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晴朗了起來,並不像早上那般陰沉,好像隨時都會下雨一樣。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前方,樹影逐漸稀疏了起來,隱隱能看到陵山郡的城門。
束雲白急忙放下帘子去扯馮烈兒的袖擺,「到了到了!」
馮烈兒將厚厚的古書合上,長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挑開帘子望了一眼,也是難言神情間的雀躍之意,「祁王爺,你家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慢條斯理的收起小桌上的茶具,祁白想了想道,「我不太清楚,等到了以後你問問下人吧。」
說起來,對於祁白的身世,兩人都是完全不知情的,只知道他是大致半年前新封的青年才俊,至於從哪裏來,年齡幾何,都一概不知。
烈姑娘向來心直口快,既然都相安無事了一路,索性也不矯情,張嘴就問,「還不知道祁王爺什麼家室,多大年齡,什麼修為呢。」
她身為一階武王都看不出來,那修為肯定還在她之上。
完全沒料到馮烈兒會問出來,束雲白急忙小幅度的拽了拽她的袖擺,沖她猛使眼色。
「無妨,」注意到小果子的不安,祁白難得的挑起唇角,擺了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身世我不記得了,只知道是一家姓祁的大戶將我收留,引薦給皇室,這才得了封賞。」
祁白說的很簡單,隨後,他又想了想才道,「年齡嘛,應該是十六了吧,至於修為,目前還在三階武王停滯不前。」
三階武王
還停滯不前?
他的意思是,對自己的修為感到自卑嗎?
小果子狠狠咽了一下口水,鬼使神差般的囁嚅了一句,「沒關係,繼續努力。」
話音剛落,就遭到烈姑娘的迎頭痛擊。
「啊!」
一記爆栗狠狠打在頭上,少女委屈的抱着腦袋,自怨自艾,也顧不上同馮烈兒生氣了。
「早就聽說祁王爺年少英才,想不到果真厲害。」
遊刃有餘的打着官腔,馮烈兒正要伸手幫他收拾桌子,突然馬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停住了。
咦?
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馬車應該進城了,暢通無阻才對啊。
兩名少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掀起車簾,探出頭去。
「李伯,怎麼了嗎?」
難不成在祁白的地頭上,還有人敢攔他的車?
「公主,郡主,是有人昏倒在路中央了。」
駕車的李伯是個素人,年逾五十,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此時正皺着一張臉,為難的探頭向車內道,「王爺,您看?」
祁白沒有回答,更沒有向外望一眼。
束雲白本能的覺得,他應該不會管這種事,於是自告奮勇的跳下馬車,向着前面不遠處,趴伏在地的身影走去。
「小心些,」馮烈兒也跳下馬車,卻是倚在車邊,並沒有上前。
「我看,好像是個姑娘。」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那人有着一頭烏黑髮亮的細軟青絲,只是混在又髒又破舊的補丁衣裳中,遠遠的都看不真切。
「你看旁邊,」馮烈兒突然伸手指着路邊的一塊髒兮兮的木頭牌子,讀到,「賣身葬父?」
嘖。
小果子不動聲色的咧了咧嘴,突然不是很想再往前走了。
曾經在明梵城中也有許多這樣沿街乞討的例子,當初的她沒見過什麼世面,還將僅有的銅板給過一個看上去最可憐的中年人。
誰知,沒過幾天,她就在城中最昂貴的酒樓門口撞見了那個千恩萬謝拿走她銅板的男人。
一身的絲綢華服,酒足飯飽的樣子。
比她過得,好多了。
猶豫了許久,束雲白嘆口氣,還是走上前去,從隨身荷包中掏出一小包藥粉來。
吭哧吭哧的將人擺弄着坐起,又吭哧吭哧的打開手中的藥包,掐着那姑娘髒兮兮的小臉,一股腦兒灌進去,順了順她的前胸,又狠狠錘了一下她的後背。
「噗咳咳咳咳。」
剛咽下一口,那姑娘就被噎的拼命咳嗽起來,緊接着,人也清醒了。
看吧,不用把脈,仙靈果駕臨,藥到病除。
一把抹掉被噴的一頭一臉的藥粉,小果子一邊思索着是否該改進一下吞服方式,一邊又從另一隻荷包中取出一小把碎金子來,哆哆嗦嗦塞到姑娘懷中,小嘴一癟,站起身轉頭,哭奔。
請不要再來考驗善良的我了,掏錢的感覺太虐心!
「你瞧你那摳搜樣子。」
見她跑過來,馮烈兒哭笑不得的揉亂了束雲白的小腦袋,溫聲道,「上車吧。」
「等等」
身後,已經完全清醒的姑娘踉蹌着跑來兩步,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悲泣道,「多謝恩公搭救之恩,還請恩公表明身份,待虹時葬了父親,定為恩公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說罷,「呯呯」就叩了兩個頭,那聲音,直結實到束雲白心都跟着顫了兩下。
馮烈兒微微蹙起好看的柳葉眉,察覺到身邊少女輕顫了一下,似乎有些被嚇到,於是上前兩步,淡聲回道,「她只是個傻丫頭,不是你什麼恩公,錢你拿着,該幹嘛幹嘛去吧。」
虹時仍是跪坐在地,馮烈兒也不欲過多糾纏,她回過身,用力託了小果子一把,先將她送上車,衝着呆愣的李伯點點頭,自己也跟了進去。
「駕!」
李伯迅速會意,架着馬車兜了個小圈繞開虹時,徑自往前去了。
「恩公!」
身後,虹時的聲音如蛆附骨,束雲白又抖了抖,拍掉一層雞皮疙瘩,本能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個可憐人罷了,你不用太在意。」
祁白清冷的聲音適時響起,如一道微涼的清風,奇異的撫平了她心間的毛躁。
小果子抬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那個姑娘」
馮烈兒仍是蹙着秀眉,遲疑道,「二階武士的修為,以她的年齡不算低了,何至於淪落到要賣身葬父?」
顯然,烈姑娘也不怎麼喜歡虹時,那般自輕的求人樣子,着實令人舒服不起來。
祁白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我到陵山時日不長,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或許,等到了郡王府問問下人
算了算了。
烈姑娘將這在意的苗頭掐死在腦海中,漂亮的手指彎起,輕輕敲了敲腦門。
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可憐人罷了,不至於如此上心。
這麼想着,她隨手又揉了一把身邊小丫頭的亂發,笑道,「等會兒到了,先出門逛逛啊?」。
束雲白無力同她爭搶頭髮的主權問題,只是搖了搖頭,用堅定的語氣認真道,「我要先換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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