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三十三章 開端

    作為不朽五級的巔峰存在，艾斯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幾乎所有有心者都看到一道流光從夢之星落下。

    托特迅速出現在了浮空城內，貝蒂和拜仁兩位神話巫師，安塞斯塔和阿諾兩位半神騎士陸續出現，浮空城內的傳說、史詩巫師全都放下手頭的事情，列隊迎接。

    布魯有些慌忙的閃現過來，從袖口抽出一張紙條，偷偷低頭瞄着，跟着眾人一起向艾斯問好。

    「恭迎偉大的夢境主宰、薩利亞神系主神、十環傳奇巫師、眾巫師、騎士、戰士和血族的庇主、魔法導師、不朽傳火者、魔法議會大議長艾斯冕下。」

    巫師們越聚越多，艾斯本體降臨，極為罕見，一時間竟然演變成盛大的歡迎儀式。

    艾斯擺擺手，笑着走上前，靠近拜仁低聲道：「不需要這麼繁瑣，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名號？」

    拜仁上前一步，附耳說道：「最高評議團與薩利亞諸神商議，認為冕下之尊貴，當重新訂立尊號，經過多次商討，最終確定。這是眾神和眾巫師的心意。」

    「好吧好吧，就是有點囉嗦。讓大家散了吧，我要去中央高塔一趟。」

    說罷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托特見狀，追了過去，也消失不見。

    拜仁環視眾人，讓大家各自散去，剩下的人則在議論紛紛。

    「艾斯大人的本體很長時間沒有這麼高調降臨了，必有原因。」

    「是啊，也許就是因為最近爭議頗多的以太？」

    「誰知道呢，反正艾斯大人降臨，絕對是大事情。」

    中央高塔，艾斯剛剛要走進自己的房間，忽然發現托特追了過來，不由轉身凝視。

    托特穿着一身魔法長袍，艾斯眼眸閃過白芒，發現托特已然是神話巫師，或者說祂的這具半神分身已經轉型為神話巫師分身。

    「怎麼了托特冕下或者說托特閣下？」

    艾斯笑着說道。

    托特一笑，英俊的如陽光綻放。

    「大議長閣下，您發現了。我確實有事情，您前段時間不是讓我打聽一些事情嗎，有眉目了。」

    祂的用詞很有意思，着重稱呼了艾斯的巫師稱號。

    艾斯還沒來得及品味托特的用詞，就直接將房間門推開，回身一把抓住托特說道：「去我的書房詳談。」

    兩神走進艾斯的房間，這裏仿佛置身於銀河宇宙，似真似幻，托特還沒來得及讚嘆，就被艾斯拉進一個房間。

    一整面牆的落地窗，晨光灑落，整個書房極大，還有着一個圓桌狀的大沙發圍成的會客區域。

    兩人坐定，艾斯問道：「哪方面有消息了？」

    托特說道：「大議長閣下，兩方面都有消息了。知識之神的行蹤已經確定，祂還沒有尋找到不朽果實，現在就在倒影世界的這個位置。」

    托特直接變幻出一幅全息圖景，指向了某個方位。

    「這裏是外神中擁有與知識之神類似道路的神靈所在，聽說是外神的圖書與知識之神。」

    托特只是將這個事情匯報給艾斯，並沒有打聽艾斯為何想知道知識之神下落的意思，對祂來說，為主神幫忙，同時牢牢閉上嘴，才是最好的辦事方法。

    艾斯滿意的點點頭，頭頂的呆毛微微晃動，通曉法則啟動，果然感知到了知識之神模糊的位置。

    「辛苦你了，要不然知識之神這樣匿藏行蹤，我還真的不好找。另一個事呢？」

    托特聞言說道：「我兄拜恩還在猶豫，祂表示願意先將夢境三子送來，至於祂本人是否在這場墮聖風暴中依附您，還要您親自和祂談。」

    說話間，托特沒有敢看艾斯的眼神。

    艾斯沉吟片刻，食指無意識的敲擊桌面：「那就先讓夢境三子來，祂們可以直接前往夢之星，在那裏領略夢境領域的深邃，至於拜恩，我抽時間見祂一面。」

    睡眠領域與夢境毫無疑問是有着極其密切的聯繫，隨着對夢境領域的理解日益加深，艾斯愈發覺得必須要爭取睡眠領域。

    「很感謝您托特冕下，你的消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兩神又密談了幾句後，艾斯將記錄着數個神話法術的夢幻晶石遞給了托特，托特笑着收下，轉身離去。

