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向東流 341 最後一章

    距離山上平房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衛玠就說道：「你們這裏像是這種情況的，多嗎？」

    村長聽到，迅速說道：「我們村已經沒有貧困戶了，這家是兒子女兒都在外地打工，在縣裏買的房子，也不窮。」

    衛玠說道：「那也就是不怎麼富裕吧，等這裏拆遷之後把老人家安排在鎮子上吧，房子也由她自己管着。」

    村長高興的說道：「肯定的，您請放心，這事情我們村子裏絕對會好好照看着。」

    衛玠沒打算管的太多，家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給點錢就算了，非要強行讓別人做什麼，就討人厭了。

    「這個還看政府安排，我服從政府和村委會的決定，你們村子裏的事情你們自己看着解決就可以。」

    衛玠是無知份子，之前還有個殘疾的屬性，目前因為身體好了很多的關係，就很少用了。

    現在還掛着殘疾人聯合會會長的職位，這個過幾年肯定要辭掉。

    無是無黨派，知是知識分子。

    無黨派並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意思，一般人想要加入這個無黨派的黨派，也要看自身的資格夠不夠。

    並不是哪個都沒加入就是無黨派了，無黨派也是一個黨派，沒有加入別的黨派只是加入這個黨派的一個必要基礎。

    衛玠毫無疑問就是這個體系裏的一份子，這個體系裏主要是以知識分子為主，尤其是無知少女。

    加入的要求里有一條：對社會有積極貢獻和一定影響的人士，並且屬於統戰對象。

    統戰對象也是統戰工作的範圍，統一戰線工作需要團結的對象。

    衛玠就一直都完美的符合這種定義，他在省政府的協助和安排下，做了很多利民利國的事情。

    不論是幫助本地的殘疾人事業，還是在農耕和商業上提供技術和資金的支持，製造方便廣大知識分子獲取知識和信息的文庫，給鄉鎮小學的學生們提供冷飲熱飲，為留守兒童提供營養餐……

    總之，就是做了非常非常多的事情。

    即使是現在，衛玠也在做着各種好事情。

    在短沙，在滬南，衛老闆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衛老闆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做好事確實是為了名聲，但這何錯之有？

    就算是真正的大善人，難道還能像是自己這樣，看到一個窮人就大發善心的送米送糧嗎？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山坡上的平房前面。

    這裏不算是髒亂，建築的材料也都是瓷磚和水泥，並不是那種老舊的土屋。

    二三十年屋齡的房屋已經有些破舊了，門前堆積的各種柴火農具之類的雜物，遍佈的雞屎和許久沒有清理的飼料盆，讓這裏的鄉村氣氛更加濃厚。

    房屋的大門那裏敞開着，但或許是陰天的關係，裏面並沒有多少光亮。

    前方是正屋的位置，在側面的則是灶屋，農村的廚房和屋子基本上都不在一起。

    村長來到之後迅速在灶屋裏看了一下，隨後又對着前方的屋子喊道：「李老太婆，你在屋裏嗎？」

    衛玠看了看遠處的山路，從這個土坡往下走上一百多米就能到山下的土路上，然後從這裏前往鎮子上的話，自己的話，是需要一個小時吧。

    換成是腿腳不怎麼好的老人，估計需要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村長喊了兩聲，但並沒有人回應。

