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明月首領在青山綠水中的一間茶棚停下了腳步,身後眾人不解「首領?」
「停下休息」
「是」
幾十個人紛紛揚揚的下馬立刻坐滿了茶棚。
「老闆,上茶」明月首領淡淡的說,話語間冷漠疏離的感覺與寒初霽有些相似,卻又大有不同。
「來了~」聞聲一個粉色衣服的小姑娘端着托盤走出來,看樣子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粉衣姑娘十分會看人,一眼就看出了這位帶着面具的男子氣度不凡,索性就端着托盤走到他那桌「公子喝茶~」說完就走進去再次端着托盤往旁邊幾桌去。
一杯茶喝下,明月首領朗聲道「閣下跟了一路,何不來杯茶解暑?」說着手中的杯子就飛了出去。
一道黑影飄過,秦楓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鄉間小地,沒什麼好茶,本公子將就一下吧」說完將杯子扔了回去,明月首領凌空翻身躲過一擊走到桌旁用內力浮起桌上所有的杯子一同扔過去道「閣下一人品嘗多無趣,讓朋友也出來嘗嘗!」
秦楓同樣用內力還擊,杯子承受不住來自雙方的擠壓「砰」的一聲碎在半空,秦楓悠然道「寒姑娘不喜歡喝這粗糙的茶,也不用跟本公子一樣將就~」
寒初霽慢慢從樹後走出來,一襲白衣飄然出塵,明月首領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中帶着一絲危險的警告,而他身後幾十個威武大漢卻朝她跪了下去,高呼「暝月宮主!」
秦楓和寒初霽對視一眼,寒初霽讓他們都起來,秦楓微微皺眉。
明月首領微微躬身抱拳道「暝月宮主,不知宮主到來,屬下方才失禮了」
「不必多禮,明月首領可否借一步說話?」寒初霽問。
明月首領點頭,三人往另一個方向去。
粉衣少女挑眉,看着坐在這裏的幾十個大漢眼中的崇敬不明就裏,端着新煮好的茶走過去,剛才那個黑衣服的男人左一句將就,右一句粗糙讓她面上無光,必須要更名!
「各位大爺這是小店新煮的茶你們來嘗嘗」
大漢剛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就聞到了茶香,雖然他們不懂得品茗,但不妨礙他們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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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見過宮主」明月首領單膝跪地,十分恭敬。
寒初霽搖頭「暝月宮人也無需跪我,起來」
「是」
秦楓倚在一棵樹上看着這兩個人交涉。
「你是誰?以暝月宮的名義做什麼?」
「宮主真如記載所言,一針見血」
寒初霽不語,等着他的答案,明月首領道「屬下只是得回暝月宮在江湖上應得的東西」
「我沒有屬下,暝月宮應得的東西是什麼?」
「威嚴,震懾,恐懼」
「你準備怎麼拿回暝月宮應得的這三樣東西?從葉家下手?」
「呵,那時在滄州的人居然是宮主」
寒初霽也沒有被人發現的尷尬,泰然自若的問「為什麼從葉家下手?」
「葉正桓十三年前連同武林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將歐陽飛推下盟主之位,可是十三年來他並沒有為武林做出什麼貢獻,反至武林大亂,此時我暝月宮拿下葉正桓是民心所向」
「……那麼,恐懼,從何而來?屠殺?」
「宮主所言,正是屬下所想」
秦楓嘴角微揚,好一個明月首領,只動動嘴皮子就把屠殺這個想法安置在寒初霽身上了。
「你是在為歐陽家出頭嗎?還是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你想怎麼做?平定黑白之亂嗎?如果平定不了,繼續武力鎮壓?憑的什麼?茶棚里的那些人嗎?」
「宮主,我暝月宮並非如此不是嗎,只要宮主請出暝月,便是最高號令者!屆時天下群雄……」明月首領的話未說完就聽到秦楓笑着說「初初,這位明月首領,並不如他外表示人的那般清淡高雅,也是,所謂的明月首領受到那麼多人的愛戴卻只有他一個人,可見其手段非凡~」
「你懂什麼!」這聲呵斥卻不如方才那般冷靜。秦楓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自然不難看出這位明月首領眼中對他的恨,對,就是恨?秦楓略微不解,他並不認識他,哪裏來的恨意?
