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這個大叔會不會受了傷或則失憶了,也許該送他去派出所!
我決定幫他一把,跟蘇蓓說:「我想他可能……」我指了指頭,「這兒有問題,要不我們送他去找派出所吧!」
「好哇!」蘇蓓表現出一幅很興奮的樣子,「那我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吧,你沒聽到他一直喊餓嗎?」
「好吧!」此刻,我的內心是鄙視的!
我同蘇蓓一左一右,攙扶這個年紀不大,卻有些神神叨叨的大叔走進了一家小飯店。
當蘇蓓很快解決一碗蓋飯的時候,我是吃驚的。她跟我差不多高,只比我稍微胖一點點,當然也是因為我最近瘦了,但論食量,她真的就是那種光吃不長肉的型。不過……很快,我因為另一個能吃的人,內心感到了——崩潰!
「大叔,您還要啊?」蘇蓓看着大叔一旁堆起的四個空碗,很佩服的豎起兩根大拇指,撇頭看向我說:「我第一次碰到比我能吃的耶!」
我苦笑着:今天是破財日麼!
「餓!」大叔面前的第五個碗也見空了,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一狠心,站起來說:「走,我帶你去吃別的!」
我可沒有那麼善良,真帶他去吃別的。結了賬,我同蘇蓓就領着這位大叔來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我來!我來!」當民警要求填一份備案資料的時候,蘇蓓一如既往的積極主動,也虧得她這麼主動,我們很快就得以脫身離開了。
出了派出所,我跟蘇蓓就分道揚鑣,分別前,她從出租車的窗戶里冒出頭來,熱情洋溢的朝我喊話:「林珊,我今天遇到你太太太開心了!加油哦!拜!」
開心?好吧!我只能說,我沒有不開心。
回到家,感覺空蕩蕩的。蕭婷一個人平時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會覺得怪怪的麼?或許是我自己多思多慮了吧!
我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上,拿起那本手札,繼續翻閱,雖然只是徒勞。
為什麼老太太讓我借閱,卻沒說要教我?如果我不懂,是不是可以去問她?額,這一本,我好像……都不懂!
我百無聊賴地翻閱着,看着那一個個字,好似從書頁上漂浮起來,一個個漂浮在我眼前,搖來晃去……我打了n個哈欠,就在我快睡着的時候——「叮咚!叮咚!」
我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起身,看了看掛鐘上的時間,快十點了——這麼晚,會是誰?
「誰呀?」我大聲詢問。
只聽一個厚重的聲音回道:「我餓了!」
我頓時腳下一軟,真的,這三個字,太……tnd嚇人了!
我從貓眼往外看,門外的聲控燈照亮來人一臉的鬍子拉碴,還真是那個怪大叔!——我心裏隱約感到一絲不對勁兒:他是怎麼找到我家的?我住到蕭婷這的事,除了薛辰,應該沒人知道!我倒不是懷疑薛辰,只是……我突然有點害怕,說不上為什麼!
「我餓了,我餓死了……我餓……」大叔不厭其煩的表達着同一個意思。
有時候人比鬼可怕,說得大概就是我現在這個狀況。我跑到沙發邊拿起手機,翻找着小區保安室的電話,突然外門的大叔不安分的對着門拍打起來。我越發不安,電話撥了出去,我焦急的說:「我是701的住戶,門口有人一直敲我家門,能派人上來看看嗎?」
大概過了五分鐘,敲門的聲音停下了,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有人在嗎?」
我湊過去,盯着貓眼看,只見一個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正站在門口一手阻擋着那個怪大叔。
有人在,我也沒那麼害怕了,便打開了門。那個怪大叔一見我,就衝着我說:「我餓了,你幫我回家,我要回家!」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你應該找警察!」我氣憤的說。
「小姐你好,這個人你不認識嗎?」保安問。
「我剛剛跟朋友在路邊吃飯,看到他就送他去了派出所,也不知他怎麼就跟過來了!」
「是這樣啊,那我會處理,打擾你了,請鎖好門,有事打給保衛室!」
保安帶着那個大叔走了,我關上門回到沙發上,心裏有些忐忑。我想打給蕭婷,但她現在也趕不回來;打給薛辰?還是不要老是麻煩他了!猶豫再三,我打給了以前一起實習並一起轉正的同事楊文。
「好久不見,怎麼突然想起我了?」
「你在忙什麼?」
「那個胖子劉,最近處於壓榨狀態,你走了,就我一個新人加班了!」
「哦,那我不打擾你!」
「別別別,我正無聊呢,再嘮五毛錢的唄!」
「不了,我有點事!拜!」
我掛斷電話,突然感覺很空虛,如果當初我沒有衝動辭職,也許就不會遇上昏迷的老王頭;現在我會跟楊文一起加班,過着被胖子劉壓榨,繁瑣無趣但平靜安逸的生活。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吃過早飯,我趕往商場開門,等小方來後,我倆一起將人形模特搬到門口。
「蕭姐今天回來嗎?」
「她明天的車!」
「那個人,是找你的嗎?」小方突然向前指着問。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走過去拉着大叔往觀光欄走去,問他:「你是怎麼找到這的,你究竟想怎樣?」
「我餓,餓死了,幫我回家!」
「我怎麼知道你家在哪?」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你不要再跟蹤我!」
我轉身回到店裏,從包里掏出一張一百的,然後又走回去,將錢塞進大叔的口袋:「你拿着錢可以去買吃的,可以打車回家,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拜託!」說完,我轉身再次回到櫃枱前,鬱悶不已。
整個上午,那個大叔呆滯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一個迷失的孩子。中午小方跟我輪流去吃午飯,我回來的時候,帶了兩盒盒飯遞過去——好在,他知道吃,知道餓……
小方幫我給大叔送了一瓶水,問我:「會不會是個精神病啊?」
「可能吧!」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方下班的時候本想等我一起走,我拒絕了她的好意,獨自整理完貨櫃,關了店。那個大叔已經站了將近一天了,我心裏還是有些不忍,只好再次將他送回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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