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侯伯之前說過,烏江渡口是因為一團天降的大火才毀滅的,而眼前這些人都是死於燒傷。
秦月生突然眼前一亮,連忙踏着逍遙遊天法趕向安通縣。
衙門來過一次,秦月生早就已經記下了此地的位置,當看到衙門以後,他直接就從天空當中落了下來,抓來一名衙役問道:「寧縣令人在哪裏?」
「客,客房。」
「帶我過去。」
拽着此人,秦月生直接就來到了寧侯伯所在之處,此時寧侯伯正在喝茶,一見到秦月生出現,不免有些納悶,立馬站起身走了過去問道:「大人,你這是?」
秦月生一把捨棄手中這個衙役,猛地伸手抓向寧侯伯臉面,寧侯伯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直接被秦月生給抓了個正着。
「大,大人……」寧侯伯頓時就慌了,這是怎麼個情況這是。
「說,你到底是誰。」
「大人,下官是安通縣縣令寧侯伯啊。」
秦少俠手上稍稍加了把勁,寧侯伯立馬就感到自己的臉骨咔咔作響,若是對方再加把力的話,說不定真要把自己的臉給捏碎了。
「大人饒命啊,下官不知做錯了什麼,大人竟要下此毒手。」寧侯伯喊道。
秦月生道:「你之前跟我說過烏江渡口遭遇過一場天降大火。」
「是,是的。」
「死了多少人。」
「算上一些流浪乞丐的話,應該有個五六十人吧。」
秦月生暗道山谷里的那些墳包絕對不止這麼少,此人定是有所隱瞞。
當即秦月生狠心,直接就卸去了寧侯伯的一條手臂,打算逼出對方的真面目。
咔!
手臂被折,寧侯伯慘叫一聲,整個人頓時便跪倒在了地上。
見他沒有要反手的意思,秦月生當即便是一聲盪魂吼發出,整間客房裏的桌椅盡數崩塌,這寧侯伯臉上瞬間瀰漫起一條條黑色筋脈,連帶着雙眼都變為了漆黑。
「還不是漏了相。」秦月生冷喝一聲,直接雙指點出,欲先廢了此人的行動能力,哪知寧侯伯四肢突然發生異變,變得又長又細,宛若蜘蛛的腿一般。
直接就看着這空檔躲過了秦月生的攻擊。
見這怪物手段非凡,秦月生反手便是拔出斬龍劍揮手三削,瞬間斬斷他的兩手一腿,讓其失去支撐,只能無力的掉落到了地面。
「說,你偽裝成縣令的目地是什麼?」
寧侯伯見自己不是秦月生的對手,自身性命又在對方手中被把控着,不禁無奈應道:「大人,我沒有偽裝,下官就是本縣縣令寧侯伯呀。」
秦月生冷笑道:「你這個模樣,說這話覺得我會相信嗎?」
寧侯伯嘆道:「大人,下官沒有騙你,下官本來也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之前發生過的一場意外,我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秦月生道:「安通縣旁邊的那個山谷,裏面有什麼你知不知道。」
「大人可是看到了本縣百姓們的墳墓了。」
「你知道?」
「此時說來話長,還望大人聽下官解釋一番。」
秦月生道:「你說。」
寧侯伯細思一會,這才緩緩說出聲道。
半年前,天降流火,在半夜燒的夜空有如白晝,那些火焰不僅落入了烏江渡口,其實還波及到了安通縣,一夜之間,整個安通縣百姓盡數死於流火之下,葬生於火海當中。
只是奇怪的是,翌日當他們醒來,各人都好好的活着,昨晚發生的恐怖情景,就像是眾人集體做的一個夢境似的。
能夠保留住性命,大傢伙自然開心,但誰都想不到,這一切卻是噩夢般的開始。
白日,安通縣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縣城,但當到了黑夜,所有的縣內百姓都會變成邪祟,在這片大地上徘徊。
「我們早就應該已經死了,山谷里的那些墳墓,埋葬的就是整個安通縣百姓的屍首,只是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現在還能活着,就像是一個活人一樣。」
寧侯伯如是說道。