「明月首領,尊姓大名?」秦楓抱拳問。
明月首領閉上眼睛將心情平復下來,對寒初霽道「宮主若是不願幫忙,也請你不要插手阻礙」說完轉身離開回到茶棚。
秦楓看着寒初霽聳了聳肩「初初,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他不是暝月宮的人但是似乎對暝月宮十分了解」
「不,他不了解」寒初霽望着那抹身影離去的方向「現在的暝月宮」
「現在的暝月宮?」秦楓原地坐下,仰頭問「能說說嗎?」
寒初霽點頭,坐在他對面緩緩說道「暝月宮中,結界之內蜿蜒着一座離白山,饒過離白山便是村民居住的地方,再穿過一片樹林花海就是晚榭閣,晚榭閣之後有金銀兩座寶塔,金塔的大門緊閉,門上是一串上古符文,無人明白亦無人可解,銀塔的大門被一把銀質的大鎖鎖住,只有歷代暝月宮主才能進入,那裏面,珍藏着許多書籍,其中就有關於暝月宮的記錄,最初的暝月宮主姓姒,名叫姒衡」
「古書中記載,姒多為越人常姓,而越人是上古之時穿梭在這片大陸上的一種流民,他們靠着自身強大的力量而生存」秦楓微微皺眉「也許暝月宮還有更悠久的歷史」無論如何,暝月宮決不能被這個人所利用!
「我們追上去!」秦楓站起來,卻見寒初霽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怎麼了?」
「他不希望我阻止他」
「然後呢?」秦楓挑眉,蹲下身問「你不想阻止他?」
寒初霽點頭,對這個人,她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不是對立或者仇視的。
「寒姑娘,你身為暝月宮主,就由得那個人敗壞暝月宮的名聲?」
「名聲?」
「若是明月首領以暝月宮的名義攻擊葉家,再武林鎮壓黑白紛爭,只會將暝月宮推上風口浪尖,當江湖再次陷入一團亂局時,京皇城中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也不會放過暝月宮的」秦楓的臉上從未有過的嚴峻,他逼迫着寒初霽看着他的眼睛厲聲道「到那時,如你所說,暝月宮內皆是在這世道上活不下去的人,他們會受到無辜的波及,如果當初下令被滿門抄斬的人還悠然的活在世上被皇帝知道了,那麼就不止暝月宮的村民,連同你,暝月宮主,一樣會被牽連」
「暝月宮不會被人找到的」
「寒初霽!」秦楓見她依然是那副樣子不由得火大「暝月宮神秘莫測不還是有個明月首領知道!皇帝手下有多少能人異士是你不可估量的,就算暝月宮外有結界,皇帝花幾年的時間也會找到的,他不是那種可以容忍超出自己預料的勢力存在的人,歐陽家就是一個例子,一但暝月宮的結界被打破,風靈夜麾下的四方天軍便會踏平暝月宮,你也難逃你懂嗎!」
寒初霽點頭,看着秦楓的樣子問了一句「你在生氣?為什麼會生氣?這與你並無關係不是嗎?」
秦楓一怔,是呀,暝月宮的人怎麼樣,與他毫無關係不是嗎……閉上眼睛使勁的搖了搖頭,寒初霽轉身要走,身體一頓,手被人拉住,秦楓低着頭,表情看不真切「有關係的……寒初霽,有關係,因為我……」
寒初霽平靜的看着他,風帶着落葉和飛沙盤旋飛舞,烏雲大片的遮住了天空,微風漸漸變成了狂風,秦楓的頭髮張揚的飄散在空中,他看見,寒初霽依然如初見時那樣冷漠淡然,飄然出塵,白衣隨風而舞,而她的頭髮卻像雕刻在她身上一般,狂風大作卻吹不動它半絲,秦楓驀然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與他不一樣,與他們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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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夜山莊一片燈火通明,進入莊內卻安靜的仿佛沒有人一樣。
「爹!」葉永星踏入山莊門口便大聲喊,樹梢上不時傳來幾聲烏鴉的悲鳴,整個莊園依然死寂。
「什麼嘛,怎麼這麼安靜?安木山上也黑的嚇人,難道盟主都不派弟子巡山嗎?」歐陽箬抱怨的聲音在大門口響起,才讓這座山莊不那麼安靜。
剛才葉永星一路飛奔根本無心留意安木山上有沒有崗哨,此時聽到歐陽箬的話頓時一呆,安木山上沒有崗哨?爹,娘,大哥,家裏一定出事了!她拔腿朝後院跑去。