    衛玠站在原地等着，其餘人也在等着。

    村長很快就進屋了，在屋子裏找了找後，就找到了正躺在屋裏床上睡覺的老太婆。

    衛玠聽不清楚屋子裏的聲音，他們是在說着本地的方言，而習慣普通話的衛玠聽這些話就和聽外語一樣。

    大概過了一份分多鐘，村長走了出來。

    「那老婆子正在屋子裏睡午覺，現在剛起來，您要不要到屋子裏坐坐？」

    衛玠覺得既然把東西帶來了，那麼還是進屋坐坐吧，不然也沒有必要親自過來。

    「進去坐坐，我想看望一下這位老人家。」

    很快，衛玠和村長還有助力都走了進去，女報記者也拿出手機跟進去，準備隨時拍照。

    其餘的人並沒有全部跟進去，屋子裏並不寬敞，而且其實大部分人都不怎麼喜歡湊熱鬧。

    屋子裏的佈置，大概是衛玠從未見過的佈置。

    這裏沒有什麼天花板，只有在頭頂的水泥屋頂，在最上面的地方往下吊了一個老舊風扇。

    屋子裏很多地方都很雜亂，一輛快掉漆的紅色三輪車正安靜的停在牆邊的位置，上面放置着木凳和一些衛玠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靠近裏屋的地方有一個裝糧食的圓倉，衛玠同樣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上面用那種類似小麥杆子編的黃色蓆子圍成了一圈。

    這些東西都是放在側邊的位置，當進屋之後，衛玠首先看到的其實是前方的東西。

    貼在牆上的是一張灰色的半身像，在畫像的下方是冒着煙氣的散香，左右兩片還有饅頭和肉作為貢品。

    「今天是初一了啊……」衛玠剛剛意識到這點。

    旁邊的人不知道衛玠是什麼意思，不過村長則是迅速說道：「是，今天就是初一。」

    衛玠點了點頭，「我父母也有初一十五上香擺貢品的習慣，以前擺放的是財神，最近一年多就換成了觀音像，缺什麼就求什麼。」

    村長微笑着說道：「這是希望您早生貴子了，財神是管發財的，拜觀音是希望身體健康，子嗣綿長。」

    衛玠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助理猛地一跳，發出啊的聲音。

    「啊！老鼠！」

    衛玠等人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隻肥老鼠躲進了糧垛子的縫隙里，那長長的尾巴在眾人的注視下快速消失不見。

    衛玠也有些噁心，他並不是害怕，只是噁心這種生物。

    在城市裏生活得久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活着的老鼠了，所以相隔很久遇到之後，就會愈加的厭惡。

    衛玠並不想在這裏多待了，他不喜歡這種環境。

    這個時候，裏面的老太婆也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衛玠不知道她一個人能夠在這種地方生存多久，也不願意去想那些事情。

    他帶來了油糧米麵肉，也會安排這個老人去更好的鄉鎮生活，所以不需要再去管別的事情。

    衛玠站在原地，對着這個彎着腰的老太婆說道：「老人家，您好，我知道您一個人住在這裏很不方便，為您帶來了一些吃的用的，您就好好養身體吧，等過陣子去鄉鎮那裏享福。」

    老太婆聽着衛玠那字正腔圓的話語，茫然的說道：「你是誰啊？」

    衛玠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村長就立即訓斥道：「這是衛玠衛老闆，衛老闆是咱們南省的大善人，給咱們鄉鎮的娃子發糧發喝的，給瘸子聾子找工作，發補貼，還幫了好多人看病救治！你平常吃的藥都是衛老闆補貼的！」

    衛玠對這種恭維話一點想法都沒有，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去大城市。

    「老人家，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您不需要在意這些小事情，我把東西放下，就不打擾您繼續休息了，您要保重好身體。」

    衛玠已經將自己拿着的東西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其餘人也跟着把東西放下，做好了離開這裏的準備。

    女記者拍了幾張照片，也將當事人和衛玠的照片都拍了兩張，然後等着衛玠一起離開。

    老太婆迅速走過來兩步，看着桌子上都放不下去的肉和油糧雞蛋水果，又看着衛玠臉上的微笑，心情非常激動。

    她家裏並不是貧困戶，兒子女兒都能掙錢，家裏的房子也不是那種危房，所以一直都是很普通的那種農村戶。

    雖然在電視上看到很多次發糧發錢的事情，但這還是第一次落在自己的頭上。

    因此，此時這個老婆婆就激動的看着衛玠說道：「你是共產黨吧？」

    這個可恨的老太婆，她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

    老人家並不理解這些城裏人的複雜心思，她在得到了好處後，心裏想着的是最應該給她好處的人。

    「感謝黨，感謝國家！」

    ***

    衛玠等人離開了這個房屋，在返回車子那裏之後，大家就各回各家。

    衛玠忘記自己怎麼和村長還有一些人告別的了，他的心中裝滿了事情，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在意那些小事情了。

