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臉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手裏端着茶缸的劉恆繼續說道:「我麾下的兵馬朝廷不得裁撤,而且我要山西的賦稅和官員任免的權力。」
「這,這不可能。」李公公臉色再次一變。
他能做主的最大權限把宣大全都交給虎字旗,官員任免和賦稅都隨便虎字旗自己去折騰,就當朝廷沒有了宣大兩府。
現在虎字旗想要整個山西,遠遠超出了他所能同意的權限。
「李公公若是做不了主,可以派人回一趟京城,說不定京城那邊的同意我的要求。」劉恆後背往椅背上一倚。
李公公臉色變了幾變,道:「劉將軍難道不想要爵位了?何必為了山西一地,失去這樣一個封爵的機會,完全得不償失。」
伯爺又變回了劉將軍。
若非是在虎字旗的地盤上,他都想喊一聲劉賊,對方的胃口實在太大了,也太過得寸進尺,和賊寇沒什麼兩樣。
「爵位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空有個伯爵的名頭,沒有實力,早晚也是別人盤子裏的肥肉,李公公覺得我說的對嗎?」劉恆笑眯眯的問道。
聽到這話的李公公眼眶一縮。
以他對劉恆這種小門戶出身的了解,這種人最看重的應該是爵位這種看起來更能爭到臉面的東西,而不是眼前這樣,更重視實利。
「我知道李公公你做不了主,還是回去轉告你們的皇帝,想要招安,這些條件必須要滿足,而且你們的皇帝還要快一些下決定,不然誰知道虎字旗的大軍又會去攻打哪裏。」劉恆笑着說道。
李公公眉頭緊鎖在一起,道:「劉將軍以前不是說只要宣大的賦稅和官員任免,如今朝廷不僅同意劉將軍的要求,並且還允諾封爵,劉將軍卻又再增加其他要求,不覺得有些得寸進尺了嗎?」
「你也說了,是以前的條件,眼下又和當初的情況不同了,相信不用我說,李公公也能夠想到才對。」劉恆笑容不減的說。
聽到這話,李公公無奈的嘆了口氣。
當初有機會招安,卻因為不甘心從而錯過了機會,如今損兵折將後又開始後悔,還想以以前的條件重新招安,可賊寇那裏也水漲船高,要求變得更多。
劉恆看着眼前這位李公公一臉發愁的表情,笑着說道:「李公公不如先在大同住下,派信任的人回一趟京城,說不定你們那位皇帝會答應呢?」
「就真的沒有商量了嗎?」李公公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劉恆輕輕搖了搖頭,道:「我虎字旗既然拿下了山西,又大敗朝廷大軍,李公公覺得我憑什麼還要答應以前的條件?」
「難道加上朝廷的爵位還不夠嗎?」李公公追問道。
劉恆一側的嘴角輕輕朝上一勾,輕笑道:「爵位與我無用,你們皇帝怕的是我手中的兵馬,而不會因為我是什麼爵位怕我。」
「我會派人把劉將軍的要求送回去京城,但皇爺會不會同意,就不是我一個宮裏的奴才能夠做主的了。」李公公見劉恆鐵了心,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乾脆把對方提出的要求送回京城,讓內閣去頭疼。
劉恆說道:「李公公想住在哪裏,我來安排,怎麼說虎字旗與李公公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不能讓李公公無處可去。」
「咱家不缺那點房錢,就用不着劉將軍費心了。」李公公自然聽得出來,對方不想讓他住在總鎮署里。
劉恆笑道:「李公公既然有了打算,我就不畫蛇添足了,李公公在大同遇到什麼事情,儘管來總鎮署找我。」谷
「不需要。」李公公從座位上站起身,「咱家就不打攪劉將軍了。」
說完,不待劉恆說話,轉身便往屋外走去。
下人緊緊跟在一旁。
「趙武,送一送李公公。」劉恆對趙武說了一句。
趙武追在李公公等人的身後,離開了籤押房。
「若是朝廷真的答應了咱們的要求,咱們難道真的要接受招安?陝西那邊準備了這麼久,不動了?」人都走了以後,楊遠問向劉恆。
劉恆後背離開椅背,雙臂搭在桌沿上,嘴裏說道:「朝廷若能答應,我不介意帶着虎字旗接受招安,至於陝西境內的叛亂,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將軍的意思是資助陝西的叛軍?」楊遠眉頭皺起,旋即說道,「王嘉胤可是殺了咱們虎字旗的人,若是咱們還支持他,也太便宜他了。」
王嘉胤殺死吳豪的消息早就已經傳回大同。
作為外情局司局長,自己的部下被王嘉胤帶人暗害,恨不得食其血肉,為手下的人報仇雪恨。
「為什麼要支持別人叛亂,咱們虎字旗的大軍不是早已準備好了,我看現在就可以開拔進入陝西,延安府那裏有李家暗中支持,虎字旗憑什麼要把自己的東西交給別人。」劉恆說道。
另一時空裏,王嘉胤的名氣會在接下來幾年內變得極大,投靠他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包括名氣最大的闖王。
如今有了虎字旗,王嘉胤不可能再有另一時空的成就,延安府也不可能再是陝西民亂的沃土。
「不等朝廷那邊的消息了?」楊遠問道。
劉恆說道:「是朝廷想要招安咱們,又不是咱們非接受招安不可,讓你們外情局動起來,協助親兵師拿下延安府,平叛王嘉胤叛亂。」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楊遠興奮的從座位上站起身。
王嘉胤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就在楊遠離開不久,趙武從外面返回屋中。
「人送走了?」劉恆隨口問了一句。
趙武說道:「屬下看着他們上了馬車,並且安排了人盯着,不管他們去哪,咱們的人都能第一時間找到。」
劉恆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一份文書,翻看起來。
楊遠道:「除了皇室宗親,旁人幾乎很難封爵,朝廷這一次為了招安咱們,能拿出一個爵位來,應該算是大手筆了。」
開國和靖難之後,大明很少有封爵的人,對爵位一直把控嚴格。
「那是沒逼到那份上,真逼到了那份上,大明的爵位就不值錢了,怕是伯侯多如狗,公王遍地走。」劉恆不以為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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