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四十六章 流體力線
兩人毫無疑問都獲得了夢幻大源的反饋，雖然，但足以讓唐娜從高級巫師學徒晉升為一級生命。
「學姐，我們一起署名，把這篇論文發出去吧。」
唐娜晉升一級，心情極為愉悅，她現在是貨真價實的雙一級，實力和學術水平都是一級，這讓她非常得意。
布萊尼婭搖了搖頭道：「這是你獨立發現，我只是幫助演算，就算沒有我，你多花些時間一樣可以獲得這個成果，如果我署名不就是讓我竊取你的果實嗎？如果這樣，我們就絕交！」
唐娜勸了一陣，布萊尼婭還是不願意，唐娜只得放棄。
她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老師貝蒂，貝蒂讚嘆的說：「你交了一個人品過硬的朋友，這可以傳為一個佳話。」
布萊尼婭的心思確實不在這篇關於「功」的論文，在和唐娜一起研習關於熱方向學術論文的她，發現了一篇極為優秀的論文《論熱傳導》，一位名叫邁爾的二環巫師的傑作。
「物體或系統內的溫度差，是熱傳導的必要條件。或者說，只要介質內或者介質之間存在溫度差，就一定會發生傳熱。熱傳導速率決定於物體內溫度場的分佈情況。」
布萊尼婭一邊輕聲念着，一邊看着一系列的實驗，以及最後的結論，這是熱學領域著名的邁爾定律：
「在導熱現象中，單位時間內通過給定截面的熱量，正比例於垂直於該截面方向上的溫度變化率和截面面積，而熱量傳遞的方向則與溫度升高的方向相反。」
看着那略微複雜的公式，布萊尼婭雙眸閃亮，她想起了泰勒斯閣下的觀點：「解決困惑的辦法就是類比，兩個類比物理對象或定律都具有數學形式上的相似性。」
這補足了她前面類比的流體力學的某些部分，布萊尼婭腦中散亂的想法在一瞬間被一條線串起來，成了一串美麗的珍珠項鍊。
她展開一卷魔法紙，心情激盪，整個人似乎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場」，與周圍的魔網產生交互。
布萊尼婭運筆如飛，寫下標題《論泰勒斯的力線》。
她簡要回顧了電磁學的發展歷程和現狀，指出了一些缺乏數學支撐的地方，讓人迷惑不解的領域，並指出解決的辦法就是泰勒斯提過的類比。
接着她目光炯炯，用力寫道：
「按照我將採用的辦法，我希望能夠表明，我並不是在從一個我尚未做出任何實驗成果的學術中，試着建立任何物理理論；
我的設計的最終目的是在顯示出，靠着嚴謹地應用泰勒斯的思維和辦法，許多他所發現的不同電磁現象之間的連結關係，能被清楚地陳列於數學家面前。
因此，我會儘量避免提出，任何不是從泰勒斯辦法得到的直接實例，或任何不是從泰勒斯辦法得到的數學推論。
在探討主題內一些比較簡單的部分時，我會使用泰勒斯的數學辦法和思維。若當主題的複雜部分需要時，我會使用數學分析，但仍舊局限於發展這位偉大巫師的原本思維。」
魔網在微微抖動，似乎預感了什麼偉大的事情要發生，布萊尼婭也同樣感覺到，她的心神激盪，俯下身子全身心的寫下：
「流體力學已經完美的建立起來了，所謂的流體就是能流動的物體，如空氣、水等等。
泰勒斯的力線可以延伸為裝滿了不可壓縮流體的「力管」。
這力管的方向代表力場的方向，力管的截面面積與力管內的流體速度成反比，而這流體速度可以比擬為電場或磁場。
既然電場或磁場能夠比擬為流體速度，當然可以要求電場或磁場遵守流體力學的部分理論。
那麼，借用流體力學的一些數學框架，即可推導出一系列初成形的電磁學雛論。
我們知道，描述熱傳導於均勻物質的邁爾熱傳導定律，與靜電學內描述電場和電勢之間的關係式，它們的方程的形式相同。
很明顯地，設定熱導率等於一，則電勢可以比擬為溫度，而電場可以比擬為熱通量。
泰勒斯的電力線變為了熱流線，等勢線變為了等溫線。
所以，解析熱傳導問題的方法，可以用來解析靜電學問題。」
