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程打擊?
通訊人員當即嘗試聯絡其他區域,尚且還保留有力量的隊伍,然而,卻沒有人對此抱有希望。
「那隻四階異獸周圍存在強烈的干擾,很難擊中!更何況,就算打過去,恐怕威力也不夠!」與前方聯絡的通訊員臉色蒼白,喃喃道,「能對付四階異獸的,只有修行者。」
眾人沉默,面露絕望,現在去哪裏找人破局?
氣氛從對勝利的期待墜入絕望深淵,只用了不到十秒,部分人移開目光,不敢再去看接下來的一幕。
「現場還有其他修行者!」突然,這部分人聽到其餘同事發出異樣的驚呼,那並非是絕望,而是意外。
人們豁然望去,就見廢墟位置,異獸身後的位置,一座瑤瑤欲墜的高樓上,突兀出現一道身影。
此人是磐石武館的館長,他抬手自腰間抽出一柄靈器長劍,調動身上的靈能注入其中。
「給我破!」磐石武館的館長聲音高亢,體內所剩的靈能幾乎全部注入到手中的靈器長劍中,隨着他一聲爆喝,泛着金色靈光的靈器長劍自他手中爆射而出。
剎那間,城市中響起一聲尖銳的破空聲。
靈器長劍如流星墜落,筆直朝異獸射去,防護罩瞬間崩解。
異獸恢復進程一滯,發出低沉如悶雷般的怒吼,尾巴憤怒橫掃。
瞬間,將那棟搖搖欲墜的大樓攔腰截斷!
磐石武館的館長還保持着出劍的姿勢,整個人瞬間被異獸一尾巴抽飛,一聲不吭,拋出數十米,不知道落在何處。
「砰!!!」
與此同時,被阻撓的林飛終於落下,一腳踢在異獸的面門上,巨大的力道踢得對方後仰,大片傷口重新裂開,鮮血噴灑,癒合被強行打斷。
而那月光造成的阻力,也如潮水般退去。
「嗚……嗚……」
本就是強行迴光返照的異獸徹底憤怒,不再理會傷口,體內積攢的靈能悉數湧入脊背。
兩塊原本並不顯眼的鼓包突然裂開,於眾目睽睽下,伸展為一對百米長的雙翼。
雖然異獸變身了,但是林飛並不在意,他轉身飛向不遠處倒塌的大樓,於廢墟中救出磐石武館的館長。
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異獸身上的人們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縮。
因為眾多異獸死亡的調查員、異獸獵人將目光投向戰場,得益於對方體型的巨大,饒是隔着不短的距離,也能看到實時戰況。
此刻,看到異獸伸展開翅膀,所有人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它要逃了嗎?」有能力飛在半空,視野最為良好的一些調查員見狀,開口道。
「不是逃!是攻擊!!」人群中有人失聲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在城市地表,所有倖存者的注視下,長出翅膀的異獸撲向剛安置好磐石武館館長的林飛。
「滋啦。」
一道電光閃光,林飛面前突然展開一面巨大的電網。
面對電網的阻攔,異獸隨即振動翅膀,帶着沉重無比的身體升上天空。
這無疑是極為違反常理的一幕,數千噸重的身體,竟被被那雙新生的翅膀,強行帶起。
城市中,狂風肆虐。
異獸雙翼扇動,狂猛的氣流灌入淪為廢墟的城市,掀起潑天的煙塵。
「你現在想走,真以為自己走的掉啊?!」念動力異能發動,林飛騰空飛起,朝異獸追去。
……
城市某處,正在引導市民的黎世草愕然望天,眸中倒映出迅速遠去的「黑點」。
……
「那是……」某個十字路口處,彼此聚集起來的五名身上沾染着血跡的磐石武館的學員呆立着,他們仰頭看向天空,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
「會長,這……」一座公園中,正在修整療傷的異獸獵人瞠目結舌,指着天空中不斷變小的那道影子,說不出話。
渾身染血的異獸獵人公會的會長面露憂慮。
……
中區與西區的交界處。
這裏的街道上還聚集着大量的人群,就如此前的計算那般,內河城的地下避難所終究有限,即便全部滿額,也絕無可能放下數百萬普通人。
