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時隔四百年的第一次見面,而他們之間卻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那個日思夜想的男人終究只給她留下了一個背影。筆神閣 m.bishenge。com
看着一襲黑衣的他漸漸消失在冰天雪地中,素染微微泛紅的雙眸漸漸被一層水霧覆蓋。
當年他在閉上眼睛之前,最後看到的人是他;如今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也是他。他們之間仿佛從來沒有過任何變化,曾經愛而不得,現在依舊形同陌路。
「澈……」
這一聲微弱的呼喚仿佛是她心碎的聲音,他的眼裏從來沒有過她的身影,哪怕一時半刻的情也不曾給她,自始至終泥足深陷的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冷蓮妖默默的看着毫無交流的兩人背道而行,平靜無波的內心也升起一絲憐憫。
愛而不得,是苦。
而在洛藏河畔,離婉笑靜靜的躺在地上,她緊閉着雙眼,沒有一絲知覺。
嘴角的鮮血在風中漸漸乾涸,凝結成點點血塊。
正在激戰的三人沒有留意岸邊的情況,而背着雲飛揚逃走的渃風被蒙面的長恨一路追殺不知所蹤。
被東方鈺和御凌霜聯手攻擊的霜白在幾次反擊後,很快就難以支撐。
砰!
河面上空爆出一陣炸響,三道流光撞在一起!
青色的光柱瞬間被其他兩道光芒覆蓋,直直的掉落下來,轟然砸向水面。巨大的撞擊讓河面爆出漩渦,像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一般將青色的光柱吞了進去。
東方鈺和御凌霜二人完全沒有停歇,立刻直追而上。
霜白是青蛇化身,水裏才是它的逃生之路。因此他們決不能放鬆警惕,必須乘勝追擊將她抓上岸來。
就在東方鈺飛身而下的瞬間,眼角餘光不自覺的瞟向河岸,視線突然凝固,整個人都停了下來。
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離婉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渃風和昏迷中的雲飛揚卻不見蹤影。
東方鈺揮手讓御凌霜繼續追擊,自己則快速返身回到岸邊,疾步走到離婉笑身邊將她扶起,看着她嘴角上的血跡和緊閉的雙眼,向來沉着冷靜的東方將軍也一時感到手足無措。
連忙將手指放在她鼻間,好在還有微弱的呼吸,脈搏也正常,只是整個人昏迷不醒,不知原因。
剛剛在他們打的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霜白還有幫手?
聯想到霜白這個不問世事的女人突然對雲飛揚出手,完全不合常理,如此看來她和暗中的幫手很可能是給他們來了個聲東擊西。明面上說的雲飛揚下手,暗地裏卻是針對離婉笑。
大意了!
身經百戰的東方鈺無比自責,他們打過無數的仗,這次對方只是稍加手段,竟然被得逞了?枉費他東方鈺以謀士著稱,想不到卻是在陰溝裏翻船,如果離婉笑因此有個三長兩短,魔尊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因為離婉笑的凡人身份,東方鈺無法直接幫她療傷,眼下只能帶她回魔界,希望君無殤能有辦法讓她醒來。
於是他將這邊的事情全部交給御凌霜處理,自己抱着離婉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魔界。
君無殤剛給冷塵換了藥,就看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方大將軍抱着一個女子匆匆走來。
「東方將軍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是有急事啊!」
今日他心情不錯,隨口調侃了一句,但在看清東方鈺懷中所抱女子的時候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離丫頭?她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
不待東方鈺開口,君無殤直接將他們引進偏殿,快速騰出一張軟榻,將離婉笑放躺在榻上。
「無殤,快看看她傷勢如何?」
東方鈺心急如焚,他能感覺的到離婉笑的呼吸漸漸微弱,生怕一不小心斷了氣。
凡人的性命實在太過脆弱,他不敢冒險。
君無殤到底是個醫者,面對昏迷的離婉笑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探上她的脈搏,認真檢查了一番,卻發現離婉笑的身上並沒有嚴重的傷勢,只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掌,微微有些內傷,但根本不至於因此暈倒。