「好你個老賊!居然敢暗算我,老子定讓你倒霉!」一個落拓男子手裏拿着兩把菜刀正在一個雜房小院裏大吼,葉永星被聲音吸引過來後看到小院裏的情景險些暈過去,她的乳娘,膳房的李叔李嬸和他們的小孫子,還有山莊內的幾個雜事丫鬟,全部死了,就躺在那落拓男子腳下,那男子還揮舞着兩把菜刀在追人。
「哪裏的水滴聲?」落拓男子忽然改變了方向,往小院裏一座水井走去「是這裏嗎?這裏的水滴聲?」落拓男子一邊走一邊晃了晃腦袋。
被追殺的人趁這機會趕緊往外跑,誰知驚動了落拓男子回身飛了一刀……葉永星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把菜刀割斷王管家脖子的一幕。
「啊——!」葉永星悽慘的叫了一聲,鳳長歌和歐陽箬聞訊而來,再見到落拓男子的那一刻歐陽箬指着他大叫「這不是秦家三爺嗎?怎麼會在這裏!」
鳳長歌本來蹲在地上安慰着葉永星,聞言抬起頭看向一身是血的落拓男人,穿着一身灰袍,當日在青州時每人都見過昏迷中的秦家三爺,確實是他,鳳長歌的臉色難看起來。
秦家三爺的手裏還剩下一把菜刀,指着歐陽箬道「你認識我?你快說我是誰?若敢騙我,他們就是你的下場!」秦家三爺指着一地的死屍威脅。
「你叫秦逸,是雲州秦家的三爺,你怎麼會在這裏?」歐陽箬皺眉「這裏的人都是你殺的?」
葉永星忽然撲過去,揪住秦逸的衣領以一種近乎瘋狂的聲音吼道「我爹娘呢!他們去哪了?你把他們殺了?!」
尖銳的聲音響在耳邊,秦逸又晃了晃腦袋,那『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越發的明顯,讓他更加狂躁,秦逸甩開葉永星撲向水井對着它大吼道「別滴了!你別滴了!煩死了!」
葉永星還想追過去,卻被歐陽箬攔住「你理智點,我們一路走過來只有這裏有死人,你爹就算再不濟也還是武林盟主,沒有武功底子是不會服眾的,而且葉家弟子那麼多,如果都死了這裏的血腥味早就沖天了,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鳳長歌走到他身邊輕聲問「秦三爺,晚輩靈澈,是秦兄的朋友,您怎麼了?這裏發生過什麼事?秦兄呢?」
秦逸抓着鳳長歌道「你來得正好,快,別讓它再滴水了!我的頭都要裂了!你快點讓它停下來!」
「滴水?」鳳長歌皺眉,看着深不見底的水井「此處並未滴水?秦三爺莫不是聽錯了?」
「沒有啊!」秦逸吼道「我真的聽見了,你聽,你聽,這麼近,除了這裏還有哪裏!」他抓着鳳長歌的衣領道「你幫不幫我?不幫我就揍你!年紀不大這麼目無尊長!」
歐陽箬不樂意了「喂,你是秦家三爺,澈表哥是我們歐陽家的人,憑什麼要幫你!什麼目無尊長,你怎麼不說你為老不尊!」歐陽箬只到鳳長歌的肩膀,又站在前面,沒有人看到,她看着秦逸的臉上滿是痛快淋漓的暢意。
「秦家三爺……」秦逸喃喃道,看了鳳長歌一眼,居然安靜下來了,他扔掉手中的菜刀,背着手走到鳳長歌身邊圍着他轉了一圈,再歐陽箬擋路的地方將她推開,然後仔細的看了看鳳長歌「啊哈」一聲,仿佛豁然開朗般說道「就是你!」
鳳長歌一頭霧水「前輩,你……」話未說完,腦袋就被打了一下「放肆!越長越回去了怎麼?長輩說話的時候豈是你能插嘴的,跟你那個無良爹一樣!」
歐陽箬的臉上劃下三道黑線,葉永星充滿敵意的看着他問「前輩!這山莊裏的人呢?」
「你好大膽!黃毛丫頭,沒看見老子在教訓這個小子嗎!你憑什麼說話!」秦逸跳腳,葉永星咬着下唇道「前輩,晚輩不對,請前輩見諒!這山莊裏的人在哪裏可否請前被告知?」
秦逸點了點頭,臉上寫着『這還差不多』五個字說「能告訴你,有一個老頭帶着幾百個年輕人跟着一個花公雞走了」
三人一愣,老頭是葉正桓他們能猜到,幾百個年輕人應該是葉家門徒,花公雞是誰?
葉永星開始想念秦楓了,她皺着眉頭道「要是秦楓在也許就知道花公雞是誰了」
「會不會是天玄宗的人?那個宮不是說了嗎,錦夜山莊也是他們的目標,只不過來的是別人」歐陽箬靈光一現,從懷裏拿出一個長筒「那個宮還是很上道的嘛,不枉我們放了他,現在就用這個試試,如果這附近有天玄宗的人一定會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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