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難道夏老師被人欺負在先,反倒要他道歉不成?」馮文博瞪眼道。
「這,這,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不就大家都退一步?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洪文景做夢也沒想到本來想着馮老教授能幫忙說道說道夏雲傑幾句,他這件事處理起來會輕鬆一些,到頭來卻反倒還得求馮老教授不要追究丁志江的過錯。早知道這樣,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夏雲傑本來就沒有追究丁志江的意思。
「這還像句當院長的話,你先等着,我先打個電話。」馮文博見洪文景這樣說,臉色這才稍緩。他也是當過領導的人,當然知道處在洪文景這個位置上有些事情也難處理。
說完,馮文博便到樓上書房撥打電話。
電話自然是打給夏雲傑的,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洪文景就以領導的身份要求夏雲傑向丁志江道歉,以後日子還長着,馮文博還真擔心洪文景會犯更大的錯誤,所以他想向夏雲傑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身份透露一下,不管怎麼說,洪文景也是他的學生,他可不願意他的學生做出目無尊長、欺師滅祖的事情
見是馮文博打來的電話,夏雲傑便起身出了辦公室到走廊上接電話。
「文博,是不是洪院長到你那邊告我的狀了?」夏雲傑接起電話後,問道
「師叔您真是神機妙算,一說就中。」馮文博恭維道。
「少捧我,這還需要算嗎?」夏雲傑笑罵道。雖然兩人年紀相差很大,但隨着接觸越來越多,夏雲傑倒也漸漸忘了兩人年齡上的差距。
「呵呵。」馮文博訕訕地笑了笑,然後道:「師叔,這件事我已經責罵過文景了,做事情不可以沒有原則。您看吳永平和丁志江這兩人怎麼處理比較合適?」
「我現在只是一名普通副教授,只要別人不要惹到我,我也不會主動惹別人。這件事,你就告訴洪院長秉公而斷,不要偏袒就行,其他該怎麼就怎麼樣,我沒意見。」夏雲傑回道。
夏雲傑這麼一說,馮文博心裏就有數了,師叔老人家只想安心教書育人,不想把事情鬧大,當然如果別人非要惹他,那他雖然是一名普通副教授但也絕對不會為了當個普通人而忍氣吞聲。
「我明白了師叔。」馮文博恭敬地回了一句,接下來才小心翼翼地請示道:「師叔,您看我是不是還是向洪文景稍微透露一下您的身份?否則我擔心這小子以後又犯這樣的錯誤,畢竟您教書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
「這樣也好,不過告訴洪院長,他心裏有數就行了,其他一切照舊。」夏雲傑想了想,也覺得如今社會現實如此,自己如果堅持要瞞着洪文景,恐怕以後類似的事情遲早還會發生,卻也不是很好。
「好的,我明白了。師叔您還有什麼指示嗎?」馮文博聞言暗暗鬆了一口
「沒了,就這樣吧。」夏雲傑說完掛了馮文博的電話。
馮文博見掌門師叔掛了電話,便重新回到了客廳。
客廳里洪文景還在靜靜地等着馮文博,見他下來急忙站了起來,叫道:「老師。」
「坐吧。」馮文博擺擺手示意洪文景坐下。
見馮文博去樓上打了個電話之後,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洪文景又是暗暗吃驚好奇,又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還別說,洪文景還真是怕馮文博生氣的,這不僅僅是因為馮文博的身份特殊,也因為他是洪文景素來最敬重的師長。
「那兩件事就這樣算了,當然如果吳永平還非不肯罷休,你不用有什麼顧慮,該強勢就強勢,這小子一把年紀了還於出那種事情來,還好意思糾纏不清,真以為我退休了,兩眼一睜一閉就什麼都不管了嗎?還有那個丁志江,你也別縱容他,這人我也見過幾次,雖然是個人才但人卻傲慢。要是別的行業倒還罷了,但為人師表和救死扶傷的醫生,人品卻是最重要的。這次姑且算了,他要是再仗勢蠻橫,你也不用跟他客氣,該批評就批評,該處置就處置。」馮文博等洪文景落座後,以不容置疑的嚴厲語氣說道。
這一刻,這個退休的老教授身上再次散發出了領導的威嚴。
洪文景一聽馮老教授這話,臉色都忍不住變了好幾變,得,這不是把他洪文景放在火上烤嗎?
