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朝當神棍 第六百五十九章 淳于越,你這儒家敗類

    蒼桑走了,打鐵鋪的老闆捏着金子,眉開眼笑。

    這塊金子,是東夷人的贈禮,不算在鐵錘上面的。

    回頭拿到了材料費,手工費肯定還能大賺一筆。

    很好,很好。

    老闆正在高興的時候,徒弟走過來了,憂心忡忡的說道:「我看這東夷人做大錘,似乎心懷不軌啊。」

    老闆笑呵呵的說道:「一群蠻夷,能如何不軌?」

    徒弟說道:「這些人,不尊王化,行事捉摸不定,萬一鬧出什麼事來,我們恐怕會受到牽連啊。」

    老闆嗯了一聲:「這倒也是,不過聽說他們是要砸石頭。」

    徒弟呵呵笑了一聲:「小人從未聽說,砸石頭需要數百斤重的大錘的。」

    老闆看着手中的金子,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是,他們給的價錢很高啊,若是放棄,豈不是有些可惜?」

    徒弟一臉誠懇地說道:「保命要緊啊。萬一被他們牽連了,人財兩空。」

    老闆嗯了一聲。

    他把玩着手中的金子,思索良久,忽然微微一笑,說道:「如果這鐵錘是假的,那我們不就可以逃脫罪責了嗎?」

    徒弟納悶的看着老闆:「假的?怎麼個假法?」

    老闆說道:「我們可以把鐵錘做成空心的。裏面灌上沙土,提起來倒是沉甸甸的,但是若用它為非作歹,恐怕一下就裂開了。」

    徒弟說道:「然而,沙土太輕。東夷人只要稱一下,立刻就露餡了。」

    老闆哈哈大笑:「放心,東夷人根本不懂得看秤。剛才來的那一位,名字叫蒼桑。」

    「你看他長得一副精明相,其實特別好騙。鹽販子每次都胡謅一個斤兩,騙他的錢,他從來沒有發現過。」

    徒弟微微一愣:「這樣也可以嗎?」

    他思索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然而,還是不行。沙土和鐵差別太大了。那些東夷人用手掂一下,或許就能掂起來。」

    老闆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讓你平時多學學,你就是不肯聽,事到臨頭,有些不知所措了吧?」

    隨後,老闆拿出來一本商君別院發行的常識教科書,翻到其中一篇,說道:「這裏,你仔細看看。」

    徒弟翻開看了看,皺着眉頭說道:「重心?費力槓桿?這都是什麼?和咱們做大錘有關係嗎?」

    老闆呵呵一笑:「自然有關係。咱們這大錘,把它的鐵柄給他加長。最好超過他的身高。而且在這幾個地方,看見沒有,就是這裏。」

    老闆畫了一張草圖,指着幾個地方說:「這幾個地方卻要做成實心的。如此一來,鐵錘的重心就改變了。」

    「他提起來就特別的費力,特別的不稱手。自然也就覺得重了。」

    徒弟思索了一會,忽然眼前一亮,沖老闆豎了豎大拇指:「妙啊。我怎麼沒想到?」

    老闆笑呵呵的說道:「要不然我怎麼是師父,你怎麼是徒弟呢?好好學吧,尤其是商君別院出的書,一定要認真研讀,其中妙用無窮啊。」

    徒弟認真的點了點頭。

    鐵匠鋪里的人在叮叮噹噹的打鐵,而嬴政則下詔,召集齊魯兩地的儒生,商議封禪之事。

    自東周以來,已經將近四百年沒有舉行過這樣的大事了。

    如何封禪,已經無人知道了。

    因此,陛下才要下詔,詢問儒生們的意見。

    畢竟齊魯兩地,乃是孔子的發源地,而孔子是最尊周禮的。這裏的儒生,或許還知道一些古代的禮制。

    儒生們接到詔書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不去。

    他們個個自認為鐵骨錚錚,不願意接受殘暴君主的邀約。

    而且儒生們也看不起秦人,他們認為,秦地處於西陲,乃虎狼之國,近乎蠻夷。

    這樣的人,懂什麼禮法?配懂禮法嗎?

