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烈山深處,藍靛色的兕皮大帳中一片吵雜,薩諾耶帶着「九尾狐」剛一走進大帳中,喧鬧的大廳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對北方夸父族投來了質疑的目光。
刑天隨後進入皮帳中有意無意的颳倒了「九尾狐」,這個動作引來了薩諾耶仇視的目光,赤松子也進了大帳,他向座在盡頭的一位白髮老人走去。
整個大帳中高人林立,各個都身如高塔,「九尾狐」在兜帽下四處張望着瑟瑟發抖。
赤松子上前一步洪聲如雷:「大王,小姐被龍族擒去了,夸父部,刑天部各持一詞大打出手……」
「嗯……」白髮老者乾咳一聲,赤松子獅臉輕抖一下,馬上把沒有說完的話吞進肚子裏,眾人都不敢抬頭,「九尾狐」在低下頭的炎族面前依然顯得矮小的可憐。
「能言鳥比你們先到,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白髮老者緩緩挪動拄着腮幫的手,身體倚向另外一側,用另外一隻手懶散的摸着頭頂白髮中兩隻醒目的牛角,相信這個白髮老者就是炎帝,他語調低沉但卻氣勢逼人,大帳中的巨大身影們此時都死一般寂靜。
「大王……薩諾耶要殺小姐!」刑天喘着粗氣欲言又止,終於他鼓足勇氣打破了這讓人壓抑的死寂。
「瑪卡,分明是你辦事不利才讓小姐受俘!」薩諾耶立刻給予回擊。
「嗯……」炎帝喉嚨發出清痰一樣的聲音,薩諾耶驚得右眼皮直跳立刻沒了聲音。
「薩諾耶。」聽到炎帝喊自己的名字,他不禁動了下耳朵,蛇形耳環活了一樣扭動着。
「嗯……你的兩個侄子何處啊?」炎帝從墊着白老虎皮的石頭王座上站起來,一步步向薩諾耶走來。
薩諾耶只覺喉嚨火燒似的,嗓子緊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硬生生發着恩恩啊啊的聲音。
炎帝所過之處各部頭領無不起身俯首,炎帝在人叢中仍高出一大截,尤其那兩個黑得發亮的牛角在銀髮中頗顯威武,炎族火焰紋章在他前胸上十分扎眼,敞開的羆皮坎肩下掛着一串兕皮鞭,炎帝似有似無的去摸它,這個動作更讓一度不可一世的夸父王緊張,薩諾耶的光頭上佈滿了汗珠,能看到神州最快的戰士,身經百戰的夸父王如此狼狽不堪實不多見。
炎帝快要貼上薩諾耶的臉了,炎帝雙目微閉嗅着水洗般的夸父王。炎帝的呼氣打在薩諾耶臉上,薩諾耶的面部已經抽筋了。
「孩子,我再你身上嗅出些東西——嗯……是欺騙!是恐懼!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炎帝突然大吼,一腳踹在薩諾耶的胸口上,薩諾耶身體的虛影還沒有飛到別處,實體就被踹了出去。
「咂咂……」炎帝雙手背在背後,搖晃牛頭不斷咂着嘴巴「看看你自己,當你做成年祭祀時,沒有去獵殺羆,而是不聽勸告獨自去獵殺神獸銀影狼,你父親就曾和我說,薩諾耶雖然能力超群但性格頑劣終有一天會做錯事,日後念你我兄弟情誼放他一條生路……你父退位後,你立刻選擇北方自立,非要離開我炎族的南方領土,我半句都沒含糊就放你走……結果呢……你要殺我精衛女娃!小子你太可恨!」炎帝幾乎在話音結束的同時飛速移動到薩諾耶面前,不同的是炎帝的移動連虛影都看不到,就好像憑空出現在薩諾耶面前,他一腳踩在倒在地上的薩諾耶的胸口,掏出一把鋒利的兕角骨錐,薩諾耶心知自己大限已到,有預感的閉上了眼睛。