秦月生之前抓過他的身體,有體溫有實體,可以說若不是寧侯伯自己透露出來,秦月生恐怕永遠也想不到安通縣平靜之下還隱藏着這種秘密。
「那之前來找你的那些外來官員,你給我老實交待,是不是你們這些人殺了他們?」
「大人,這個我是真的不清楚啊,反正我給那些大人說了烏江渡口的事情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
看着寧侯伯這話說的頗為認真,秦月生便暫且一信,隨即舉起斬龍劍抵在此人脖子上:「你們如今變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活着也是痛苦,就讓我給你們一個解脫吧。」
不等寧侯伯發問秦月生要怎麼解脫,秦月生直接就以斬龍劍砍掉了他的首級。
伸手抓住寧侯伯的身體,秦月生便使用了分解功能。
【是/否——分解『寧侯伯的執念』】
「是。」
【分解成功,獲得『純淨的靈魄x1』】
看着手中這團有如水球般的透明狀物體,秦月生不免有些納悶其作用是什麼,不過眼下卻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先放着等有空了再來摸索也不遲。
將這東西踹入天魔腰袋,秦月生立馬就離開衙門,返回了客棧。
因為四名教徒莫名死去的關係,其餘的白蓮教徒按照秦月生命令,從街上買來驅邪的東西以後,便集體待在客棧里不敢外出了,這倒也讓秦月生省事不少。
當看到秦月生回來,這些白蓮教徒立馬迎了上來。
「你們都回船上去,把船駛到江心,明早日出之前,都不要再靠岸了。」秦月生吩咐道。
雖然他的命令非常奇怪,但這些教徒還是立馬照辦。
寧侯伯說過一到夜晚,安通縣裏的百姓便會失去記憶,翌日醒來時,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麼,他們完全不記得。
此事甚是古怪,秦月生便打算在此再留宿一夜,看看情況究竟如何。
想到早上那四名白蓮教徒的離奇死亡,秦月生認為此事應該與安通縣百姓有着莫大的關聯。
夜晚。
秦月生盤坐在客棧的屋頂,靜靜的俯視着下方街道,一到夜晚,安通縣的百姓們早已回屋睡覺,整個縣內顯得寂靜無比,壓根看不到一個人影。
到了子時,街道上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當中紛紛走出一道道黑髮白衣的身影,他們在街道上飄動,集體往同一個方向移動而去。
秦月生心頭一動,那個方向他知道,正是縣內中心位置,也就是那棵枝葉茂密,有如滑蓋般的大樹所在。
秦月生看的好奇,便施展出逍遙遊天法蹬到天空,跟隨着下方街道上的那些身影往大樹那邊靠近。
夜晚的大樹,不管是樹枝還是樹葉都在散發着非常詭異的光源,一顆顆綠色光團有如泡泡般的在樹邊上下漂浮。
秦月生用碧落瞳放大一看,驚人的發現這些光團當中,竟是一張張哀嚎的人臉。
那些身影全部聚集到大樹旁邊一一就坐,很快便坐滿了附近的地面。
秦月生尋了一處房屋屋頂落下,就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起來。
異常安靜,沒有人說話。
那棵大樹體內突然迸發出一股強大吸力,瞬間化為綠風拂過周邊,每個人影被這陣風吹中,頭頂都會飄出一團白光,隨即匯入大樹體內。
失去白光,這些人影的身體瞬間就變得黯淡了很多,彷如隨時都有可能會消散於原地。
「不夠,不夠,光靠這些遠遠不夠,你們再去給我掠奪來更多的生機,不然等下次大劫降臨,我就算是使用人運陣都沒有用了。」自大樹體內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秦月生聽了頓時驚訝,這棵樹竟然會說話。
在秦月生的注視之下,大樹表面緩緩浮現出一張蒼老的面孔,此臉一現,便有四根樹枝從旁邊抓來四顆綠色的光球送到了他的嘴巴。
秦月生一看,那四顆光球里的面孔竟然是今早被發現死在水井裏的那四名白蓮教徒。
