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年代 第6章 竹鳴台

    「沒想到劍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我幹嗎要逃，你們找的人早跑了！」「胡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幹這麼卑鄙的事？」劍陽雖然這麼說了，可仍對眼前的這個人充滿了好奇，憑剛才的身手怎麼會讓他們圍住呢？劍月一直冷笑着，這一次終於開口道「是公子吧？」飛劍不想再看這裏人的神情，正欲轉身離去，三個人已經打在空中。先前大總管已經自己謀劃，派精良的弓箭手包圍了四周---這些人都是在劍城灣一帶挑選出來的人，每個人脖子上都掛了一塊美麗的石頭，這是飛九鴻不知道的。

    日月雙劍夾擊着飛劍的血劍劍，劍光閃過飛九鴻有神的眼睛，「停手，日兒和月兒！」正欲收劍的時刻，血劍的光芒灼傷了劍月，身體被飛九鴻接住，劍日趕過來扶着她。飛劍沒想到會這樣不小心，大步向前，「真的，我不是故意的！」「走開，你還想---」劍日焦急的推了他一把。弓箭手圍住了他，密密麻麻的上着弦，千鈞一髮，飛九鴻失望的說：「放他走，沒想到會是這樣。」他看着那解釋不清的誤會，又看到劍月依然迷離的笑，轉頭飛身而去，扯下黑紗面巾，長發飄散的淒笑而去。

    陽光伸不進的巷子裏，有着飛劍沉醉呼吸，院牆鑽出的竹枝搖弋着，陰陰的苔蘚被散落的酒滴滋潤了。蒼老的聲音呼喚着飛劍，似夢，卻又醉着，難道夢裏也叫人不清醒。不久，一個着白袍，頭髮須白的老人，來至近前喚道：「飛大俠，該醒了，時間快到了！」「是叫我嗎？」「是呀，這裏只有你和我。」

    「看我這個樣子，哪裏是什麼大俠，別逗我了。」

    「現在的你，是你未大徹大誤，大俠是將來的你。你的責任是推卸不了的，你的頹唐是想擺脫，是膽小鬼的逃跑！」

    「我不是，不是！」

    「那你該從現在振作起來。」

    「我不能，有很多是我無能為力，又。。。。。。」

    「現在不能想通的，在你達到一種超脫境界後，自然明了了。」

    「真奇怪，你說了那麼古怪的話。」

    「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尋覓了每個角落，才找到你，不要再等待，不然會毀滅自己，還有無辜人。明天的武林大會，就是你新生的開始，好好把握，開始吧！」

    飛劍睜眼看時，白衣老頭沒了蹤影，「你是誰？」

    我是誰，天知道

    莫要問，赴盛會

    有緣自相見

    我是誰，山知道

    無須究，劍中有

    終有明了時

    晨色未明，竹鳴台四周廣場上，已經擁滿了人。大批的馬隊，踏的幽密的竹林，隨風不安起來，其中有一金冠保甲俊俏男人，年紀不大而傲視着四周虎視眈眈的江湖高手。隨着震天而嘯的鼓聲號角，飛九鴻與段龍山一群人走上了主持台---但見各種名號的旗子鋪滿天，殺氣雜着低語充滿了會場。

    請劍的信號放飛，鼓聲號角更甚，人們此時屏住了呼吸，朝同一方向看去，連好事的商販也跟着注目起來。此間惟有飛九鴻心裏翻雲蹈海，知道此戰必須勝，否則，自己的地位，那把劍的真相，恐怕會毀了自己---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兒子。想到這，還是穩住了心神，如果亂了，計劃也就---忍不住瞅了旁邊得意的段龍山，白須下襯着滿面紅光，眼神給你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個金冠保甲的男人，站在了段龍山的身旁，他就是段大公子，曾經用手中的黑鐵槍，一口氣刺死過三隻猛虎，很多人都稱他「段鬼槍」。

    四個八尺的壯漢，舉過頭頂抬着一個名貴的盒子，趕湊熱鬧的坐上賓，黃族巨賈都新鮮的備感及至，四周的目光，都在發掘盒子的來歷及赤龍劍的真正模樣。

    黑壓壓的人群里，只有一個頭頂黑紗的少年在靜靜注目着。

    竹鳴台發出的嚎叫，蓋過鼓角的時候，已有兩個人踩跳在台上，撕殺起來。幾百年了，又重新映照林間，那次，飛九鴻憑年青與仙劍子獨傳的絕學，險勝段龍山，而今天，看起來更叫人揪心。上來的人，個個武功極高，眼睛發了紅，死在這裏對於膽小鬼，都渺茫起來。取勝，則一舉成名，重新劃分劍域的勢力。

    歡呼聲隨着一次次血濺而高漲，沒有人懷疑，今日上台者的實力。「沒想到江湖中的『殺手千』也來湊熱鬧了，我們兄弟要領教你這第一殺手的工夫了。」猛然來到岳風面前的是段家的兩大弟子，此二人早已聞名劍域，自出走江湖，還沒失過手。