    在回家的路上，衛玠對着坐在身邊的女助理說道：「剛才那個老人家的話你聽到了吧？」

    助理迅速說道：「聽到了，老人家非常感激您，也答應了會搬離那裏，不影響研究所的修建。」

    衛玠搖了搖頭，看着車窗外的田地。

    「當我認為未來需要豬肉的時候，我選擇了養豬的生意。」

    「當我覺得本地需要一個家鄉品牌的時候，我幫着建立了知心聊和飲料廠。」

    「我幫助過那些失業的人，也因為自己的關係幫了很多殘疾人。」

    「糧食不夠，我去種糧，孩子們需要關心，我也去關心那些人。」

    「你覺得我這幾年都是在做善事嗎？」

    衛玠像是在問女助理，也像是在問自己。

    女助理此時當然要維護老闆的事業，她誠懇認真的說道：「我發自內心的認為衛總您就是在做善事！」

    衛玠覺得自己這個女助理說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只要自己願意，這個女人同樣可以在床上把這句話重複一百遍。

    衛玠慢慢的閉上了眼，他不想說話。

    女助理此時非常的後悔，明白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失去了一個在衛玠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絕佳機會！

    汽車很快就離開了鄉鎮公路，進入了通往城市的高速公路上。

    逐漸的，兩邊的建築從良田變換成了房屋，從普通的房屋變成了高樓大廈，最後變成了奢華的獨棟別墅和湖光水景。

    司機和女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車子正安靜的停在家門口的花壇旁。

    「咚咚咚~」

    衛玠睜開眼睛，在抬頭朝着外面看時，看到了正彎腰和自己打招呼柳望月。

    柳望月一手拿着澆花用的花灑，在旁邊的地方還有拉肥料的小車，身上穿的也是耐髒的運動服服。

    衛玠推開了車門，走到了柳望月的身邊。

    柳望月沒有一直看衛玠，已經蹲在花壇旁邊開始照料這裏的花朵。

    衛玠沒有動手幫忙的意思，他坐在了花壇的邊沿上，看着天上被召喚而來的浮雲。

    雙方沉默了幾分鐘後，衛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柳望月。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人生中經常會遇到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感動。

    柳望月聽到後，認真的想了想，很快就看着衛玠給了答案。

    「之前那個善人系統說過類似的話。」柳望月繼續低頭挖土，給喜歡的植物挖出栽種的空間。

    衛玠想了想，很快就響起了是哪句話。

    「當黑暗中出現一絲光線，但人們知道了光明的存在……」

    衛玠思考着這句話，在天上的浮雲離開，在曬人的光線又照射在他的身上後，衛玠就站了起來。

    「我出去下，晚飯的時候給我做點紅燒肉，最好再來點酒。」

    柳望月抬起頭，在酒的問題上思考了幾秒鐘，隨後還是沒有拒絕。

    衛玠很快就找到了蘇定國。

    蘇定國過來後就坐下看着衛玠說道：「怎麼了？你又有什麼大的項目了？」

    衛玠這個人啊，總是會給蘇定國這些人帶來驚喜。

    衛玠嚴肅認真的看着蘇定國，他很清楚自己應該說什麼。

    「我想加入中國共產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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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陣子因為一些事情想到了這個結尾，之後堅定了以這個作為結尾的想法。

    當初說的是寫一百萬字，但有幾個故事繼續寫下去也無聊了，所以就收在這裏吧。

    改造毒狗賭狗妓女這種事情，前人都做過。

    衛老闆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壞人，他清楚的知道什麼是好事情，什麼是壞事情。

    吃虧的事情主角不會做，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

    系統選擇主角的原因，我個人還是傾向於主角是一個傲嬌，做了很多對自己有利，也對別人有利的事情，美其名曰：雙贏。

    這個故事就到這裏吧，發現我真的是沒有寫長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