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月晚榭寒初霽 一黑一白

    「暝月宮……」葉正桓咬牙切齒的念着這三個字，沒錯，他忘了，沒有歐陽家，還有一個暝月宮，幾十年來他無法將這個連坐落在哪都不知道的暝月宮從萬千武林人心中除去，他們連一個暝月宮的人都沒見過居然如此敬畏，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歐陽家的影響，想到這裏葉正桓猛地砸向桌子，他怎能不氣！怎麼不恨！歐陽家！

    「老爺……」葉夫人端着一杯茶走進來「這是跟誰生氣呢？」

    「爹，女兒有事求您」葉夫人身後跟着葉正桓唯一的女兒葉永星。

    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葉正桓很是欣慰，再看女兒眉宇間偶然迸現的颯爽英氣，葉正桓就想到今生再也無法習武如同廢人般的兒子，長嘆了口氣，喝了口茶問道「星兒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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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河澹澹，山島竦峙」

    面對着奔流不止的雲滄江，白衣公子興趣盎然，立在船頭看着波濤洶湧的浪花拍擊着船身。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也許，百年乃至千年之後，我鳳長歌也是一代風流人物」白衣公子——鳳長歌看着眼前浩然蕩氣的雲滄江，俊雅的臉上浮起一絲羨艷神色。

    「公子」身後一位黑衣延帽的女子冷然出聲。

    鳳長歌的臉色冷淡下來，掩去眼中的情緒轉過身「何事？」

    「馬上就要到雲州了，主人來了書信」說着黑衣女子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他，上面的正楷工工整整的寫道「慕寒親啟」

    接過信鳳長歌揮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黑衣女子也不拖沓，轉身離開。

    看了信的內容後鳳長歌手一揚，將東西扔進浩瀚無底的雲滄江里。

    船行至雲州，鳳長歌與那黑衣女子下船來。

    「公子，雲州人傑地靈，是個好地方」黑衣女子看着鳳長歌說。

    鳳長歌點頭，他自然知道女子口中的好地方是什麼意思，像雲州這種人文鼎盛，風氣十足的地方最適合他們的目的。

    一白一黑，一男一女兩人走進雲州城，走過熱鬧喧擾的街頭時，引起了坐在茶棚喝茶的一位黑衣公子的注意，黑衣公子扔了三個銅板就離開了。

    「公子留步！」黑衣公子快步追上他們，鳳長歌聞聲回頭，見一個陽光挺拔的少年公子追過來停下了步伐，黑衣公子靠近的同時，鳳長歌身邊的黑衣女子拔劍護在鳳長歌身前，黑衣公子隨手按住黑衣女子握劍的手，長劍便收回了鞘中，黑衣女子大驚，隨後猛地拔出劍來朝黑衣公子刺過去，黑衣公子淡定自若的站着，且聽一道和溫潤的男聲道「碎雪，住手」

    聞聲碎雪收劍回鞘回到鳳長歌身後站着。

    鳳長歌拱手朝黑衣公子行了一禮道「剛才多有得罪」

    黑衣公子不在意的揮揮手「無妨」朝碎雪笑道「姑娘好身手~」那輕佻的表情和動作讓碎雪咬牙切齒，奈何公子還在她扭過頭去默不作聲。

    「在下靈澈，青州人士，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鳳長歌自報家門。

    黑衣公子抱拳道「秦楓，雲州本地人，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就讓在下請靈兄和碎雪姑娘聚仙樓，略盡地主之宜？」

    「既然如此，靈澈恭敬不如從命」

    一黑一白兩位公子相會聚仙樓。

    雲州有三寶，秦寶、景寶、靈寶，分別說的是天下文人之首的秦家，天下聞名的景色馭風焰，和聚仙樓的坐枱歌女靈仙，後者能與前兩者並列雲州三寶自然有其本身的魅力。

    「原來靈兄也知道聚仙樓的這一寶，不錯，今日秦楓就用這一寶來招待二位」秦楓朗聲一笑，剎那間晴天萬里無雲。

    碎雪冷聲道「在下是公子的護衛，擔不起招待」

    「我秦楓願意結交天下人為友，不論身份地位，秦楓絕無嫌棄之心，碎雪姑娘，可否賞臉？」秦楓笑意盈盈的看着碎雪，碎雪咽下一口氣，主人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扭過頭去不再作答。

    秦楓看她的樣子大笑，話語間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聚仙樓到了，靈兄，碎雪姑娘，請」

    「三位快請進，樓上雅間還是大廳？」店小二來招呼。

    秦楓看了鳳長歌一眼，鳳長歌笑言「客隨主便」

    「蘭亭閣可還空閒？」秦楓問。

    小二道「尚未定出，客觀這邊請」

    三人隨着小二一同上了樓，蘭亭閣裝潢典雅，佈置清幽，鳳長歌十分喜歡，四下看了看道「聚仙樓竟有如此意境的包間，讓人流連忘返」

    秦楓眼中流光一轉，笑道「聚仙樓從前並不是這樣的，只是這位靈仙姑娘來了以後才多出了這蘭亭閣，青竹居，寒梅亭，金盞間」

    「如此說來這裏是那位靈仙姑娘的傑作？這樣的女子真是令人心嚮往之」

    「靈仙姑娘，靈兄見了也會贊一聲傲雪凌霜，當可稱奇女子」秦楓頓了頓道「說來這靈仙姑娘與靈兄一個姓氏呢」

    「無巧不成書不是」鳳長歌並未在這個話題上多着筆墨。

    紗簾搖動，另一面已坐了一個清雅嫻靜的女子身影。

    「靈仙姑娘，多謝賞臉」秦楓朝靈仙舉杯一飲而盡。

    靈仙輕微波動琴弦以表敬意，之後彈奏了一段琴曲，曲藝空靈幽轉，清新脫俗，一曲完畢，靈仙拂琴而去。

    鳳長歌失落道「靈寶之名，未免浮誇」

    秦楓搖頭道「靈兄見諒，今日靈仙姑娘心情不好」

    「哦？秦兄怎知？」鳳長歌不通樂律，只會欣賞，此刻好奇的問。

    「方才的曲子是靈仙姑娘日前所作，曲中空靈之意雖然還在，但夾雜了幾分黯淡的情緒，也就不如日前初次彈起時讓人驚覺盪氣迴腸」秦楓安然一笑「而且靈仙姑娘每次出場帶來的曲子都是新作，這次卻不是」

    「原來如此，秦兄還通樂律，靈澈佩服」鳳長歌拱手，秦楓扶住他道「哪裏，家父與家姐都喜歡，我也就耳濡目染了一些」

    話音落，碎雪冷哼，秦楓一笑了之並不見怪，靈澈抱歉一笑，對碎雪道「你若再沒大沒小就回青州去！」

    「屬下知錯」碎雪低頭認錯。

    「靈兄，雲州二寶馭風焰可有興趣一觀？」秦楓問。

    「自然」

    吃過飯後，兩人並肩而行，碎雪站在鳳長歌身後規規矩矩的走着。

    聚仙樓離馭風焰有一段水路的距離，走到觀瀾河邊秦楓租了條小船「靈兄，乘船沿着觀瀾河行至盡頭便是馭風焰了」

    「如此便勞煩秦兄破費了」鳳長歌躬身作揖，與碎雪一同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