,包括一襲紅衣如火的半妖梅在內,八個人訓練有素的排成兩排,單膝跪地。就連君無殤和夢子也攙扶着原本痴傻的紫笙老實地跪在地上,向來悠然自在的尹蕭然此刻也跟着眾人恭敬跪拜,面上是少見的嚴謹肅穆。
而此時院中唯一站着的只有一身黑色布衣的獨孤澈,他面上依舊冷淡,對這種情景仿佛習以為常。而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卻因門口突然傳來的動靜而凝聚目光,定定的看着離婉笑所站的地方,即便那裏看上去空蕩蕩一片,他卻依舊能夠肯定那裏站着一個人。
一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陣風吹過,離婉笑狠狠地打了個冷戰,隨即回過神來。驚詫之下,她早就忘了自己的隱身術,手忙腳亂的轉身就跑,門都被她撞開了,她卻只知道往外跑。
離婉笑,你怕什麼?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魔尊了嗎?
一個魔界的大官有幾個小弟怎麼了?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那是你家,你跑什麼啊?
腦子裏無數的聲音此起彼伏,她只覺得自己的雙腿似乎不聽使喚了,只知道拼命地跑,在崎嶇的山道上跌跌撞撞。
她記得自己也曾如此狼狽的從村子裏逃出來過,那次還是師父去世的時候。她一個人舉着昏暗的燈籠,黑夜裏一個人逃命似的在這條路上狂奔,心裏的恐懼與痛楚匯成一條崩的緊緊的線,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斷掉,連同着她的生命。
這一次,她又是一個人逃出來,還是這條路,還是這一身的狼狽與痛苦。
院中,在場的都是獨孤澈的親信,以八大將軍的眼力,單是從剛才的動靜和尊主此時的神色就能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誰也沒有出聲,只是淡淡的收回視線,跪在地上等待尊主的命令。
半妖梅的眼底划過一絲極淡的情緒,在轉頭的瞬間消失無蹤。
獨孤澈知道那個丫頭已經跑走了,他的目光在被撞開的門口停留了許久,終是收了回來,平靜的神色,無喜無悲。
望着跪了一院子的手下,沉聲開口:「靈山之事暫且擱置,鎮妖谷的封印保留,日後尚有用處。」
「左烈,你和藍輕尋留守靈山,劍冢交給你們處理。」
聞言,左烈眼角微微一動,頓時領會尊主的意思。魔界百廢待興,後山劍冢能挖出來不少好東西,尊主怕是打算將其全部充做軍用,可以解決一大批武器問題。
「屬下遵令。」
獨孤澈抬眼看向半妖梅,頓了頓才道:「兩日後,你與尹君墨啟程南方,只守不攻。」
「是,尊主。」半妖梅自然明白獨孤澈是擔心冷蓮妖先拿南城開刀,若他真的帥兵攻來,慕華獨自一人是絕對無法撐太久的。至於為何是兩日後,或許就和離婉笑有關係了。
心中不由得輕嘆一聲,尊主對離丫頭的感情頗深,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畢竟人魔殊途,他們想要在一起恐怕是難於登天。
「其餘人,回魔界待命。」獨孤澈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其他四位將軍,顯然是讓他們回到魔界整頓軍務。他曾經一手打造出所向披靡的魔界大軍,如今強勢歸來也必然不能落於神界下風。
魔軍是三界傳奇,曾經是,以後也必須是!
簡單幾句交待眾人之後,獨孤澈淡然轉身,消失在眾人的恭送聲中。
找到離婉笑的時候她正在醫館裏翻箱倒櫃,獨孤澈看着她的背影,此時卻只敢像初見時那般小心翼翼的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定,沉靜如水的目光始終追隨着她的身影。
離婉笑吸吸鼻子,也不知怎麼的,她沒想哭,眼淚卻一直流,臉頰濕涼一片,只能不停地用袖子擦。
好不容易找到一包很久不用已經壓在箱底的銀針,又自顧自的從藥櫃裏取了不少藥材打包起來,還有之前特意準備的那些出診常用的東西,全部打包被在肩上,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好像根本沒看見屋子裏站着的大活人,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抬腳就出了門。
獨孤澈見她如此冷淡,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在心裏,可當他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就這樣兩個人在大街上一個走一個追,因着獨孤澈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他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就那樣直挺挺的往前走,也不知道離婉笑背着這麼多東西打算去哪,只要默默地跟着她就是了。
離婉笑拼命的強迫自己不要回頭,還有病人等着她救命,絕不能讓男人絆住了腳!
死命的咬咬牙,大步往前走。
不能回頭!離婉笑,你要爭氣,絕不能心軟,否則他騙了你一次,以後還會有無數次,你難道要次次都原諒他嗎?
只不過……他們兩個還能有「以後」嗎?
獨孤澈是魔,終歸是要回去魔界的,況且他屠戮靈山,對雲大哥也毫不留情。君無殤、夢子還有尹蕭然,他們原來和他根本不是什麼朋友關係,那院子裏的跪拜,明顯是手下對主人行的禮數。如此,這些人對她離婉笑的關心和愛護從來也只是出於獨孤澈的命令吧?
呵,她早該明白,人和魔總歸不是一路人,又怎能做朋友?做戀人?
「我回來了!」推開門,離婉笑故作輕鬆的小跑進去,將手裏的東西扔給迎出來的渃風,趕緊進屋去看老人的情況。
而渃風卻在將離婉笑包裹接過來的一瞬間僵住了身形。
「尊……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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