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打包回家!」
這家的燕窩的確好吃,只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情。道友閣 www.daoyouge.com坐在這裏就想到剛剛素染那目光陰寒地看着他們的樣子,頓時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獨孤澈張張嘴巴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回去的路上離婉笑懷裏抱着打包好的燕窩和各種糕點,獨孤澈則一手提了一個盆栽,兩人並排走在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悠長的街道上依舊燈火通明,只是人來人往的喧囂更襯得他們之間微涼的氣氛。
獨孤澈走在她左邊,高大的身影和嬌小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離婉笑看着他們一大一小的影子發呆。
越往魔宮的方向越是人煙稀少,直到路上只剩下他們兩個,獨孤澈才輕輕嘆息,沉聲道:「我和她是在北城戰場上認識的。」
離婉笑仰起頭看着他的側臉,聽他將幾百年前的故事緩緩道來。
「你知道,我曾經為了收集月塵的元神碎片,走遍了三界每一處角落,而她的最後一縷元神則是和素染融為一體。」
想到當初第一次見到素染,他的確驚訝於她清冷孤傲的氣質,不過也僅此而已,並沒做他想。
「那時候只要再拿到她體內的那一縷元神,我就能讓月塵轉世重生。所以我在戰場上施計將她擒獲,想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將元神交給我。」
「可是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你的影子。那時候我思念成魔,明知道她不是你,也忍不住將她當成了你。」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在大婚前將這一切都告訴她,他甚至沒有去想,如果離婉笑這個時候悔婚,他該如何收場?
不重要了。
獨孤澈此刻方才真正明白元祖當年的良苦用心,他曾經的確犯下了無可饒恕的罪過,毀了三界的平衡,也辜負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她死的時候,我本以為在她體內的一縷元神也會隨之破碎,我征戰三千年尋找到的元神碎片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
「後來,我將她安放在西北冰雲山,利用炎書中的禁法把那縷元神強行拿出。可也因為不是她自願的,所以元神碎片無法融合。」
說到這,他們已經走到了宮門口,離婉笑依舊沒有理他,只一個人走在前面,哪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也忍着沒有表現在臉上。
「婉笑!」
獨孤澈低沉的聲音很好聽,喊她名字時獨有的那抹溫柔更讓人不忍拒絕。
她抱着懷裏的各種小吃,轉身看向他。
月光下,獨孤澈站在那裏,手裏提着兩盆鮮活的花,一襲黑衣被覆上了朦朧的銀白熒光。
「是我求了元祖,讓你轉世重生。也是我因此受了重罰,在靈山等你。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因着我曾經的選擇,是我一意孤行才有了今天。」
他緩緩走過去,直走到她身前才停下。沉靜如水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婉笑,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關於你,關於我,關於素染。至於後天的大婚,我會去靈山接你,如果……」
他不想說如果。
他知道,即便離婉笑因此而選擇悔婚,他也是無怨無悔的,可他不想那樣!
「如果什麼?」離婉笑看着他,艱難道,「如果我後悔了,你不會強迫我?還是說如果我因此而怨恨你,你就會想辦法補償我?」
「獨孤澈,你當我是什麼?你又當你自己是什麼?」
離婉笑恨恨的罵了一通,然後轉身回宮,再不想多言。
只剩下他站在門口,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碎了一地的寂寥。
這一晚,註定無眠……
素染剛剛來魔界,她回到自己住的小客棧,關上房門,一個人坐在桌邊。
手裏握着臨行前素汐送給她的小錦囊,那裏面有一張小紙條,寫着的是有關塵兒的日常喜好,和一些照顧細節。
其實她剛剛並沒有說謊,的確是素汐拜託她來此將塵兒帶回去的。
只不過現在她又改了主意,不想回去了。
後天就是獨孤澈和離婉笑的大婚之日,她忽然很想看看身穿喜服的魔尊是什麼樣子。
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與他結髮,可到頭來他還是和別的女人成了親。
「獨孤澈,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但至少我曾經愛過,這一次便讓我送你最後一程,你我從此陌路,再不問情。」
終究她還是心軟了,或者說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從來就沒有狠下心過。
當年他一步步的向她走來,她的劍一次次的洞穿他的心。從那時起,就註定了她再也無法對他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獨孤澈這個人過分強大,也過分執着,但她也看到了他心中過分的脆弱。
他千年征戰只為一人,她早該知道的。在那段感情中,她終究也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我素染愛得起,也放得下。獨孤澈,你太小看我了。」
纖長的指尖掠過燃燒的蠟燭,素染冷艷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幾分真幾分假誰又能知曉呢?