魔網的劇烈變動已經引起了泰勒斯的注意，他一個閃現出現在布萊尼婭身後，懸浮在半空，也不打擾，靜靜的看着布萊尼婭的論文，眼眸閃爍着異彩。
泰勒斯從未想過，一貫認真細緻溫柔的秘書官布萊尼婭竟然在學術上也如此出類拔萃，她對力線天才般的類比，不可壓縮的流體這種說法更是讓泰勒斯本人都覺得豁然開朗。
布萊尼婭還在討論着熱傳導與靜電學的相似性，她雙眸閃爍着異彩。
「熱傳導依賴的是物質的緊鄰的兩個粒子之間互相接觸而產生的鄰接作用；思考兩個相距很遠的電荷，不經過任何媒介，互相直接施加於對方的作用力，假若電場力是這種作用力，則電場力是一種超距作用。兩種完全不同的物理現象，居然能用同樣形式的數學方式來描述，這給予人很大的遐想空間。」
她沒有過度討論，繼續將筆鋒回到不可壓縮的流體上來。
泰勒斯也仔細的看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布萊尼婭真的太理解自己的理論了。
「熱傳導機制只能夠有限地比擬出電磁場的物理現象。流體流動機制具有更大的威力，更多的功能來比擬靜電學和靜磁學。
不可壓縮流體的任何部分的體積不會因為時間的演進而改變。
這是一種假想的理想流體，是一種非常簡單的流體。
我們不妨更進一步假設流體的流動是穩定的。
在任何位置，流動的方向和速率不含時間。
這樣，就不用考慮時間的因素。
流體內部任意元素，隨着流動，會描繪出一條曲線，稱為『流動線』。
泰勒斯想出的力線能比擬為流動線。」
文字如水銀瀉地般汩汩流出，是那樣的自然，一切都是那樣的切合，布萊尼婭不愧是數學天才，隨後就是大段大段的數理證明，在不懂的人看來令人目眩，在懂的人看來猶如真理的鑰匙。
泰勒斯幾乎熱淚盈眶，他像重新認識了布萊尼婭一般，雙眸閃爍着異彩，學霸只敬佩學霸。
布萊尼婭的證明已經接近尾聲，她重重的寫下：
「不可壓縮流體系統遵守疊加原理，也就是線性映射。
給予三個流體流動系統，假設第三個系統在每一個位置的流速，是另外兩個系統在同樣位置的流速的矢量和。
則通過第三個系統的一個曲面的每單位時間的流體體積，等於通過另外兩個系統的同樣曲面的每單位時間的流體體積的和。」
附近的魔網已經沸騰，大片的源力已經在此等候，靜待布萊尼婭採擷，布萊尼婭卻不聞不問，她繼續撰寫着這種假象流體，展開新的大段論述，重點講述無質量流體流過阻抗介質的均勻運動。
「理想流體沒有質量，沒有慣性，與艾斯運動定律無關。這種模型是幾何模型，不是物理模型。
……
給予一個流體系統的等壓曲面，則可計算出在空間所有位置的流速，也能佈置好所有的單位力管，包括其力管源和力管壑。反之，給予一個系統所有的力管源和力管壑，則可計算出在空間所有位置的流速，也能計算出等壓曲面。
給予一個流體系統，已知其在每一個位置的壓強、力管源分佈和力管壑分佈，假設其介質的阻抗系數為k。這個系統等價於一個介質的阻抗系數為一、力管源和力管壑的流量分別為k倍的系統。兩個系統在每一個位置的壓強相等，流速也相等。
這流體系統仍舊遵守疊加原理。給予三個流體流動系統，假設第三個系統在每一個位置的壓強，是另外兩個系統在同樣位置的壓強和。則第三個系統在三維空間內每一個位置的流速，是另外兩個系統在同樣位置的流速的矢量和。」
如同石破天驚，數學上的模型完美的解釋了泰勒斯的力線，給予了力線有力的數學支撐，從今往後，再也無人敢說泰勒斯力線缺乏數理證明了。
源力如波濤一般，帶動整個巫師塔附近的魔力震盪，不少巫師已經在此聚集，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着，都認為泰勒斯又取得了決定性的理論成果。
「泰勒斯大人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已經難以形容，他就如艾斯大人之於魔法，在電磁學領域，泰勒斯大人就是長夜的火炬！」