大樹上的面孔張大了嘴巴,直接就將四顆光球吞入口中,似人般的開始咀嚼。
「槐老祖上次受天火大劫,雖然靠犧牲整個安通縣的百姓祭出人運陣,但依舊受傷不淺,目前急需進食大量的生機用以療傷,昨日鎮上新來了那麼多生人,你等為何不全部抓來,取生機獻給槐老祖?」就在這時,一隻松鼠從大樹樹梢上爬下,站在一條裸露在地表外的樹根上對着四周這些人影喊道。
只見這隻松鼠渾身毛髮光滑,似人般的雙手叉腰、雙腿立起,看着很是滑稽。
聽他這麼一說,那大樹立馬說道:「安通縣來了生人?」
「是的槐老祖,有很多呢,如果能把他們身上的生機全給吸來,你的傷勢一定能夠恢復不少。」松鼠搖着尾巴笑道。
「那些人現在呢?」大樹雙眼瞪大,興奮的喊道。
一名人影應道:「老祖,那些人血氣旺盛,我們白日根本無法靠近動手,到了晚上其中一人身上的元陽之氣又過於濃重,籠罩了很大一片區域,我們也沒辦法靠近,就只有殺了四個遠離那片區域的生人,殺了他們取來生氣獻給您。」
秦月生心裏暗道,那些白蓮教徒都是習武之人,血氣旺盛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些生人現在在哪。」大樹問道。
一名人影道:「已經離開安通縣了,現在坐船正停於江中。」
「去把他們抓來!」
「是。」
這群人影頓時躁動,飛快的散開,很快就消失在了秦月生的眼中。
「此樹早已成精,竟達到了引來天火大劫滅之的程度,可見實力不弱,然而它自持抵擋不住,以安通縣全縣百姓性命為盾,強行擋下天火大劫。」秦月生一時間已是明白了安通縣變動的全部情況。
那些本該已經死去的安通縣百姓,估計是被這棵大樹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給變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以此來為它收集生機療傷。
秦月生舉起天魔邪刃,這棵樹妖此刻受傷,自己正好可以斗它一斗。
「槐老祖,若是您可以再吸收三百人的生機,這傷勢一恢復,就再也不用在這個地方待着了,到時候天下之大,任您行。」松鼠對着大樹抱拳說道,其動作顯得特別擬人。
「我在這安通縣長大,歷經四百三十六年,突然說以後要離開,我倒是還有些不舍。」槐老祖說道。
它本是一棵槐樹,在安通縣內生根發芽,逐漸壯大,可不知道哪天突然啟了靈智,則自行領悟吸收日精月華,壯大至今。
安通縣百姓對於這棵紮根於鎮中心的槐樹可謂是相當喜愛,平日裏不忘澆水,冬日裏裹棉被防止槐樹被凍壞,更是不忘驅蟲防蛀,生怕老槐樹出事。
可天地萬物都有私心,為了自己能夠順利渡過天火大劫,這棵老槐樹不惜以安通縣全體百姓性命為盾,強行祭出人運陣,勉強抗下天火大劫。
正當這一樹一松鼠聊着天時,一道寒芒突然間從天而落,徑直斬向槐樹樹身。
「老祖小心!!!」
松鼠機靈,反應也快,立馬尖聲喊道。
然而再快也沒有秦月生的出刀快,只見瞬間天魔邪刃就砍中了槐樹樹身,劈出一條數尺刀痕。
唰唰唰!
與此同時,數條樹枝飛射而出,快速捆綁住了秦月生的手腕,阻止他繼續發力,但秦月生的氣力哪裏是那麼容易阻攔的,依舊再入樹身幾尺,砍的老槐樹嗷嗷直叫。
「好強的元陽之氣!」松鼠驚道。
老槐樹樹身粗壯,被刀刃砍入幾尺也傷不到根基,但天魔邪刃上卻是有一股腐蝕之力,正不斷侵蝕着它的樹幹身軀。
如若是常人被天魔邪刃劃傷,不出五息工夫便會化為天魔,這個秦月生早已測試過很多次了,但眼下是第一次對樹精使用,具體會發生什麼情況,這點卻是連秦月生自己都猜想不到。
「找死!」老槐樹大口一張,便見一群面孔擁擠拼湊在一起的怪異物從它的口中爬了出來,這怪物身上全都是各種男女老少的面孔,表情具都一臉悲憤怨毒,怨氣很是濃重,直讓人感覺有人劃拉身上皮膚。
妙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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