    「今天，我不但要來，i還要取走我想要的東西，別看你們兩個人！」

    話音未落，兩個人已撲面迎來，出手之快令人驚目，沒有人懷疑這一次，不傷到對手。岳風沒有後退，看準了破綻，在最後時刻，將兩個人腿刺穿，沒有人看清如何得手。黑紗少年手中的劍，有了雪，在不安中急欲出鞘，可他依舊沒有動。

    面對眾多的打下場的武林高手，段鬼槍猛飛身到了台中央，還未出手，那股殺氣已逼退了很多人，連剛才還目空一切的岳風，都懷疑自己的實力了。

    那黑鐵槍與岳風的刀相觸一剎，已使他趕忙縮回了身子，那把粘過多少人的血，今天竟也膽卻了，沒有任何話語，虛晃的一刀，轉眼間消失了。

    段龍山為兒子輕易大勝而得意之極，看着飛九鴻無神的表明，有種血恥的暢快。

    「還有人應戰嗎？時辰快到了，要找死，快點！」

    沒有人再敢上來了，都注目着台上狂叫的人。夕陽輝盡，火把燃起，新月初升。

    竹鳴台依舊如白天熱鬧，本來很多想爭得勝利的人，都開始等待結果。

    「站住，還有我沒領教過的呢！」

    「原來是你，劍陽，怎麼沒見月妹呢？」

    「你，我一個就夠解決你了，看劍！」

    「看來是仙劍派沒人了，連劍月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你！」

    黑紗人終於撩開面紗，仍沒有注意到他與他的劍的存在，可此時，那超感讓他有對目光凝視着他，一刻不離。

    台上，顯然看出劍陽，被動起來，劍與槍仍然纏在一起。在凝聚台中的那一刻，誰也沒有注意到幾個人飛身上到了比武台邊上。

    離城不近的林野間，飛劍想尋一壺好酒解渴，可不容易望不到頭的巷路，逐漸吞噬於綠莽中，亂躥了半日，有種迷失尋路的焦灼，襲上心頭

    飢餓漸生起疲倦的眼神，不由得，把劍按在草叢中，身子向後一晃，懶散地靠在大樹上，順着油膩的綠皮滑下去，舒服的伸起懶腰

    煙火地香味喚起了鼻息，匆忙的腳步聲，隨之而來飛劍翻身利落的騰上樹冠里，眺望着蒼茫的遠方

    壯漢拉着年幼的男孩停住了腳步，孩子不停的喘着大氣，「爹，我不行了，那幫人搶了咱們家!「「來，讓俺背你，不快走那幫野蠻人會殺來的!「說完，嘆了口氣，背上小孩驚慌的逃離

    樹上的飛劍雖然對於濃重的鄉音，細節聽不甚清，可大概已經明了，暗想:又要濺血了，不知道能否得到高手的血源

    縱身擋住了壯漢，眼前出現了冰面的飛劍，嚇得兩個人摔在地上，哆嗦的叫道:「大王饒命，東西我們不要了，大王饒命!「

    他用劍指着壯漢，「我不殺你們，可以幫你們!「

    詫異的臉上，稍微放下心，「啊，感謝英雄，我們是這裏的柴夫，不知怎麼的，來了一幫強盜「

    「幫人我是有規矩的?「

    「只要孩子生存下去，其他都無所謂!「

    「要是讓你去死呢?「

    「啊---只要孩子沒事「

    飛劍仰天長笑，看着失魂的父子，得意的道:「帶路!「

    柴夫拉着孩子順着來時的蹤跡而去，看着天真略受驚嚇的孩子，猛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有着溫暖的母親的摯愛

    殺氣時有時無，炊煙瀰漫的那一刻，停住了腳步，柴夫用手一指林隙間映過的破舊的屋子孩子這時出人意料地道:「大哥哥，小心點「

    飛劍沒有理會，而是瞟了孩子那正注視的眼睛，然後神鬼不覺地靠到了窗戶邊

    但見屋內升起火堆，三男一女圍坐起來，考只整鹿，品着大碗酒，心想:這幫傢伙，臨死了還這麼悠閒自在

    其中有個大鬍子，同另外幾個用不懂的語言嘀咕了一陣，猛然轉身，不知從哪裏放出沙幽盤，直追飛劍，這一次武功再精深的高手都難逃一劫，四個人跟着衝出來他對這種速度驚人的暗器，驚住了，只是下意識的身子一側，揮劍去抵擋殺幽盤兩件兵器相觸的時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飛劍暗嘆這次太過大意，不知道能否躲過，大鬍子一幫人在看着烈風沙漠下奇石打造上等暗器的威力

    清脆的響聲，跟着重物落地的聲音，飛劍「啊「的一聲，手被震起了傷痕;大鬍子「哎呀，我的寶貝「狂叫着;「看，那村夫，三妹要不是你，剛才早該殺了他們「臉上有塊青痣的傢伙指着冷笑

