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月晚榭寒初霽 白骨成堆

    鳳長歌搖了搖頭，秦楓走出來時就看到他一個人站在客棧門口發呆，走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問道「兄弟，怎麼了？怎麼站在這發呆？」

    鳳長歌說「剛才送大夫走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寒姑娘，但是一眨眼她就不見了，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秦楓看着他的樣子就笑了「靈兄，你喜歡那個寒姑娘？」

    「秦兄說笑了」鳳長歌泰然自若「我與寒姑娘只見過一次面，除卻虛無縹緲的感覺外何來喜歡」

    「那就說不通了，既然不是魂牽夢繞，那靈兄怎會花了眼？」秦楓給他一個『安心，我懂』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幫我照顧一下我三叔，我去幫你找找那位寒姑娘是否真的來了這裏」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鳳長歌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碎雪冷哼一聲「裝腔作勢！」

    「碎雪」鳳長歌的聲音冷下來「注意你的言辭」

    「是」碎雪躬身應下，轉身走進客棧。

    待秦楓的身影消失後鳳長歌也走進去。

    秦楓離開客棧後並未去尋找寒初霽，而是走進一座氣勢恢宏的別院。

    「少主，果然不出您所料」

    秦楓走進大廳時，一個人已經等在裏面了。

    「她既然跟我打聽歐陽家的事情，就一定會來青州，一程，她什麼時候到的？」秦楓坐在上首問。

    「少主，半個月前一些就看到了疑似寒初霽的人，只是不確定」一程稟報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

    「半月前？」秦楓微微眯眼「一清那裏有什麼消息嗎？」

    「……」一程鬱悶的搖了搖頭「查不到，那個寒初霽就好像憑空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的資料」

    秦楓點點頭，閉着眼睛手指在桌子上輕點「……暝月宮」

    一程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暝月宮？少主的意思是，她是暝月宮的人？」

    「……」秦楓沒有說話，一程續道「暝月宮從不涉足江湖，怎會突然出現？」

    秦楓睜開眼睛「有這個可能，你說她沒有任何資料，好像憑空出來的一樣，而我對她……這一切都很符合，無論如何，讓一清去查」

    「是」一程領命後離開。

    大廳的側牆上忽然開了一扇門，秦楓原本皺着的眉頭平復，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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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華街是青州曾經最繁華的一條街，如今冷冷清清淒悽慘慘，除了乞丐流氓和居無定所的荒民外連行人都沒有，寒初霽站在這條街的街口，原本就冷清的街道仿佛披上一層銀霜更加淒冷。

    這裏的人們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每天只想着要怎樣活下去再無其他，看到寒初霽這樣的美人也只是給了一個斜眼便再無動作。

    「寒鴉重，白骨枯，何悲苦，生死無助」寒初霽閉上了眼睛微微仰起頭，深呼吸一下入鼻的皆是血腥味「草掩白骨，何掩草兮？連草木都被時間淹沒了，時間，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這也曾是一處戰場的舊址，這裏曾經堆滿了白骨，如今入眼的皆是狼藉。

    「喂！你在這幹什麼！」一個嬌蠻的聲音充滿了怒意。

    寒初霽並未理會，依然在街口站着，那聲音繼續道「喂！你是聾子嗎？沒聽到本姑娘再跟你說話？」依然嬌蠻，聲音也臨近了。

    寒初霽被一股大力強行扭轉了身體，是一個小姑娘，粉紅色的衣服。

    「幹什麼？」寒初霽問。她的臉上除了笑容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小姑娘卻覺得被無視了，頓時火冒三丈「本姑娘問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看風景」寒初霽回答，順便又看了這荒涼悽慘的景色一眼，她確實是來看風景的，只是入眼的風景並不使人心情愉悅。

    「你耍我啊！這算什麼風景？」小姑娘連瞥一眼都不願意。

    寒初霽不以為意「世人總愛走遍萬水千山去尋覓最難得的綺麗風景，可這裏誰又能說它不是風景？只是它不如萬水千山秀麗可觀而已」

    「你——！你強詞奪理！」姑娘沒覺得她說的對，一時卻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得惱羞成怒。

    寒初霽並未理會姑娘幾近暴跳如雷的臉色讓姑娘更加生氣，想到她來這的目的，她努力的大喘了幾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問道「我問你，伽羅從這裏該怎麼走？」

    「不知道」伽羅是哪？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小姑娘終於爆發了「本姑娘還就要問你！伽羅怎麼走！」

    「……」寒初霽轉身要走，小姑娘趕緊擋在她面前不讓她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居然敢這樣無視我！」

    「你是誰？」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裏寫着『我不感興趣』小姑娘本來得意的剛要出口的話在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頓時如鯁在喉。

    「寒姑娘~」一聲清朗如崑山碎玉般優雅從容的叫聲。

    街頭另一邊，一黑一白兩位公子一同走來，出聲的是黑衣公子，往這邊快走了幾步，那白衣公子悠然如玉山上行般神態自若，嘴角含笑的走過來，在他們身後，還有一位黑衣女子，冷凝着臉緩緩踱步而來。

    「秦楓……」寒初霽看着他來到自己身邊親切的說「寒姑娘，好久不見了」

    寒初霽點頭，鳳長歌走過來時她身邊的小姑娘瞪大了一雙眼有些不可思議。

    「寒姑娘，又見面了」鳳長歌朝她微微彎腰行了個禮。

    「……靈公子」寒初霽微微點頭，她身邊的少女卻健步如飛的衝過去一下子撲進了鳳長歌的懷裏微微抽泣着說「澈表哥，原來你還活着，母……我娘擔心死你了，你既然活着為什麼不去找我們……」

    被姑娘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一怔，碎雪上前一步將姑娘拎出來橫劍擋在鳳長歌身前，姑娘滿心的委屈頓時爆發出來「你幹什麼！」

    「我家公子不認識你」

    「不認識……澈表哥，你居然不認識我，我是小箬，歐陽箬啊！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姑娘，哦不對，是歐陽箬睜着一雙大大的水眸看着鳳長歌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鳳長歌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失落的回答「在下年幼時受過重傷，損失了一些記憶，抱歉姑娘……我叫靈澈，不姓歐陽」

    「你是歐陽家的人？」寒初霽看着歐陽箬問。

    「關你什麼事！現在我不要你帶我去伽羅了，我表哥可以帶我去！」歐陽箬朝她哼了一聲。

    「你可識得歐陽逸？」

    歐陽箬瞪眼，鳳長歌皺眉，秦楓坐在一邊的凸石上事不關己，碎雪站在鳳長歌身邊面無表情。

    「我歐陽家的先祖，當然認得！」歐陽箬親切的挽着鳳長歌的胳膊道「澈表哥，你也該知道吧，還是你的直系先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