所以,在遠離戰場的地方,治安員仍舊在緊張地,試圖從陸地,儘量將上百萬人轉移到更遠的地方。
此刻,身邊的危險解除,原本無比恐慌,混亂的人群稍稍安定了些,繼而,便被東區方向的聲音吸引了目光。
若是將視角拉高,就會發現,整座內河城,在一條又一條街道上,有無數逃難的普通人,駐足,仰頭,望向天空。
在淅瀝的風雨中,大家望着那愈升愈高的黑點。
「陳姐……」一位剛成為調查員沒幾天的新人擦了把臉上的雨水,望向身旁的直屬上司。
一道閃電划過天地,照亮這些新人調查員蒼白的臉龐。
「跟我來。」
「什麼?」
「我們過去看看!」調查員陳姐拖着疲憊的身體,突然朝着遠處跑去,餘下的幾人下意識跟上,遁入黑夜。
與此同時,分散於各處的調查員,也都或反應過來,或得到上級指令,朝異獸飛走的方向追去。
現在沒人知道雙方的勝負,但所有人,都必須做好異獸獲勝,將其殺死在內河城的準備。
……
指揮大廳,這時候已經亂成一團,連續的變化令他們應接不暇,他們甚至都沒時間思考,此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四階強者屬於哪個勢力,又是誰,所有人的心都給升上天空的雙方牽扯住了。
「跟蹤畫面!我需要跟蹤畫面!」臨時指揮大聲喊道。
技術人員們額頭沁着汗珠,飛快操作,利用高懸於天際的衛星,捕捉雙方的軌跡。
很快的,大屏幕中重新出現了那隻龐然大物,以及那位緊隨其後的神秘強者。
「它們在垂直上升!三百米……五百米……一千米……一千五百米……兩千米……」
數字飛快的跳動,技術人員的聲音一次次響起,眾人目光投向屏幕中極為模糊的畫面,不少人下意識攥住衣服,掩飾心中的緊張。
除開必要的調度,其餘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追隨着衛星傳回的模糊影響,心臟逐漸的揪起。
……
「呼……」狂風呼嘯,隨着高度拔升,周圍氣溫快速降低。
「喂,你還沒放棄嗎?」林飛看着前方,對異獸揶揄道。
「吼……」異獸流淌紫黑色鮮血的軀幹,從林飛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這隻兇惡的異獸眼中的瘋狂。
在林飛的感知下,清楚判斷出,這隻異獸是在燃燒生命,試圖飛到儘可能高的地方。
他不清楚,這隻異獸的目的是單純的想甩掉自己,還是其他什麼。
「行吧!我看你還能耍出什麼樣的花招。」林飛在心中默念,視線回望下去,可以看到,腳下的內河城已經小成黑點了。
從現在所處的高度看下去,廢墟的痕跡幾不可見。
下方,仍舊是那個燈火璀璨的內河城,人類的死亡與恐懼,在上天看來,了無痕跡。
林飛並不清楚,此刻自己距離地面有多高,但看上去,感覺四五千米的高度應該是有的。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耳邊,只有嗚嗚寒風呼嘯。
林飛並不太擔心飛行的高度越來越高,就算飛到萬米高空之上也沒關係,畢竟,類似這樣的飛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靈界的蒼茫高原,萬米之上的飛行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此刻,他跟着異獸已經飛上了雲層,月光猛烈地潑灑下來,視線抬高,可以看到那銀白色的皎月。
此時的異獸身上的靈能波動遠沒有一開始時那般強大。
然而,不知為何,林飛感受到的惡意卻更強烈無數倍。
「它在找機會。」林飛驀地升起這個有些荒誕的念頭,卻揮之不去。
他有種預感,倘若不去阻止,或許,這隻來自靈界的異獸真的會給自己造成一些麻煩。
「怎麼辦?我現在只能調動四階初段水準的力量,要不再等等。」感知到異樣的林飛在心裏思忖了一下,決定靜觀其變。
……