    「你們也會劍城語，到底是哪來的強盜?「

    「看你是強盜一幫的吧，我大鬍子風刀玄狼，二第風棘青龍，三妹風鎖朱雀，四第風矛白虎，來自烈風沙漠中強大的「余濤「部落!「

    「我待了那麼久，怎麼沒聽過「

    「大哥少跟這小子廢話，有要事在身，先解決了他!「

    飛劍裝做悠閒的樣子，笑着揮劍對準四個人，心裏卻加倍提防了這幫人，想不到又會使出什麼詭異的功夫。

    四股殺氣將輕盈如絮的飛劍圍在當中，群狼潮舞挾着朱雀毒天直衝而來，神仙攬月輕易化解，哪想後面竄出傲龍裂天與飛虎疊尾一同襲來，蒼鷹蹈海殺出生路。還沒定神，萬獸狂舞從四面八方逼近，無奈借着醉意使出劍空一嘯，四個人連連後退，飛劍得意之時，才感覺到上衣被撕得不成樣子。

    「敢問大俠姓名，我們兄妹四個人認輸了。」

    「豈敢，我也沒粘到什麼便宜。叫我飛劍就可以了。」

    「今日本來抓賊到此，不想有幸遇到仙劍地域的高手，也算沒白來一趟。」

    「抓賊？」他感到有些尷尬，自己本來是抓強盜的，好象讓人感覺是強盜一夥的。欺騙之感襲上心頭，「你們給我過來！」

    劍直指躲在溝邊的柴夫，抱着孩子膽怯的走過來，嚇的伏地直說：「我們不是賊，不是。」

    「那你們怎麼偷走了我們的兵器？」

    「那是---那是---因為。。。。。。」

    「有鬼了吧？還找來幫手---是同夥！」朱雀收起嬌艷的容貌，發尖的質問。

    「我的規矩是不違光明正大---可能有誤會！」他看着柴夫已嚇的嘴哆嗦一團，小孩滿眼晶瑩的注視着大人們的凶光冷語，心裏一顫，停住了自尊的慾念，緩語道。

    「我爹才不是，是為了我娘！」

    人們被孩子的喊聲一驚，瞅着異常的樣子，「是山上砍柴時，發現山洞有幾個可以賣錢的東西，連着幾天沒人要，那時娘病的很重---」

    「住口，這裏離竹鳴台近，我們以為這裏沒有人來，特意寄放的！」

    飛劍撫摩着含淚的男孩，「請讓他把話說完！」

    「後來就是正要弄走的時候，被追起來，我真不知道---可我娘就要死了，需要買藥的錢。」

    「孩他娘，真的去了。。。。。。」

    「爹你說什麼？娘呢---不會的！」

    說着，孩子跑進屋裏，大哭起來。

    「就此算了吧。那時正趕上屋裏有隻鹿，餓得很，便就地取材了。來得時候那女人已經死了。」

    「好，誰也沒想到。。。。。。幫了忙，按規矩，我劍兄是要食血的。」

    「那。。。。。。孩子。。。。。。」

    「不要殺我們，大哥哥，我爹是好人！」孩子衝出來，被朱雀拉到身邊，微笑着說：「難道你還要再死一個嗎？孩子，姐姐會幫你，不讓人傷害家人的。」

    「看來倒是我錯了？問劍兄答應嗎？」

    「大哥，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

    「三妹，你別鬧了。飛兄請放過這一家人。」

    飛劍長笑不止，揮劍而起。

    「那就讓我們四個人真正和飛兄比比吧！」

    血濺落到劍刃，沒有聲音的飛身離去，飛劍刺傷自己手臂的那一刻，誰也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朱雀在喊住人時，已沒有蹤影，只有回聲盪起，面容舒展出可人的美態，撫愛的孩子。

    何須有情

    幾人離

    血已過

    飛沙萬里

    人難了

    劍欲消

    舉辦武林大會的竹鳴台，在風中，自然響起悲壯的音樂。

    幸好，劍沒有深入，血很快被運功逼住，看着劍清亮的樣子，他已忘記了疼痛。

    走到大路的時候，已近夕陽，饑渴浮上心頭，剛才的記憶，使自己有了回家的念頭。頭腦里激烈的矛盾鬥爭起來，最終，決定回家去看看死去的母親。

    夜黑的叫人發慌，半彎月亮孤寂的尋覓着失蹤的繁星。飛劍喜歡在這種境況中，了結自己的心愿，更不想再次面對父親。房檐划過輕快的黑影，他熟悉這裏每一個細節，穿過玉欄雕飾的後花園，便靠近了存放母親屍體的地方，回頭瞥視了一眼阿靈操琴的亭子，早已物是人非了。便寒光出鞘斷鎖闖進屋裏。那床，那香爐，那桌椅，依然如故，母親的屍體卻不知去向。

    外面起了喧鬧，他沒有多想，帶門飛上房檐，，朝那邊看去。還沒有注意到黑影的形態，已經擦肩而過，剎那間，他本能的揮劍，一抹液體留在了劍上。想着躲藏，終究閃耀在火把下，被仙劍派兩大高手圍住，下面披衣的飛九鴻正看着他。

    兩大高手蠢蠢欲動，飛劍朦朧中看着滴血的父親，退後了幾步。「想跑？休想！」兩大高手之一的劍陽吼道，另一個是劍月，她沒有聲息的用劍擋住了飛劍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