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而安詳。
「不知南宮先生約見,所為何事?」
亥時三刻,沐清洋如約前來。
南宮瑾言笑晏晏「沐公子是個守時的人」
沐清洋從第一眼見到南宮瑾就覺得這個人不好對付,此刻無法形容他心裏的感覺,總之是繃緊了神經小心他別使詐。
有些人不管他的外表多麼溫潤如玉,其本質卻是讓人無法忽略,比如南宮瑾。
他微微嘆了口氣,也不在裝什麼謙謙君子,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沐公子不必擔心,皇城腳下,在下一介草民是無法對你怎麼樣的」
「不知南宮先生所持何物?」沐清洋沒有第一時間去拿,而是站在原地笑問。
南宮瑾現在還是皇帝面前的重要人物,就算有戒心,也斷不會明目張胆的表現出來。
「呵呵~」南宮瑾笑了笑,自行打開盒子,裏面裝着的是女人家戴的手鐲,晶瑩剔透的質地,是玉器中也占翹楚的羊脂玉,沐清洋瞳孔一縮,略有些激動的問「她在哪?」
南宮瑾蓋上蓋子「沐公子托遊行一辦的事情,在下已經完成」他將盒子遞過去「她少頃便會過來」
沐清洋看到那副羊脂玉的手鐲時已經激動起來,此刻再也無暇顧及這盒子和這個人,小小的玉鐲安靜的躺在盒子裏,他記得這副鐲子,是妹妹滿月宴上,皇后所賞,妹妹失蹤的時候一直戴在身上,可說是相認的唯一證物。
「沐公子,你的承諾?」南宮瑾無意再次多做停留,伸手要自己的東西。
沐清洋從懷裏拿出一個袋子「這是當初承諾遊行一的東西,南宮先生與遊行一相識?」
南宮瑾接過袋子「確實相熟~」遊行一,本就是天玄宗的人,五律尊者的直系屬下。
查了查東西不差,南宮瑾抱拳道「如此在下便告辭了,不妨礙沐公子兄妹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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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澈疾行的腳步被喚住。
「澈兒,這麼急要去什麼地方?那位寒姑娘呢?」歐陽硯從樹上跳下來。
「硯叔,你沒跟着小箬?」歐陽澈對於歐陽硯的出現頗為驚訝。
歐陽硯嘆了口氣「我就是為了阿箬來找你的,她不想嫁到伽羅去,你有辦法的」
歐陽澈難得義正言辭的說「硯叔,小箬是公主」
「可她畢竟才十幾歲,而且,她……」歐陽硯的話沒說完就被歐陽澈出手制止「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插手這件事,我對她只有兄妹之情」
歐陽硯又何嘗不知,有許多話到了嗓子眼又吞了回去。
歐陽澈問「秦家三爺怎麼樣了?」
「秦逸在溫州客棧已經待得不耐煩了,估計這兩天就會出門了,鳳長歌不在,他的『水滴石穿』得不到抑制,還有……」歐陽硯欲言又止,歐陽澈說「有話就說」
「我們在雲州渡口似乎見到了秦家老太爺,這不確定」
歐陽澈點點頭「讓一些一清都回來,扯出對秦家的監視之前告訴秦老夫人,她孫子不日既歸」
「是」
「還有一件事……」歐陽澈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問,最後還是出口問「當年,我爹將我送走之後,又見過誰你知道嗎?」
歐陽硯低頭道「主人要見的人十分危險,所以才不得已將您送走」
「聽硯叔的意思,你知道他見得那個人是誰?」
「……」歐陽硯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歐陽澈也不逼迫,他對這個看着自己長大的叔叔還是很有感情的「硯叔,你去看着小箬吧,我走了」
歐陽硯看着歐陽澈的背影嘆了口氣「你們歐陽家的人,真的就逃不過那一個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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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箬看着面前這個紅衣男人差點沒背過氣去「宮?!你怎麼會在這?」又看了看風沁冉「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宮聳了聳肩,咳嗽了兩聲「歐陽姑娘,哦,或許現在該成後你為青蘿公主」
「你少來,早知道我當初就攔着葉永星不放你了!」
「公主,在下也是力所不及啊」那幽怨的語氣和不滿的眼神,就好像在控訴風沁冉的不厚道。
歐陽箬又看了看風沁冉,忽然間明白了,怪不得當日宮只跟迴風說話……她湊過去小聲問「喂,當日暗算你的就是她吧」