直衝天空的異獸忽然停滯了繼續向上飛的勢頭,它閉目三秒後,驀然睜開,溢滿紅光。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它的鱗甲上,好像給它穿上了一件銀白色的盔甲。
「想不到我會被這個世界的生物逼到這種地步。」回過頭看着林飛的異獸說道。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林飛看着異獸說道。
「去死吧!」異獸說着,猩紅的眼睛驟然綻放耀眼光芒,它身上的生命氣息快速的減弱,目光驀然鎖定神色淡定的林飛。
清冷孤寂的夜空中,奮力閃動翅膀的異獸和林飛所處的位置在平流層,距離地表,萬米高空。
雲層於下方飄動,夜空一片純淨,在這裏,看不到人類造物的痕跡。
忽然,異獸身上的紫黑色鱗甲燃起幽冷的光,緊接着,它的鱗甲自行脫落一部分。
這些帶着血漬的鱗甲浮現靈光,皎潔的月光像是在給它們充能,鱗甲聚合重組,幾個呼吸的功夫,天空中多出了一條黑紫色的鎖鏈。
一條黑紫色鎖鏈的每一節,都如刀片般鋒利,它簡直就是一條綿長的,由刀鋒拼成的軟劍。
於清冷的月光下,泛出森寒的光,甩動間,驀然捲曲,如蟒蛇般沿着林飛的身體遊動,捆綁,纏繞……
……
指揮大廳。
雅雀無聲,所有人都擁擠在大屏幕前,死死盯着衛星傳回的模糊畫面,捕捉着,任何一點微小的變化。
突然,人群中響起一陣低呼,他們清楚看到,仿佛失去抗衡能力的神秘強者被異獸操控的一條泛着淡金色靈光的紫黑色鎖鏈一重重,將身體捆綁起來。
「他不會出事吧?」不知誰下意識問出聲來。
設備無法提供精細的畫面,所以,他們並沒有看清鎖鏈的真實模樣,自然,也猜不出這玩意是否會對神秘強者造成威脅。
然而,下一秒,他們便知曉了答案,一團炙熱的火焰自重重鎖鏈中迸發而出,瞬間摧毀了這隻來自靈界異獸最後的殺招。
一道令人心悸的靈能波動籠罩方圓數公里,原本信心滿滿的異獸此刻渾身僵直,看着遠處那道被火焰纏繞的身影,驚駭不已的說道。
「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有領主級別的靈能波動?」
「哎……這下我進行突破的日期又要往後延遲一段時間了。」被迫解開壓制的林飛在心裏咕噥道。
高遠的天穹上。
一人一獸相隔數百米,雖然二者體型相差甚大,但是體型龐大的一方已經嚇破了膽,連轉身逃跑的念頭都忘記了。
「蓬。」林飛抬手一揮,一顆拳頭大小的火球飛出,筆直的朝遠處的異獸射去。
這顆看似沒什麼殺傷力,實際上蘊含着滾滾靈力的火球,在臨近異獸百米範圍時,那相比於異獸微不可見的大小迎風見長,眨眼間,便生長至數百米。
是的,火球的形狀也發生了變化,一條長達數百米的火焰鎖鏈橫貫天際。
「吼……危險。」當感受到那帶着死亡氣息的火焰鎖鏈將自己的身體纏繞,異獸發出尖銳的吼叫。
身體猛烈掙紮起來,在恐懼的驅使下,展開肢體,似乎要將火焰鎖鏈掙破,然而,這下卻已由不得它了。
此刻,畫面似是卡頓般,突然放慢了,在人們的目光中,龐大的異獸向後跌倒,身體於空中,無依無靠,右爪卻死死攥着火焰鎖鏈。
寂靜、空蕩、寒冷的平流層內,伴隨異獸墜落,火焰鎖鏈倏然收緊,那組成鎖鏈的火焰,在靈力的加持下,輕鬆切入異獸的傷口。
鮮血泉水般奔湧出來,而後瞬間被高溫氣化。
異獸第一次發出恐懼,絕望的尖嘯,試圖掙脫,然而,這個動作卻使火焰繩索越發深入。
滋滋的灼燒聲被呼嘯的風聲淹沒。
畫面中,強大無比的異獸如同踏入蛛網的蟲子,徒勞無功地掙扎,滑落向死亡的深淵。
火焰鎖鏈仿若刀切奶油般,勒入異獸的身體、切斷骨骼、臟器。
剎那間,這只在靈界某地縱橫數百年的異獸被硬生生切成無數段。
那龐大如高樓的軀體四分五裂,鮮血氣化飛散,屍首分離,變成一塊塊血肉,朝大地墜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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