「阿巴……唔啊吧」眼看薩諾耶就要血濺當場,「九尾狐」厲聲叫喊着衝過來跪在炎帝腳邊,抱住了炎帝的大腿,一個紅頭髮的高個子跳過來,舉起手中的三角大戟剛要戳死擋駕的「九尾狐」,炎帝立刻抬起右手示意紅髮大個退後。
「倒也忠心,可惜是個啞巴侏儒,此人免死。」九尾狐的個頭只比小寶矮上幾寸就被炎帝定義為侏儒,如果炎帝知道小寶在泡他的女兒,他一定會爆血管。
「九尾狐」聽到炎帝的話,忙從皮袍中摸出一張獸皮雙手呈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炎帝端詳着跪倒的「九尾狐」,許久他才收回手中的兕角骨錐一把擲在地上,兕角骨深深的插進堅硬的地面,只剩把手露在外邊。
炎帝彎腰拽過獸皮,他接過侍從遞過來的一塊水晶,通過水晶眯着眼看着獸皮上的文字,獸皮上是一排潦草的神州文。
大王英武
烏蘭塔親見精衛小姐率雕騎出烈山,便被龍族擄去,烏蘭塔跟隨其後觀其動向,在一湖邊發現其蹤影,小姐被帶走,而湖中出現龍族身影,霧龍婆變化成小姐摸樣來到敏山,望大王見到小姐不要被其迷惑可擊殺之,烏蘭姓夫——卡魯——烏蘭塔
炎帝把獸皮書遞給赤松子,赤松子看着文字說:「沒錯,大王這信寫了很久不是剛寫的,碳灰顏色已經變淺了。」說完他走到大帳中心大聲的在眾人面前讀了一遍信的內容。
炎帝這才鬆開踩着薩諾耶的腳掌,對身後的紅髮大個點了下手指,紅髮大個立刻放下鐵戟拉起薩諾耶。
「嗯……我炎族為光榮部族,各個勇猛果敢,現在是我炎族危機時刻,我們必須團結向外,此事存疑,以後再說,赤松子給你一天時間想出對策,今日殺兕牛祭天犒賞全族,明日全族戰士待命,包括蚩尤部,我們要傾盡全力奪回精衛!」炎帝叉着腰在大帳中來回踱步
「遵命!大王我就不參加飲宴了。」赤松子雙手交叉在胸前俯首對着炎帝,這是炎族的俯首禮節。
炎帝沒有答話只是氣度不凡的揮了揮手,整個大帳氣氛變得鬆弛了很多,赤松子悄然退出大帳。
「嗯……薩諾耶……我老了,人老的時候就會有猜忌。」炎帝拍着薩諾耶的肩膀。
「薩諾耶不敢,我父親一直和我說您是最接近盤古大神的神中之神,我對您只有敬畏。」薩諾耶做着赤松子一樣的動作。
「你父親可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你的名字諾耶也是英雄的意思,我和你父親都希望你成為我族棟樑,來人!把杜康酒統統拿上來。」
「大王您這裏有杜康酒?杜康早就失蹤很久了。」薩諾耶平日十分好酒,聽到有杜康酒馬上追問起來。
「黃族的杜康沒有失蹤,只是被獸族陸吾部抓去當奴隸,他們那幫野獸不懂酒的好處,居然讓這釀酒高手去牧羊,我用三百隻火狐,十斤鹽,五十吧蚩尤刀,才換回來當酒師。」炎帝得意洋洋,這買賣顯然是賺了。
「大王英明」薩諾耶連忙誇讚道
「嗯……共工。」
「在!」紅髮大個大聲答應着。
「把紫靈山隱士帶上來,薩諾耶帶來的這個啞巴我要看看他的出身,。」炎帝的表情又令人難以琢磨起來。
剛有些聲音的大帳瞬間又恢復了緊繃,大家都在看着薩諾耶。
「大王我看……我看不必了,這個薩滿是個侏儒還是個啞巴,不配留在大王帳下……」薩諾耶有些語塞,「九尾狐」跪的更低了,幾乎要鑽進地下了。