    艾斯一個人沐浴着陽光，安靜的沉思。

    「睡眠領域對於夢境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說我必須將之拿下，只是該如何利誘拜恩，這是一個問題。即使是短暫的結盟，不在一個地區也很沒有吸引力和威懾力。

    此事先押後，當務之急是解決知識領域。」

    艾斯站起身，望着窗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本想時候正好，先將理論發出，看來只能延後了，兩位知識之神，真是意外之喜，對不對福娃？」

    祂頭頂的呆毛微微晃動，似乎在贊同艾斯的觀點。

    倒影世界，翠綠的月亮在天空高懸，在更遠處，一顆夢幻般的星辰閃爍。

    那夢幻星辰忽然一閃，似乎有一道流星從中劃下，直奔一處鬱鬱蔥蔥的翠綠秘境。

    那秘境之上，兩位神靈正在對峙。

    「知識就是力量，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遺憾認識你。」

    一位精靈學者模樣的外神將卡亞知識之神束縛住，遺憾的說道。

    知識之神表情有些痛苦，祂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沒說出來，祂們都沒注意到天空那劃下的流星，正直奔這裏。

    精靈學者模樣的外神抓起一顆不朽果實，神力激發，不朽果實與知識之神產生奇妙的鏈接，極強的震盪，隱約有哀樂響起。

    無數的書本自虛無中出現，環繞着二位神靈，風兒打着旋，外神低聲吟唱，又好似呢喃。

    那流星漸漸接近，卻在天空忽然化作夢幻，消散不見。

    或者說表面上消散不見，實際上夢境已經將兩位知識之神籠罩，艾斯默默的旁觀着。

    「毫無疑問，等知識外神將卡亞這位知識之神的領域剝奪後，我再出現最好。如果可以，當然是不要直接掠奪本陣營神靈的領域。」

    艾斯化作無形迷霧，靜靜的等待着。

    知識外神藉助不朽果實的鏈接，深入了知識之神的領域，開始殘酷的掠奪撕扯其領域。

    這場掠奪看起來很文雅，知識之神的領域微展開，化為一座圖書館，外神的領域也展開，化為另一座圖書館，精靈學者模樣的外神打了個響指，一名名眷族出現，有序排隊進入知識之神的圖書館，將其中的一摞摞書籍搬走。

    知識之神的痛苦化為哀樂，失去不朽果實的祂，已經無法有效的掌控領域，隨着時間的流逝，整個圖書館都被搬空。

    哀樂已經到了終結，圖書館轟然倒塌，利刃刺入知識之神的體內，讓祂的神軀和神魂一同陷入消亡，也就是俗稱的「沉睡」。

    知識外神盯着知識之神的軀體，看着祂陷入沉睡，拿着手中的不朽果實輕聲說道：「回歸時間的長河吧。我要將這不朽果實封印，你還是永遠不要歸來的好。

    從今天起，我就是唯一的知識之神！」

    刷！

    周圍的環境忽然驟變，整個翠綠秘境好似忽然切換了時空，飄蕩在星空之中。

    「誰？哪位冕下開的玩笑。」

    知識外神四處張望，這地方無比真實，就好像是一處真實存在的星空宇宙一般，群星忽然悸動，隱約能感覺到空間的扭曲，祂嘗試着突破，卻無法脫離。

    「這是什麼地方？璀璨群星，無比真實，難道是……」

    迅速的檢閱記錄的知識，祂瞬間明悟，電光火石間喊出：「偉大的夢境主宰，星空掌控者艾斯冕下，我願意臣服。」

    「哦？」

    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際，又好似就在身邊，不可能滴落的冷汗從知識外神額頭滴落，祂頭腦中飛快閃過艾斯的簡要信息。

    「巫師之祖，新晉主神，力量極其強大，明明是夢境主宰卻疑似擁有太陽的力量，與外神對立。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我，不能坐以待斃！」