「怎麼樣?」東方鈺皺眉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她的傷很奇怪。沒有中毒,傷勢也不嚴重,按理說不會昏迷,可現在卻沒有半點甦醒的跡象,連呼吸也極為微弱。」
君無殤行醫幾百年,從未見過這般症狀,一時拿不定主意。
「東方將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東方鈺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具體離婉笑是怎樣受傷昏迷的,他也沒有留意。
然而事以至此,既然查不出她昏迷的原因,就只能先用醫術保住她的性命,至於如何讓她甦醒過來,可以從長計議。
君無殤和東方鈺兩人在偏殿火急火燎的醫治離婉笑,而獨孤澈也在趕回的路上狂奔。
他第一時間回了杏花林,里里外外跑了幾圈卻不見半個人影,只在門口的杏花樹下看到一隻半死不活的蝴蝶精靈。
「這裏的人都去哪了?」
他面色冰冷,直接捏起蝴蝶的翅膀將她拎起來,「是不是有人來過?」
「他們都出去了……好多人……還有一個黑影……撿走了離姑娘的頭髮……」
獨孤澈眼神一凜,「告訴我,他們人呢?」
「洛……洛藏河……」
小蝴蝶最後吐出幾個字,便再沒了生息。
隨手將她扔在樹下,飄落的雪白杏花紛紛揚揚將它蓋住,她還沒來得及修煉成人形便徹底葬身在泥土之中。
獨孤澈稍一思慮,迅速飛身趕往洛藏河,他不知這幾人是否還在那邊,但他知道那條河是霜白的隱居之所,如果他們真的有去往那裏,只要盤問霜白,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婉笑,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素染醒來,離婉笑一定會收到牽連,但具體她身上會發生什麼變化,獨孤澈也說不好,只希望能陪在她身邊,不管出現何事,至少有他在離丫頭就不會害怕。
當他趕到洛藏河邊的時候,河面上已經恢復了一片平靜,沒有留下任何打鬥的痕跡。
河岸邊一些凌亂的腳印吸引了他的注意,跟着那些腳印走過去,在一塊大石頭邊發現了一絲血跡。
幾乎在看到那些血跡的瞬間,獨孤澈瞳孔驟縮!
她受傷了!
蹲下身子,輕輕拿起一顆沾了血跡的沙石放在鼻尖輕嗅,他的手心也隨之緩緩攥緊。
離婉笑的確是受傷了,究竟是誰能夠突破半妖梅的紅戒屏障將她打傷?
難道是冷蓮妖的人?
目光射向河中央,口中念出一段咒語召喚霜白。然而不知為何,一直呆在河中的霜白,竟然沒有迴響,許久都不曾出來。
就在他準備回宮召集八大將軍向神界發起戰爭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河中,一道青色的人影猛地沖了出來,狠狠地砸在了河邊的淺灘上。
獨孤澈微微眯眼看過去,只見那道人影動了動卻沒能站起身來,而緊隨其後的是手拿長刀的御凌霜。
「尊主!」
看見獨孤澈突然出現,御凌霜立刻上前將此處發生的事如實稟告。
身受重傷的霜白躺在河岸上,勉強支撐起身體,看起來十分可憐。
獨孤澈踏前一步,沉聲道:「本尊已警告過你,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旁人。既然你敢在我眼皮底下作惡,本尊不介意送你一程。」
霜白絕望的閉上眼睛,她早就知道一旦事情敗露,必然會如此下場。
魔尊的鐵血手腕,從沒人敢懷疑。他只是不願意在魔後面前濫殺無辜,不代表他會容忍背叛與不忠。
揮手讓御凌霜處理,這個女人死不足惜。
「且慢!」
就在御凌霜揮刀斬殺的瞬間,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尹蕭然的身影漸漸清晰。
「尊主,霜白傷了我弟弟,屬下此次前來是想請尊主暫且饒她一命,讓她先隨我回去救治墨陽,再聽候發落。」
如果換作是平時,他肯定不敢在獨孤澈面前為一個將死之人求情,但解鈴還需系鈴人,墨陽的傷是白落劍所致,身為白落劍的主人,霜白肯定有辦法治好墨陽。
為此,他只能試一試。
獨孤澈心系離婉笑,不知道現在是否依舊昏迷,便揮手讓御凌霜斬了她的雙腳。
「尹蕭然,這女人暫且交給你帶走,等墨陽的傷勢痊癒再由你親自將她送回大牢。」
「謝謝尊主。」
尹蕭然跪地謝恩,以前的魔尊不可能為了這些事而讓步,現在的他顯然是受了離婉笑的影響,做事也會留有餘地。
說完,獨孤澈再也來不及多言,直接轉身回了宮中。
「你們說這可怎麼辦?尊主不在家,離丫頭昏迷不醒,咱們還查不出原因,且等着尊主回來把咱們幾個都宰了?」
夢子嘴角抽搐的站在床邊,他之前已經嘗試入夢了,可奇怪的是離婉笑根本就沒有做夢,腦子裏一片漆黑,完全找不到任何活動的跡象。
「閉嘴,你少說兩句!」
君無殤把他一掌拍開,伴君如伴虎,尊主的脾氣陰晴不定,這小子再給他提醒,他們幾個的小命非交代在這不可。
「尊主,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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