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詭談 第八章 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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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什麼？」

    「賭他的命運！如果他為你，終身不娶，我便放過他，但如果他變了心，那我不僅要他的命，還要你！」

    「可是……我已經死了！」

    雨嵐看着眼前河水越來越黑，越來越暗，閉上了眼，當她再睜開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雕花木床上，才想起今晚聚餐，她留宿在此。

    出門，抬頭望天，月亮出奇的圓，月光皎潔，如夢似幻——是的，她又一次夢見了那個女人，以及那個讓自己不生不死的賭約。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讓她這樣……活着！

    院子另一邊的木柱旁也靠着一個人，雨嵐發現了她的存在，走過去關切道：「這麼晚了，還沒睡！」

    夏憬將視線從天上的月亮轉向來人的眼睛，她伸手拍了拍打哈欠張開的嘴，說：「你又夢到她了！」

    雨嵐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那個詛咒，無解嗎？」夏憬沒做聲，只是看着她，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雨嵐繼續說：「這真的太殘酷了！我無所謂，此行只想求個解脫，可那些孩子……」

    「解脫？」夏憬想了想，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如果你只是想死，我可以幫你！」

    雨嵐欣然一笑：「我是想死……」她轉身看向皎潔的月光，一臉淡然：「當初為了活下去，東躲西藏，時刻害怕被人發現……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我早已厭倦了生！但我想在死之前，得到一個答案!」

    「你想知道她為什麼不讓你死？」夏憬冷哼一聲，問道：「『答案』真的這麼重要嗎？」

    「不重要嗎？」雨嵐看了她一眼，呢喃道：「那群孩子不也是為了這個，在努力嘛！」

    「呵！」夏憬輕笑一聲，不再言語。

    雨嵐沉默半響，忽然想起上次林珊看見空氣中漂浮的綠色光點，猶疑說：「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一聲……」

    夏憬轉過頭來，猜測道：「關於林珊？」

    雨嵐有些詫異，她想了想，瞭然一笑：「上次在醫院，那孩子好像看到……她不該看到的『東西」！」

    「你是說『魂靈』？」夏憬嘴角噙着笑說：「其實有些事不知道『答案』或許會更好！可是世人都跟你一樣，執着的追尋最終的『答案』，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也許……這就是『為之而生』的意義吧！」

    雨嵐有些擔憂道：「難道她真的已經……」

    「有些事，過早下結論就太悲觀了！」夏憬挺直腰，離開柱子，打着哈欠往房間走去，說道：「晚安！願您此行能如願！」

    翌日，陰晴不定的天。一男一女站在田坎上張望——「我去那邊，你去那邊！」蘇蓓說完往左跑去。

    林珊昨晚想着銅鈴的事，很晚才睏倦的睡去。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過公雞打鳴的聲音，這讓她想起了大宅院裏的人。等她睡醒，已經日上三竿。林珊伸着懶腰來到院子，看見奶奶正在翻曬蘿蔔乾，正想過去幫忙，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林奶奶往院子外看了一眼：「姍姍，聽着像是喊你呀！」

    「嗯！」林珊好奇的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十米開外的田邊一個人正跑過來，她不敢置信的問：「你怎麼來了？」

    蘇蓓邊揮手邊喊着：「你讓我好找呀！」

    「怎麼了？」林珊問。

    蘇蓓抱怨道：「你怎麼不開機啊？」

    「啊？這裏信號不好，我沒注意手機是不是開着，可能沒電了！發生什麼事了？」林珊問。

    蘇蓓朝四周看了一眼，拉着她到一旁輕聲說：「封印都失效了！」

    林珊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封印？」

    蘇蓓一臉鄙夷：「就是那幾樣東西唄，扳指硯台還有那個什麼玉鐲！」

    「什麼！那現在什麼情況？」林珊瞪大眼睛看着她問。

    蘇蓓難得一臉嚴肅的說：「我也不清楚！聽說詛咒什麼的，暫時還能壓住。對了，李皓他們已經去貴州了。我跟阿邦來找你，得趕緊去匯合！」

    林珊朝後方的田地看了一眼問：「那阿邦呢？」

    「哎呀！」蘇蓓後知後覺喊道：「蕭婷就告訴我大概位置，我只好跟他分開找，他還在四處打聽你呢！」

    「你去找他，我進去收拾一下！」林珊急急忙忙的進院同奶奶告別。事情的出乎她的意料，沒想到這一天說到就到了！

    林奶奶知道孫女這次回來，肯定是遇到麻煩事了。但既然林珊什麼都沒說，她也就什麼都不問。畢竟這事她插不上手，她能做的就是不讓孫女擔心，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笑着送她離開。

    表姑夫開車將三人送到了火車站。此刻，陰沉的天終於失控了，進站的人因為這場雨變得慌亂起來。

    他們只買到三張硬座，還都是分開的，好在隔得不遠。林珊拿紙巾擦着臉上的雨水，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身後跟着一個抱孩子的女人。雨水滴落在地，有些濕滑，女人走得很小心，但耐不住後面人的推擠，她一時失去重心，抱着孩子往前撲去。

    「小心孩子！」

    在目睹這一幕的乘客發出驚呼時，林珊立即回過身，並及時張開雙臂。這段時間的訓練，反應敏捷了不少。她穩穩的抱住了那個脫離母親懷抱的孩子，但身子卻失控往後倒去……亂作一團的車廂里，驚呼聲此起彼伏。但就在林珊接住孩子的那一刻，有一個帶着耳機的男人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他本想扶住她，卻不想自己成了最底下那個墊背的。

    「叮鈴~叮鈴~叮鈴~」

    車廂里迴蕩着孩子的啼哭聲，乘客的關切聲，打抱不平聲，林珊的耳邊卻是銅鈴帶來的一陣清脆悅耳的回音。

    女人抱回了自己的孩子，也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將林珊以及那個墊背的男子扶起來。各人相繼入座，隨後進來的人仍在往前擠着，有乘客不時白眼看去，忍受着那些人身上的雨水濺到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