宮挑挑眉,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鳳長吟要抓葉永星制衡葉正桓,我要送公主回京,也可牽制他,你呢?」風沁冉冷淡的看着宮,想着她大哥有可能被五律尊者所傷她就皺眉。
宮好似沒事人一樣「跟你一起去京皇城,我受傷頗重,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歐陽箬嗤笑「照應?是找個保鏢吧~」
「都一樣~」宮倒是無所謂,他進京是去找商的,宗主將他派去那裏了。
「你們天玄宗的五律尊者現在誰在空閒?」風沁冉問。
「我想想啊……」宮思索了一下,商在京皇城裏,羽……目前不知道去哪了,這麼說來,徵和角都是空閒的「還有兩個閒着的,問這個幹嗎?」
風沁冉想着應該就是這閒着的兩個人困住了她大哥,不滿的撇了撇嘴「關你什麼事!上路了!」語氣強硬讓宮微微揶揄了一下「什麼叫關我什麼事?是你問我的,我天玄宗的事情怎麼不關我的事了?算起來應該是關你什麼事!」
歐陽箬「噗嗤」一聲笑了「你們兩個人,倒真是有意思」她一副施捨的模樣走到宮身邊說「讓本公主告訴你吧,我聽那個老頭說,她大哥被什麼五律尊者給困住了~」
聞言宮一副瞭然的樣子,那個風沁陽他們也不放在眼裏,不過宗主既然讓人困住他,想必又有什麼陰謀了。
可就算再有什麼陰謀,他也不得不摸黑跟着風沁冉走,實在不願意「喂,你就不能等天亮再走嗎?這麼黑你也不怕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風沁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那「你不就是嗎」的眼神叫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看什麼看!還不走!」
三人才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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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將至,月有盈虧,盈則滿,虧則彎。
七里灣確實是個絕佳的好地方,南宮瑾有意在月光照射下來的地方等着沐清洋,待沐雪婷來了之後就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
他拿出一個五行八卦盤,指針的方向正好是沐清洋站的地方,抬頭看了看,殘月一輪,不到時候。
沐雪婷香肩半露,酥胸半掩,只穿了一抹輕紗妖嬈着尋到了這處地方,四周被高牆所擋漆黑一片,而中心只有一處地方被月光照亮,強光下看不真切的身影站在那一動不動,是在等人。
沐雪婷信心十足的走過去,其實,倒真是她誤會了南宮瑾的意思,他本來就是讓沐雪婷認祖歸宗的,只是稍稍的利用了一下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當南宮瑾看到沐雪婷的穿着時才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女人誤會了。頓時有些捶胸頓足,就這樣跟哥哥見面好嗎?
羅盤中心有些微的動靜,殘月高升已接近盈滿。
若說月相在一晚之內絕不可能由虧變滿,所以南宮瑾才選在這一天,天和之日,特殊月相。
「公子,奴家見禮……」沐雪婷雙手置於腰間盈盈一拜,言語間媚態盡露。
聞聲沐清洋一愣,轉過身來,月光下銀霜一地,映出女子嬌媚的容顏,七分熟悉的相貌,十分陌生的神態。
羅盤中心處出現了一個藍色小光球,光球的中心映着一抹藍月。
南宮瑾打了個響指,黑暗中忽然竄出無數高手直襲沐雪婷。
察覺到殺意時沐雪婷微愣,沐清洋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邊帶,可還是慢了一步,沐雪婷的手臂被劃出一道傷口,沐清洋神色微冷,殺手一擊成功後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迅速朝沐清洋刺去,打敗他費些力氣,可是劃出一道傷口卻毫不費力。
沐雪婷驚訝的看着他們兩個人的血融合在一起,水眸中沁出淚花。
兩人的血相溶在一起的瞬間,羅盤自中心發出一線藍光,藍光劃破天際,南宮瑾飛身而去,追着那一線藍光離開,不再打擾人家兄妹相認。
若非順便,南宮瑾根本不會搭理這種事,他自己的妹妹還沒找到呢,想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隨後淹沒在黑暗中,他直直的追着藍光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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