「哼!這人我看可用,共工你還愣着幹什麼?」炎帝鼻子噴着氣,剛才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紅髮大個快步走出大帳,刑天從石凳上站起來大咧咧的拍着薩諾耶說「薩王!不就一個薩滿嗎,我族多的是,我送你兩個便是,何必這么小氣,哈哈。」刑天好像忘了不久前的打鬥,這種單純的人真是活的瀟灑,薩諾耶推開刑天的胳膊,一飲而盡牛角杯里的酒表情十分不快。
帳外一陣怪叫,紅髮大個用力拖着一條手腕粗細的銅鏈走進大帳,他大力的拉扯着銅鏈,胳膊青筋直爆,銅鏈另外一頭還在帳外,粗大的銅鏈被拉的咔咔作響,一聲動物的怒吼撕開大帳,一隻銀背大猩猩竄進大帳,敲擊着胸脯,亮出獠牙,它的脖子上帶着銅鏈和皮套索,它這一跳使正用力猛拉的共工摔倒在地,緊跟着進來的兩個共工部武士舉着鐵叉不知所措,大猩猩嚎叫着見人就咬,霎時間咬傷了大帳里的一個小首領,它咆哮着又向炎帝衝去,突然它脖子上的鐵鏈甩動着繞在了它的腳踝上,一下就將它絆倒了,共工跳過來用膝蓋頂在猩猩的背部,用鐵鏈勒住它的脖子大喊着:「畜生,大王敬你為巨靈你卻如此放肆,看我不放了你的血染袍子,赫赫!紅色很適合我。」
「算了,共工,紫靈山隱士很久沒吃肉了脾氣暴躁也無妨,放它起來。」炎帝還是那樣不慌不忙一副帝王氣勢,沒有因野獸的行為有任何情緒波動。
大猩猩鼻孔擴得很大,脖子上被共工勒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更別提攻擊炎帝了,它只能無力的喘着氣。
「讓隱士看看這個人是個什麼來歷。」炎帝對火紅色頭髮的共工說
「老實點,否則我把你交給蚩尤。赫赫!」共工貼近猩猩耳旁惡狠狠的低語道,猩猩聽到蚩尤這個兩個字立刻不動了,被施法念咒一般聽話起來。
「紅頭雜種……!」被共工放開的大猩猩竟然說起人話來,聽到猩猩的咒罵,共工表情複雜的捏了一下手裏的玄鐵戟,大猩猩被恐嚇一樣咽下了嘴裏沒說完的話。
「紫靈山隱士,我敬你是萬年的靈獸才不殺你,快點拿出你的本事來,看看這個薩滿的出身,他可是龍族所變?混入我族的奸細?」炎帝坐正身子說。
大帳中暗流涌動,刑天在慢慢靠近薩諾耶,倘若結果不好必有一場惡鬥,薩諾耶手中的牛角杯被捏的粉碎,只剩一邊的上犬齒不住的外翻,紅髮共工舉着玄鐵戟站在跪得死死的「九尾狐」身前,只等隱士的「判決」,大猩猩拖着沉重的鏈子的走到「九尾狐」旁不停嗅着「九尾狐」的味道,它面露難色,不住的再「九尾狐」旁轉圈,突然它獸吼一聲,不斷捶打自己的頭,癱坐在地上。
「嗯……怎麼?隱士你為何……」炎帝鎮定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呼…呼…我看不出他的祖先和來歷…一點都看不出…他…他沒有過去 沒有祖先…他不是人!」自稱隱士的大猩猩滿臉汗水,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嚷着,大帳中的人都驚呼着議論紛紛。
「不可能,你知道包庇外族是什麼罪!靈獸猩猩能知一切過去,你又活了萬年,豈會看不出,除非他是死人,敢騙大王我要你的命!」共工舉戟便刺。
「住手!」只聽哐當一聲,一把亮閃閃的銀色大刀彈開了共工的玄鐵戟,大刀的主人器宇軒昂一雙牛眼瞪着共工說:「動手這麼快,想滅口嗎?」
「蚩尤!你好大膽子,這裏有你九黎說話的份嗎?」共工的紅色頭髮更加鮮紅了,像燃着的火焰。