一位鐵杆擁護者大聲說道。
其他反對者則心有戚戚，不再言語。
人們都靜靜的等待着，附近的傳說巫師也靠近了巫師塔，拜仁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他已經徹底服氣，這個泰勒斯簡直太過天才，總之弄出許多大動靜，還好自己最近對心象世界做了很多加固保險，應該問題不大。
布萊尼婭還沒有寫完她那關於力線決定性的論文，她一筆一划的將這種假定理想流體應用於諸多電磁現象。
靜電作用、靜磁作用、感應磁場作用、電流等等都可以應用這種理想流體完美解釋，布萊尼婭靜靜的將最後一筆寫完，洶湧的源力如驚濤駭浪瞬間將她吞沒。
她沐浴在源力的海洋，那源力竟然漸漸凝結成繭子，消融了她的衣物，一絲不掛的布萊尼婭如同回歸母體，她的資質在不斷提升，只是優等魔法資質的她，在大源洗鍊下魔法資質近乎頂級，類似於天生超頻者。
她的實力也迅速攀升，輕易的捅破一級晉升二級的那層隔閡，靈魂秘藏空間演化為一個空殼心象世界，一道理想狀態的壓縮流體虛影靜靜徘徊在中心，似乎等待着她。
布萊尼婭將心神觸碰那虛影，瞬間獲得大量大源反饋的符文、符文結構，無數的三環和四環魔法在她的心間流淌，僅僅一瞬間她就成就了一位極為強大的三環巫師。
如果不是大量的源力用於她的資質提升，恐怕晉升四環黃金巫師也毫無問題。
不過現在的慢，是為了以後的更快，頂級的資質，從三環晉升四環也只是時間問題，作為一名二級生命，在此世界的生命有近萬年，她有的是時間。
即使到卡亞世界，布萊尼婭的情況也足以活個幾百年。
她緩緩睜開眼，源力的繭子瞬間破碎，化作虛空粉末消失不見。
赤身果體的布萊尼婭懵懂的睜開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泰勒斯，泰勒斯也瞪大了眼看着她，兩人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半天，泰勒斯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口乾舌燥。
他吞了吞口水，面色通紅，無意識的念咒，一件月白色披上袍罩在了布萊尼婭身上。
布萊尼婭這才後知後覺的尖叫，隨後猛的捂住了嘴巴，心臟亂跳，腦中徘徊着：糟了糟了，泰勒斯大人不會以為我是那種膚淺的女巫吧，他一定對我失望透了。
泰勒斯也回過神，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剛剛在看布萊尼婭寫論文時，對布萊尼婭就大大的改觀，如同發現了寶藏，剛剛的衝擊更讓他心中掀起漣漪。
他在心中想道：壞了，我平時就不修邊幅，不懂的表現和關心女士，忽然就那樣看了人家果體那麼久，她肯定討厭我了，破罐子破摔了。
泰勒斯的臉依舊冷着，沉聲說道：「布萊尼婭，你的研究引動了魔網和大源反饋，所以我就來看看，你的論文很好，但以後也要注意，咳，注意汲取大源力量的方式，就這樣吧，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你，換身得體的衣服，我們一同出去。」
布萊尼婭瞬間沮喪，心中不停的念叨，肯定是討厭我了，我的淑女形象啊，怎麼這麼倒霉，本來這篇論文應該能讓泰勒斯大人對我大吃一驚，變得非常欣賞，現在壞了。
她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房間，去換一身衣服。
泰勒斯則在心裏不停打自己嘴巴，說的都是什麼啊，還注意汲取方式，這東西怎麼注意，簡直是嘴瓢到天上了，這個時候應該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看那麼久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