「那夏老師呢?」洪文景臉色變了好幾變,最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行了,我知道你小子心裏不服氣,認為我護短對不對?」馮老教授瞪了洪文景一眼道。
「呵呵,怎麼會呢這件事本來就是吳永平和丁志江不對在先。」洪文景訕訕地笑了笑道。
「你要真這麼想那最好。行了,現在我給你透個底吧,只要理在夏老師這裏,不管是誰,你都不用給我退讓,哪怕是學校領導也是如此。」馮文博神色嚴肅地道。
「什麼?」洪文景驚訝失聲,整個人猛吸冷氣。他還從來沒見過馮老教授這麼強勢過,更別說是為了這麼一位小年輕。
「你別驚訝,現在我實話告訴你吧,夏老師是我師叔,是當今世上我馮文博最敬重的長輩。論輩分,你也得管他叫一聲師叔祖。不過你我的關係只是學校里的師生關係,不是那種傳統門派里嚴格的師徒關係,倒沒那麼講究。但該有的敬重,你心裏必須得有數。」馮文博繼續道。
饒是洪文景對夏雲傑的身份有過許多種猜測,但他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年輕人竟然會是馮文博最敬重的師門長輩,一時間洪文景整個人徹底傻了,額頭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佈滿了冷汗。
這時洪文景當然明白馮文博為什麼沖他發怒了,為什麼拿他自己跟夏雲傑做比較了。搞了半天,夏雲傑原來是他的長輩,吳永平和丁志江欺負人竟然欺負到了馮老教授的長輩頭上,這還了得?可笑自己竟然還要叫夏雲傑向吳永平屈服,向丁志江道歉,這不是打馮老教授的臉嗎?
「老師,對不起,事先我真不知道夏老師原來是您的師叔。」好一會兒,馮文博才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賠罪道。
「這我知道,要不然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就當從來沒收過你這個學生。」馮文博毫不客氣地道。
洪文景聞言下意識地感到臉頰陣陣生疼,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師,您的師叔怎麼會這麼年輕?」
「師叔是個大隱隱於市的奇人,不是你能明白的。反正你記住,這件事你心裏有數就行了,在工作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有醫術上不明白的事情,你也可以私底下請教他,我告訴你,別看他年輕,但他的醫術我是拍馬也追不上,所以師叔肯去中醫學院教書,那是我們中醫學院的福氣,是整個人類的福氣。」馮文博說道,說話時目中情不自禁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洪文景是馮文博的學生,當然知道馮文博的醫術有多厲害,見他說自己在醫術上連拍馬都追不上夏雲傑,洪文景不禁聽得又是冒了一頭的冷汗。
老天,自己昨天竟然還考校起他的醫術,幸好這件事沒跟馮老師提起。
「好了,其他要是沒事,你回去吧。記住,這件事你心裏知道就行了。我也是擔心你蒙在鼓裏,沒輕沒重的以後又得罪師叔,所以這才特意請示了他。」馮文博見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站起來說道。
「我知道了老師,那我先走了。」洪文景這才知道原來馮文博剛才的電話就是打給夏雲傑的,一邊起身,一邊忍不住又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想,幸好這次整明白了,否則還真要捅破天了。
「去吧」馮文博揮揮手道。
離開馮文博的家,洪文景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穩住了驚魂未定的情緒。不過他的腦海里卻充滿了疑惑,夏雲傑的醫術真的高明到連馮老師都拍馬追不上嗎?他還這麼年輕?還有馮老師說他是個奇人,他又究竟奇在哪裏?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像小說里寫的奇人……
洪文景的腦海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有一點他現在很清楚,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夏雲傑在理,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得硬着頭皮頂回去。沒辦法,誰讓夏雲傑是馮老師最尊敬的長輩呢,換句話說,也是他洪文景的長輩
「夏雲傑,是誰允許你把我的東西搬下來的?」三零六辦公室,夏雲傑正繼續在網上衝浪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重重推了開來,丁志江一臉含怒地走了進來,手指頭指着夏雲傑怒聲質問道。
「丁教授,別生氣,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好好說。」見丁志江殺上門來,陸高大等人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疼,卻又擔心夏雲傑再次一怒之下去掰人家的手指頭,只能硬着頭皮急忙起身拉着丁志江勸道。勸時還不忘拼命沖夏雲傑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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