蚩尤收起大刀對炎帝行着禮,他低下頭去,頭頂兩個牛角比炎帝的還要雄壯,只不過他身高沒有那麼高大,混血的出身讓他矮小了許多,他只比蒼龍高出一點只有一米九零的身高,這種身高在炎族裏只是中等身材。
「偉大的炎帝,我族的榮耀,屬下有話說。」蚩尤低頭垂着黝黑的亂發說,他**的脊背上有一片巨大的炎族火焰紋,全身的肌肉稜角分明,像一個穿了肉甲的武士。
「嗯……蚩尤,難得你想說一次話,說把。」炎帝點頭應允
「屬下覺得,這個薩滿既然看不出來歷,就不要任用了,不管他是什麼族類都對我們構不成威脅,紫靈山隱士殺不得,龍族,獸族等其他族類都會變化我族摸樣,如果失去隱士我們就失去了眼睛,混入我族的細作就會有機可趁,此時大戰在即,不能亂殺能人啊!」蚩尤腰彎的更低了。
「有理,既然隱士看不出,薩諾耶你來說說他的來歷。」炎帝半閉着眼睛說。
「…他是…」夸父王有些緊張,聲音有些抖:「那是在幾十年前,薩滿長老----曲禮次仁【意為:長壽的傳法者】在鐘山附近採藥途中救回了不醒人事的他,此人不會說話,但是很有智謀,來的第一年就幫助我們擊退了冰雪巨人族,在冬天食物貧瘠的情況下,帶領我們獵殺冬眠的赤黃熊,讓我族人度過了那些痛苦的日子,曲禮次仁長老去世,他就成為了我族的新薩滿長老,名為加布。」
「加布?」炎帝突然睜大眼睛,神色變得不同尋常。
薩諾耶停頓了一下說:「是的,他叫加布,本來寄居在夸父部落的巫人族是不會輕易救助任何外族的,可曲禮次仁長老發現此人時,北方天空有虹光划過,曲禮次仁長老覺得天象異常,便燃着一根麻黃藤占卜吉凶,迷幻中曲禮次仁長老對隨行的兩個兒子曲禮斯欽塔【傳法的智虎】曲禮窮達【法者的小兒子】用巫族語說出一個預言,「天地亦循環,神州即動亂,王星落鐘山,大運三百載。」曲禮父子三人把他帶回我部,我當時正與冰雪巨人族交戰,他們妄想吞併我族的載天山,父王薩加布在交戰中被冰雪巨人族大王-扎尼【巨大的長毛象】用冰矛貫穿肋下,我命烏姓夫最小的戰士----烏蘭塔【紅虎】送父王回部落,父王當時已是彌留之際……」說到這,夸父王神色有些憂傷,遙望帳外好像看到了什麼似的。
「嗯……薩加布這個強硬的老傢伙……」炎帝壓着聲音很有感情的從喉嚨里低語着。
大帳中的侍從又遞給夸父王一杯酒,炎帝舉起手中的牛角杯深沉的說:「敬!偉大的炎族勇士薩加布!」
「薩加布!」大帳中的人都站起來高喊着,就連先前對夸父王一臉敵意的各部頭人也都敬畏的看着夸父王。
夸父王痛快的幹掉手中的酒,面色有些泛紅了,嗓音也更大了:「這個陌生人甦醒的一刻,父王便隕落了,曲禮次仁大長老夜觀星像,認為這個人是父王的延續,是一個徵兆,於此同時我與冰雪巨人大戰八天八夜戰敗告終,我們退到載天山最後的防線槐山,走投無路之時又收到小卡魯烏蘭塔帶回的噩耗,我立刻帶殘存的族人星夜趕回部落,曲禮次仁大長老告訴我,父王半夜聽到槐山殺聲,不顧傷勢提着龍腿骨錘,站在部落中央的石台上召集留守的戰士,他大喊着:「勇士們!讓我們去抵抗外族入侵,去捍衛夸父族的榮耀!盤古大神啊!讓我這把老骨頭倒在戰場上吧!剛說完肋下便迸出血來,他跪倒在地,龍腿骨錘撐着他的身體,父王就這樣立着身體斷了氣,他的遺體還望向我和冰雪巨人交戰的山頭。」說到這裏薩諾耶情緒有些激動,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九尾狐」,「九尾狐」的兜帽滑落到身後,一個還算英俊而又有些年紀的臉展現在眾人眼前.