    當然了,儒生們倒也不是絕對不肯去,如果嬴政能放低姿態的話,他們是可以考慮的。

    如果嬴政親自來請的話,他們是會稍微願意給個面子的。

    像現在這樣,發一道詔書就把人叫去,門都沒有。

    儒生們委婉的向小宦官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結果小宦官直接叫來幾個大頭兵,把這些儒生給綁去了。

    儒生們破口大罵,結果上來就被一頓胖揍。

    於是他們都老實了,打算見了嬴政之後,好好地當面痛斥他一番。

    你秦皇帝不是號令天下嗎?你不是殺人如麻嗎?我們偏偏要鐵骨錚錚,讓你見識一下儒家的風骨。

    很快,有些儒生已經打好腹稿了,只等着見到嬴政,立刻就稀里嘩啦的說出來,慷慨激昂,氣勢雄渾

    不過,他們沒有見到嬴政,而是被統一關到了一個大院子裏面。聽候傳召。

    儒生們頓時不樂意了,紛紛叫嚷着:「這是將我們當成犯人了嗎?」

    小宦官幽幽的說道:「我們咸陽有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謫仙也有句話,叫給臉不要臉,我勸諸位還是悠着點。」

    儒生們的氣焰被壓下去了一點。

    但是等小宦官走了之後,他們又開始各種咒罵。

    淳于越不知道儒生的心理,只是聽說齊魯兩地的儒生到了,頓時興高采烈,興沖沖的跑來了。

    在淳于越看來,天下儒生是一家。

    自己在朝中做博士,他們在民間傳播儒學,雖然位置不同,但是心意相通啊。

    這一路上,淳于越被李水和李信冷嘲熱諷,都快要窒息了。

    現在見到儒生們,那簡直是就是見到親人了。

    如果和他們討論討論經書,說一說儒學理論,那是多麼開心的事啊。

    於是,淳于越跑到了那座大院子裏面。

    守門的小卒看到淳于越之後,倒也沒有阻攔,就讓他進去了。

    淳于越進去,看見了灰頭土臉的儒生,連忙行禮,微笑着說道:「諸位,你們」

    淳于越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這些儒生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儒生本來就滿肚子氣,看見淳于越身上穿着秦人朝廷的官服,心中就更加不爽了。

    老實說,淳于越的大名,他們也聽說過,淳于越在朝廷中的位置,他們也知道。

    可越是這樣,他們就越討厭淳于越。


    大家都是儒生,憑什麼他淳于越就當然了,大家絕對不是羨慕淳于越,更不可能是嫉妒淳于越,純粹是看不慣他,沒錯,看不慣。

    他不配!

    因此,淳于越進來之後,這些人都翻着白眼看他。

    淳于越乾咳了一聲:「諸位,你們這是怎麼了?」

    有個儒生陰陽怪氣的說道:「並沒有怎麼。只是我們這些窮酸人,配不上淳于大人親自來拜見而已。」

    淳于越一愣:「為何要這麼說?」

    他有點傷心,自己興沖沖的來找同道,怎麼這些同道是這副反應?

    儒生冷笑着說:「為何要這麼說,你自己不知道嗎?」

    「有些人,用儒者的身份,在朝廷中做了高官,卻不踐行聖賢的思想,不勸說皇帝實行仁政,卻唉,說你那些骯髒事,我都怕髒了嘴。」

    淳于越十分委屈,又十分氣惱的說道:「我怎麼了?我有什麼骯髒事?你們大可以說出來。」

    儒生呵呵冷笑了一聲:「淳于客棧,淳于酒樓,淳于女閭這些地方,還用我說嗎?這些地方,還不夠髒嗎?」

    「你不淡泊名利,倒也罷了,居然還大肆斂財。你斂財倒也罷了,居然還用自己的名字。淳于博士,你這臉皮,也太厚了一些吧?」

    淳于越氣的差點暈過去:「那是家中下人做的,與我何干?更何況,凡是帶上淳于兩個字的地方,都童叟無欺,價格公道,百姓也頗為認可的。」

    這一路走來,淳于越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知道淳于連鎖店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

    他也知道,用自己的姓氏做招牌,非但沒有辱沒了儒學大師的名聲,反而積累了很多人望。

    畢竟,你之乎者也說的再好,跟老百姓有什麼關係?