自從那天晚上兩人從外面回來後,就好像一對冷戰中的小情侶,彼此之間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有說不完的話,即使兩人依偎在一起,也可以大半天不出聲。
當天晚上,離婉笑就在夢子的護送下去了靈山。
按照魔界的禮儀,成親的前一晚兩人不可見面,直到第二天早上,新郎要親自上門將她迎娶回宮。
早已準備好的雲飛揚,已經將大批的陪嫁裝車,作為魔後的娘家絕不能給人留下話柄!
離婉笑穿好了黑金喜袍,半妖梅和白紗紗兩個人圍在她身邊,細細地為她打扮。
「婉笑,都要成親了,怎麼還哭喪着臉?你這樣哪有新娘子的喜慶?」今日的白紗紗為了應景,也在自己頭上簪了一朵火紅的玫瑰花,整個人看起來又嬌艷了幾分。
「離丫頭,看着你和尊主修成正果,大家都很開心,你就算昨天出去玩累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也得打起精神來。」半妖梅將胭脂水粉仔細的塗在她的臉上,略微蒼白的小臉覆上了點點紅潤,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離婉笑還是笑不出來。
「姐姐,我……有點害怕。」
離婉笑覺得自己長這麼大都沒有如此慫過,明明嫁的人是獨孤澈,又不是別人,怎麼心裏還是這般忐忑不安?
「你這就是緊張,小姑娘第一次成親沒經驗,以後就沒事了。」白紗紗笑眯眯道。
半妖梅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什麼叫第一次成親?咱們家婉笑也就成這一次親,以後當了魔後,就算哪天她把咱們尊主踢了,三界之中也沒有人再敢娶她。」
「所以啊,婉笑你記着,大婚之禮這輩子就這一次,可千萬馬虎不得。」
「知道了,我的好姐姐。」離婉笑終於還是搖搖頭,將腦子裏不該有的念想甩掉。
其實她又何必去管獨孤澈以前有過多少女人?只要從今以後他心裏眼裏只有她一人就夠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還提它做什麼?
想通這一點,離婉笑便放下心結,不再糾結,專心和兩個姐姐一起打扮自己。
明天她是新娘子,整個三界的各路神仙魔主都會來參加他們的婚宴,場面甚至比魔尊的歸位大典還要隆重。
她一定不能給獨孤澈丟臉!一定!!
暫時將素染這個人拋到腦後,離婉笑繼續美滋滋的給自己擦香粉。如果那個叫素染的神女也來了,自己在美貌上至少不能輸給她!
幾個女人在這邊提前很久就開始忙着打扮,而此時的魔宮內外卻早已佈置好了防線。
東方鈺和御凌霜站在一起,今日的他換了一身華麗的淡金色長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如果不說,誰能猜到這樣一個美公子竟是八大將軍之一?
「尊主成親,你打扮成這樣幹什麼?」御凌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東方鈺伸出手指彈了彈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本正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尊主成親會有各方來賀,宴會上少不了各路美女。你哥哥我一個人太久了,想想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總該好好打扮打扮,萬一在宴會上碰見個美女想嫁給我,也能借這東風抱得美人歸啊!」
他也是個活了上萬年的主,一直都是一個人在修行,這些年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原本以為自己會這樣孤獨終老,卻見着自家尊主每天和尊后膩歪在一起,心中竟也有幾分羨慕。
所以他便決定趁此機會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說不定就能借着魔界大將軍的名號和自己風流倜儻的外貌,吸引到漂亮妹子。
「唉,跟你這木頭說了,你也不懂!」東方鈺嘆了口氣。
他們兩個正在閒聊着,突然一個靈巧的人影從屋頂上跳下來,正是扎着高馬尾的百里楚歌。
脾氣暴躁的小子今日顯得特別興奮,興沖沖的跳到東方鈺面前。
「哥,你看我今天怎麼樣?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東方鈺看了看他一身黑色勁裝,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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