「加布醒來後的第三日,他闖進我的帳篷,在地上用巫族的文字告訴我如何在載天山挖陷阱,我獨自一人做餌引來扎尼,扎尼掉進陷阱被活捉,我親手砍下了扎尼的腦袋送還雪國,冰雪巨人族被震懾臣服,當夜曲禮次仁大長老舉行巫族儀式賜名與他,名為加布【盤古語—王的意思】,讓他繼承了父王的名字,兩年後,在曲禮次仁長老活着的第三百零七個年頭,長老也歸去了,臨終前舉行了一場比試決定誰來繼承薩滿大長老的位置,比試在曲禮斯欽塔和加布之間進行,當時食物少的可憐,過冬艱難,比試的內容就是誰能為族人找到更多的食物,曲禮斯欽塔發現霜鼠是靠吃肉金龜【神州的一種地下做巢的甲蟲,肉金龜有成年人拳頭大小,周身覆蓋硬殼,煮熟後肉質像螃蟹。】過冬的,他便帶領大家跟蹤霜鼠挖出了很多肉金龜,可我族食量驚人,肉金龜雖然味道鮮美,但肉太少不可果腹,而加布在槐山以北的黑松林深處跟蹤足跡找到了赤黃熊【神州畏獸,體型巨大,成年赤黃熊大小和一頭犀牛相仿,性格兇猛,群居,守河流而生,水性極佳可在水中沉浮九日不眠不休,雜食,愛吃河裏的七彩鮭魚,冬天便消失不見。】冬天隱沒的山洞,我兒薩諾雷,侄子薩吉達一舉抓到了六十隻熟睡的赤黃熊,這在平日是不可能辦到的,集結兩個夫的力量獵殺一隻赤黃熊都狠困難,加布還指揮諾雷,吉達用紫葵花油引來獸族靈獸---鐵足鼴,用鐵足鼴挖土的本領建立地牢,圈養赤黃熊,一隻赤黃熊比三角靈犀還要大上一些,足夠全族人食用很久,那是我族度過的最安逸的冬天,所以曲禮斯欽塔主動讓位,從那天開始加布成為了我族的新薩滿長老至今。」薩諾耶拎着加布的胳膊,幾乎要把加布的雙腳拽離地面。
「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他是巫族?怎麼會巫文這種連赤松子都不通曉的隱秘古文字。」炎帝喝了一大口酒說,他的白鬍子上掛滿了酒珠在他說話的時候紛紛抖落到地上。
「他雖然不會說話,但是會看會聽,他寫下巫文告訴曲禮窮達他忘記了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知道自己從什麼地方來,是什麼部落的人,值得一提的是他不僅會寫巫文,還可以聽懂古語【盤古語,只有少數盤古血統的人族在用的古老語言】和神州語【倉頡和赤松子改進龍語得來的神州人族通用的語言】,還自己創造了一套手語。」薩諾耶臉上流露出明顯的驕傲
炎帝盯着加布看了半響,加布迴避着炎帝的目光,炎帝微微抬頭吸了口氣回過神來說:「加布,你繼承了我老朋友的名字,嗯……」炎帝又發出清痰聲:「你要榮耀這個名字,好好輔佐薩諾耶吧,賜酒。」加布如臨大赦,一頭帶着銀絲的黑長髮垂到膝前,做着炎族的俯首禮。
大帳中終於開始喧囂了,各族首領不停的喝酒吃肉,刑天肆無忌憚的啃着一條烤得八成熟的兕牛大腿,兕牛的大腿有汽油桶那麼大,上面還留着牛油和星星點點的血絲,紫靈山隱士也被格外開恩,坐在大帳的最外圍吃着一匹烤全獐,紅髮共工始終盯着隱士,紫靈山隱士躲着紅髮共工刀子般的眼神,轉身背對共工呼哧呼哧的狼吞虎咽着。
不遠處蚩尤沒有吃眼前豐盛的肉席,似有似無的吃着石桌上唯一的素菜-牛舌草【神州的一種植物,形狀像牛舌頭,綠色,可食用,葉子肥厚多汁,可以治療眼疾】蚩尤嘴裏一邊咀嚼着牛舌草一邊用目光瞄着共工,那神情好像一頭反芻的虎臉氂牛,共工意識到蚩尤在看着他,不自然的白了蚩尤一眼悶悶不樂的喝着眼前的酒。
大帳中央薩諾耶和加布坐在一起用手語交流着什麼,薩諾耶表情起伏很大,而加布卻很平靜的比劃着手語,加布長着和小寶一樣的單眼皮,濃濃的眉毛,臉孔上沒有鬍子,比劃的左手上少了整根小拇指,脖子上有一處長長的傷疤一直延伸到胸口。
炎帝在石坐上枕着白老虎皮半閉雙眼好像睡着了,大帳中杯盤狼藉人聲鼎沸,角落裏一隻黑底紅紋的小鳥鑽進帳篷,沒有人察覺到它,它快速飛到炎帝的耳邊說着什麼,沒一會小鳥輕盈無聲的飛走了,炎帝扶着石凳沉沉的站起身來,侍從要上來攙扶,炎帝擺手決絕,老炎帝緩慢的從大帳後面悄然離開,帳中的酒席還在進行着,大家誰都沒有注意炎帝的離開,除了一個人,加布目送着炎王離開大帳,他喝了一口酒,扣上九尾狐兜帽也離開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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