    錚！

    好似有人波動了琴弦，知識之神忽然感覺動彈不得，祂的瞳孔微縮，在虛空中掙扎。

    「神力在被無形的網吸收？這是什麼東西，該死，我的不朽果實。」

    在祂腦中想着的時候，一道光影閃爍，艾斯出現，對着他伸出右手，兩顆不朽果實到了艾斯的手中。

    「不朽的果實，將時間扭曲，只要將這被扭曲收束的過去展開，也就不存在不朽。」

    艾斯輕聲說着，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頭頂的呆毛晃動，福娃砰的一聲出現，稚嫩的聲音說道：「知識，很多很多的知識，各種味道的知識！」

    艾斯笑着用左手抓起福娃，往前一扔，說道：「去，吃吧。」

    兩顆不朽果實劇烈震動，知識領域被艾斯強制展開，福娃化作一本書，橫衝直撞的闖進圖書館。

    在一旁，知識外神已經漸漸化為乾屍，如寒冰崩碎般化為星星點點。

    「魔網之下，即使是真神也不堪一擊。」

    艾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祂動用的是魔網最精華強大的部分，舉重若輕的將精靈知識之神送回時光長河。

    看似輕鬆，實則是高位法則的碾壓，魔網法則作為一個主宰法則，不只能編織能量通道，本身更具有巨大的戰鬥潛力。

    「不過知識這個領域，本來就不是專精戰鬥的。既然已經收穫，那就回去吧。」

    艾斯化為一道流光，將吃完知識後陷入沉睡的福娃變成呆毛插在頭頂，很快就抵達了天空高懸的那顆夢之星投影。

    穿過其中的魔網深處，艾斯回到了自己的次位面，出現在命運石碑旁。

    石碑似乎有着神秘的律動，坑坑窪窪，艾斯將兩顆不朽果實用力擠壓，塞進了一個坑洞之中，隨後就一個閃現消失不見。

    祂的真神投影還在煉化着那一片世界樹的綠葉，一滴綠意盎然的高濃縮超凡能量滴落，被不朽心火煉化為精粹的神力精華，很快融入銀河的恆星之中，點亮數百顆恆星。

    浮空城異度空間內，自從艾斯本體降臨，巫師都在期待着，誰也不知道艾斯其實去了一趟倒影世界，並將知識領域掠奪。

    祂這才開始撰寫那個至關重要的理論，理論在心中，也許可以應用，但不能與世界產生交集，更不可能與大源交感。

    正好是夜晚，異度空間的夜景完全將世界的夜景映射，艾斯的書桌靠着大落地窗，祂在書桌坐下，展開一卷魔法紙，寫下標題《論運動物體的電動力學》。

    「靜止與運動無本質區別，為什麼運動就要尺子縮短、時間膨脹呢？

    一切自然定律應該對所有的慣性參考系都有效，換句話說尺子縮短和時間膨脹也應該是相對的。

    很多巫師都在質疑，既然定律相對，為何光速度不是相對的。

    這是由前不久布魯等人的實驗結果證明的，光速不變。

    我們都知道，光速與光源無關，我們是否可以相信光速對於任何一個參考系都是相同的，即默認在任何慣性系下光速都不變呢？

    讓我們先假設光速不變，然後展開討論。」

    夜晚的浮空城依舊燈火通明，電力的普及讓廉價能源成為了普遍，比之魔力，電力更加容易獲取，這個城市是一個魔電混動的城市。

    當艾斯寫完第一段時，沒有任何的異樣，無人知曉。

    「在《魔法力學》中，我認為時空是一個絕對量，也就是所謂的絕對時空，然而這其實是一種先驗論，並不符合邏輯，時間是什麼？

    時間是怎麼得到的？

    我們需要思考這樣兩個問題，然後再做回答。」

    轟！

    異度空間外突兀下起了瓢潑大雨，然後雨水並不能進入浮空城，如同打在玻璃上，明明看着陰雲密佈，電閃雷鳴，卻沒有一絲清涼的雨絲。

    艾斯還在認真的寫着，他的身體如同繃緊的彈簧，似乎蘊含着無盡的能量。

    「時間需要我們測量，換句話說時間與信號速度密不可分，所以不同的慣性參考系之下測量的時間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不可能存在絕對時空觀，進而也就否定了絕對靜止的存在。」

    刷！

    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