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推開了,走進來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子,她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純淨的目光之中帶着幾許皎潔。
那烏黑的秀髮,精緻的面容,更像是由天地靈秀所聚,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膚,簡直比雪都還要白上三分。
任誰看到這樣一個佳人,心中都絕對無法生出半點惡感來。
可以說,世上根本沒有幾個人,能拒絕她的要求,縱使她什麼都不要,也會有無數的男人,自發的為其掏心掏肺。
「你就是魔教教主?和我想像中的,一點都不像!」綰綰說道,聲音很輕靈,說話之時,她的眼中帶着皎潔。
她不是什麼仙子,而是一位魔女,而魔女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
在她看來,世上沒有多少男子可以抵擋她的魅力,對付男人,她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她的性格可以很多變,機靈古怪,亦或是端莊聖潔,只要她想,縱使能表現的很完美。
「是我!」
楚明說,楚明說着話,目光卻是一路下移,最後放在了那一雙赤着的肉腳上。
那是一雙很小的腳,好似可以被人一隻手完全握住,腳上沒有鞋子,亦沒有沾染半點塵埃。
與其說這是一雙腳,倒不如說這是一件藝術品,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線條,都是那麼撩動人的心弦。
「教主大人,這麼喜歡看人家的腳麼?」察覺到楚明的目光,綰綰不但沒有半點羞惱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展露給楚明看。
對於這種目光,綰綰並不陌生,很多男人看向她,最後都會死死盯着她的腳,縱使是一人一刀壓服明教的魔教教主,也不例外。
但因為看的人不同,她的感覺也是不同的,若是一個凡夫去看,她只會覺得嫌惡,但因為看的人是名滿天下的魔教教主,這反而給了她一種不一樣的新奇體驗。
凡夫來看,那是一種褻瀆,但魔教教主來看,那就是一種讚賞了,這代表,縱使是魔教的教主,也無法抵擋她的魅力。
「美好的事物,總是更容易讓人多看幾眼。」楚明說,神色平靜。
楚明的表現有些出乎綰綰的預料,楚明的語調實在是太平靜了,就像是在說一個確切的道理。
這種平靜,給綰綰的感覺,就像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廟裏的那些聖賢佛像,充滿了一股子非人的意味。
但更奇怪的是,在綰綰的感覺里,面前這個魔教教主身上沒有半點魔性,一眼望去,任誰都不會感覺這人就是名滿天下的魔教教主,反而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少年。
這種反差,頓時激起了綰綰的興趣,這種感覺,就像突然見到了一個未知的謎題一般,讓人忍不住去揭開迷霧,得到迷霧背後的答案。
「既然教主大人覺得美,不如就讓人家做個教主夫人怎麼樣,到時候人家天天給你看!」綰綰促狹道。
這當然不是什麼真心話,只是綰綰想知道,楚明究竟是會因美色而動呢,還是因美色而動。
她並不害怕楚明,她知道,楚明不會對她動手,因為她是代表龐斑而來的。
「還不夠。」楚明微微皺眉,「你身上的美好,還不足以讓我為之駐足!」
隨後,楚明用一種懇切的語調說道:「你的精神還不夠純粹純淨,本性亦是還不夠堅韌,智慧、勇氣、意志皆不夠大,貪嗔痴執空亦是一無所有,你的皮相,並不值得我每日去看!」
楚明說的很誠懇,像是在說真心話,實際上這樣的確是他的真心話。
在見到綰綰之前,因為原著的緣故,楚明對綰綰抱着很多美好的幻想,但事實上,凡人依舊是凡人,未經打磨,未經磨練,皮相雖然足夠完美,但心靈層面卻差了太多太多。
楚明如今的境界,看人早就不是看單純的皮相,更多的,還是自心靈層面的觀察,這是一種超越「人」的視角,也是修行的一種必然。
若是本身都超凡了,還用「人」的視角來看待一切,那才是最大的笑話。
仙不與人聚,龍不與蛇居,以楚明如今的視角,綰綰的皮相雖然很完美,但精神世界卻依然顯得空洞而乏味。
皮相可以是天生的,但精神世界卻非得用歲月,用經歷,用感悟來充實。
其實相對而言,綰綰的精神也算是精彩了,只是楚明曾經對這個大唐原著里的角色,報了太多的幻想,如今陡然見到真人,才會有幾分失望。
聽到楚明的話,綰綰有些惱怒,但當她看到楚明那澄澈如鏡,好似可以倒映紅塵人心的目光時,心中所有的惱怒,都瞬間煙消雲散了。
這種目光里,沒有殺意和惡意,但卻比單純的殺意惡意更加恐怖,就好似自己的一切,在這種目光里,都顯得無所遁形。
「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
這是綰綰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縱使是魔師龐斑,給她的感覺雖然也很恐怖,但也沒有達到這種境地。
頭一次,綰綰感覺自己接下這個任務,或許是一個錯誤。
綰綰走了,來時風輕雲淡,去時卻有些狼狽。
以綰綰這個魔女的手段,玩弄起人心來,可謂是輕而易舉,但當她的目標已經非人時,她的所有手段,卻是都失去了作用。
綰綰雖然走了,但她卻留下了一卷字畫,那是龐斑讓綰綰送來的東西。
楚明伸手,將字畫打開,白色的宣紙上,只有七個字:「八月十五洞庭湖」
這七個字,鋒芒畢露,筆力更是蒼勁如龍,每一個字里,都蘊含着強大的精神力量,武功不夠高的,怕是撇上一眼,都會吐血。
這幾個字帶着給人以一種邪異的感覺,充滿了魔性,雖然未曾見過這位曾經無敵人間二十載的魔師,但楚明通過這幾個字里的精神,依然在心裏描繪出了這位魔師的幾分輪廓。
「咦?!」
但就在這時,楚明卻是輕咦一聲,這一刻,楚明卻是突然發現,這幾個字里在那蘊藏的魔性之下,竟然還隱藏着一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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