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疊票據推來推去,最後還是推到了李傑的懷裏,末了,李傑沒有繼續推辭,默默地收下了這堆票據。
回頭抽空再塞回去便是,免得繼續推來推去。
就在一家人為了票據的歸屬討論時,周蓉獨自一人坐在一旁,心裏想着該怎麼替換掉弟弟。
另一邊,李傑始終對周蓉保持着關注。
今天早上一進門他就發現了周蓉有點不對勁,她哭過。
想來是那封信起到了作用。
其實,李傑進入副本世界已經有些日子了,他一直在琢磨該怎麼勸周蓉放棄去貴省。
縱觀周蓉的一生,她過得其實並不幸福。
而這一切的開端全都源自於去金壩村下鄉。
馮化成這人靠不住。
正常人誰會和一個十四五的小姑娘通信,而且還和對方談情說愛?
簡直不要臉。
一個二十多歲,接近三十歲的成年男人,明知故犯,和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姑娘回信。
仔細一想,這件事還挺可怕的。
馮化成這人雖然是一個二流詩人,但好歹也出過名,發表過幾篇詩歌,以現在的環境,給他寫信的人想必不在少數。
或許周蓉只是他魚塘里的一條魚而已。
遠赴千里,投奔這種人,不是腦殘,就是腦抽。
所以,李傑便找了個機會,偷偷替換了馮化成給周蓉寫的信。
對於常人而言,偽造信件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但李傑是什麼人?
模彷一下別人的筆跡,就跟吃飯喝水似的。
至於,信封和信紙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可以找到現成的,然後稍稍處理一下,做舊一點即可。
為了模彷的更像一點,李傑還特地看了看馮化成之前寫的信。
看到信里的內容時,他差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馮化成還專門給周蓉寫過詩,其中一首特別的露骨。
『我吻你,吻你稚嫩的但勇敢的心,吻你嬌柔而美麗的臉龐,因為有你,我的生活多了幾抹色彩,你就像冬日的暖陽』
這首酸詩,差點把李傑給看吐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噁心。
雖然熱戀期的男女說什麼肉麻的話都正常,但也得區分對象,記載這首詩的那封信,落款是1966年秋天。
彼時,周蓉才17歲。
擱到後世,像馮化成這樣的,等於是在調戲上學的學生。
一個字,刑!
看過馮化成寫的那些信,李傑更加堅定了打散這一對的決心。
明顯是一個火坑。
雖然周蓉的毛病也很多,原劇中幹了不少荒唐事,但那些事現在尚未發生,還有修正的機會。
上午九點,周志剛背着一個小挎包,和家裏打了聲招呼便出門去了。
計劃有變,他得再托人換點糧票。
這一次一走,下一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而且大兒子和小兒子都要走。
家裏只剩下母女二人,雖然光字片的治安還算不錯,但周志剛還是有些擔心。
除了換糧票,他還得托人照應一下留在家裏的母女二人。
畢竟,家裏沒個男人,有些時候確實不太方便。
周志剛這邊前腳剛走,家裏後腳就來了人。
「蓉兒,你同學來了。」
院子裏,李素華看到院門口出現一個少年人,當即笑着向裏屋喊了一聲。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蔡曉光。
對於這孩子,李素華很熟悉了,他是女兒的同學,兩人的關係還不錯,哪怕學校停課了,兩人還是有聯繫。
「阿姨好,忙着呢?」
蔡曉光笑呵呵的和李素華打了聲招呼,仔細看甚至能從他的笑容里看到一些諂媚。
「嗯。」
「蓉兒在裏面呢。」
李素華正在織圍巾,抬頭看了眼蔡曉光,臉上的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
眼看冬天就要到了,老大去的又是最北面那一片,那裏的冬天比吉春市冷多了。
這圍巾就是為老大準備的。
當然,老大女朋友也有一份。
看到蔡曉光那一刻,李素華心裏想着,或許以後還要給這小子織。
哪有小伙子三天兩頭上門找人大姑娘的,小伙子心裏什麼意思,不是明擺着嘛!
李素華心裏清楚着呢。
曉光這小子,多半對女兒有意思。
如果放到後世,女孩十九歲就開始談婚論嫁,父母肯定會反對,但放到現在。
這完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父母若是發現了苗頭,多半不會反對,反而會樂見其成。
什麼年紀,辦什麼事。
十九歲的姑娘,也不小了,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另外,李素華不反對,也是因為對蔡曉光熟悉。
雖然沒有仔細打聽過,但蔡曉光的家境肯定差不了,聽說他父母好像也是當官的。
具體是什麼官,李素華就不清楚了。
不過,蔡曉光有正經的工作,而且單位還是很好的那種。
這一點也是李素華最滿意的一點。
「那,阿姨,我進去了啊?」
看到李素華在忙,蔡曉光也沒多打擾,樂呵呵的朝着裏屋指了指。
「去吧。」
李素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越看越讓人滿意。
有禮貌,模樣又端正,和女兒又是同學,互相知根知底,還有一份好工作。
這樣的條件,李素華哪會不滿意?
一進門,蔡曉光便看到了正在看書的李傑。
稍微湊近一點,看到封面上的『葉爾紹夫兄弟』幾個字時,蔡曉光頓時愣了一下。
這不是周蓉最愛的幾本書嗎?
怎麼到了『秉昆』的手上?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秉昆』這孩最討厭的就是看書,怎麼今天忽然轉性了?
「秉昆,看書呢?」
出於好奇,蔡曉光拍了拍李傑的肩膀。
「嗯。」
李傑點了點頭,蔡曉光一進門他就知道了,不過他故意裝作沒看到。
他看書也不是為了別的,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
《葉爾紹夫兄弟》是毛熊作家柯切托夫寫的書,主要講述的是工人階級的生活與鬥爭。
這部書還挺有意思的,有的人能看到階級,有的人能看到鬥爭,有的人能看到愛情。
周蓉就是後者,她從書中看到了愛情該有的模樣。
「你以前不是不愛看書嗎?」
蔡曉光呵呵一笑,好奇道。
「怎麼?」
「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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