    可是你淳于米鋪救濟了一下窮人,那些窮人就感恩戴德了。

    你淳于客棧讓百姓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他們就歡欣鼓舞了。

    百姓們用過淳于之後,都說好。都覺得確實價錢公道,童叟無欺,因此個個覺得,淳于越不愧是儒者,不愧是仁者,確實道德高尚。

    淳于越因為百姓的交口稱讚,本來心理上已經緩過來一點了,現在被這些儒生又揭開瘡疤,頓時想瘋。

    但是這些儒生不肯放過他,還在一個勁的說着:「淳于越,你也算是儒生嗎?你分明就是儒生中的敗類。」

    「不錯,我們齊魯兩地的儒生,與你不共戴天。」

    「豈止是齊魯兩地?全天下的儒生,都應該和你不共戴天。」

    「他或許是儒生,但是應該是犬儒。給人做走狗的犬儒。」

    淳于越被罵的狗血淋頭,想要爭辯,卻又氣的說不出話來,於是一甩袖子想要離開。

    結果他一回頭,看見李水和李信正站在自己身後。

    淳于越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們聽了多久了。

    淳于越咬了咬牙,更覺得尷尬。

    他說道:「你們讓開。」

    李水說道:「姐丈勿憂,這些人欺人太甚,讓小弟幫你教訓他們。」

    隨後,李水大踏步的走過去,說道:「淳于越乃是我姐丈,也是我的至交好友,你們誰敢欺負他?」

    儒生們看看淳于越,又看看李水,頓時面面相覷。

    有幾個人笑呵呵的說道:「原來淳于博士,是謫仙的至交好友啊,怪不得嘿嘿。」

    他們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顯然是在諷刺淳于越臉皮太厚,與李水不相上下。

    淳于越有些無奈的看着李水,說道:「謫仙,你就不必幫我解圍了。」

    李水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姐丈受人欺辱,我豈能置之不理?」

    淳于越:「多謝,但是真的不用了。」

    李水這種滿身都是污點的人,簡直就是道德品質的反向指標。他說誰好,那不就等於說誰厚顏無恥嗎?

    淳于越覺得自己簡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李信對李水說道:「槐兄啊,你還是太善良了,想要說服他們,不能用嘴。」

    李水納悶的問:「那用什麼?」

    李信說道:「得用手。」

    李水:「嗯?」

    隨後,只見李信一手揪住一個儒生的衣服,另一隻手噼里啪啦的開始打耳光。

    十來個耳光下去,這人的臉已經腫的像是豬頭了。

    其他的儒生嚇得連連後退。

    李信放開這人,指着剩下的人說道:「忠孝勇恭廉,這不是你們儒生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嗎?怎麼?現在看到我打人,你們都怕了?都縮到後面了?你們的勇呢?一群懦夫。」

    儒生們聽了這話,一臉倔強的站到了前面,然後一聲不吭的被李信打耳光。

    李信打的很爽。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雨露均沾,讓這些儒生都有了兩個紅臉蛋。

    然後李信甩了甩手,對李水說道:「槐兄,怎麼樣?這些儒生是不是老實多了?」

    李水看着他們,幽幽的說:「看起來,似乎老實一些了,畢竟嘴都腫了,說話也不方便。」

    「我只是不明白,剛才這些人為什麼不躲呢?」

    李信說道:「因為他們勇嘛。」

    李水說道:「可是不也有一句,仁義禮智信嗎?他們就站在這挨揍,是不是有點不智?」

    儒生們頓時微微一愣。

    好像也對啊。

    剛才怎麼頭腦一熱,就把這事給忘了呢?

    被人說了一句懦夫,就死撐着站在這挨揍?實在是太蠢了點。

    不不不,不是我們太蠢,是這些秦人太狡猾了,沒錯,就是他們太狡猾了。

    李水懶洋洋的說道:「諸位,你們還能說話嗎?」

    儒生們張了張嘴,發出來幾個含糊不清的聲音。

    李水又說:「陛下要詢問封禪的事宜。讓我和李大將軍來請你們,現在你們跟我走吧。」

    儒生們面面相覷:這叫請?陛下要請我們,他們卻把我們打成這樣?太囂張了,真的太囂張了。

    儒生們憋着一肚子火,想要好好的告李水和李信一狀。

    但是前兩天打的腹稿,好像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更可氣的是,現在這嘴說話也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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