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山窮水盡
熊倜打開那封信,頓時大吃一驚。
原來那封信里除了一頁書信之外,便是厚厚一疊銀票,少說也有百萬兩之多。
熊倜再看那書信內容,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那書信之上並無稱謂,也無落款,只道:
少俠果然不負吾望,言而有信,定期辦成約定之事,現約定之酬金一百三十萬兩整,如數奉上。
熊倜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黑,難看之極,額頭冷汗如豆,苦不堪言。
霍延開道:「熊少俠,書信之上如何說?」
熊倜道:「書信上說,我替人辦成了一件大事,所以此人送來酬金一百三十萬兩銀票。」
霍延開道:「哦,豈不知熊少俠還是個生意人。」
熊倜道:「我從未做過什麼生意。」
霍延開道:「若不是一大筆生意,怎會有如此厚重的回報?一百三十萬兩白銀,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熊倜道:「在下也不知這是何道理。」
霍延開道:「莫不是熊少俠在金沙鎮附近有什麼朋友,所以出手相助也說不定。」
熊倜道:「我從來沒有這麼闊綽的朋友?」
霍延開思索道:「如此一來,這便奇怪了,好端端怎會有人送來如此大一筆銀票?」
熊倜道:「即使做殺手之時,我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票。」
霍延開慢慢抬起頭,凝望着熊倜,卻久久沒有說話。
熊倜道:「霍莊主有話要說?」
霍延開道:「這……這不可能。」
熊倜道:「什麼不可能?」
霍延開為熊倜斟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道:「只是一個念頭,卻絕不可能是真的,還是不說的好。」
麻雀兒道:「故弄玄虛。」
夏芸道:「霍莊主若是想起什麼,不妨說出來。」
霍延開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熊倜望着霍延開,道:「霍莊主直說便是,是與不是,自會有個結果。」
霍延開長嘆一聲,道:「若有一筆買賣,可令熊少俠賺得這一百三十萬兩,熊少俠可會心動?」
熊倜道:「銀子自然是好東西,我並不討厭銀子。」
霍延開道: 「想必你很了解殺手界殺人的價碼。」
熊倜道:「不錯。」
「殺一個像苦心大師這樣的人需要多少銀兩?」
「最少四十萬兩。」
「逍遙四聖?」
「每人十萬兩,總共四十萬兩」
「獨行鬼刀田英貴?」
「得要二十萬兩。」
「丐幫八袋長老方錦程?」
「三十萬兩。」
「如果一個殺手同時殺了這幾個人,酬金會是多少?」
「剛剛一百三十萬兩,一分不多,一文不少。」
「哦?」
熊倜注視着杯中清澈的杏花村,慢慢舉杯,輕輕啜了一口,道:「霍莊主認為有人僱傭殺手,殺了幾位大俠?」
霍延開抬頭,望着熊倜的眼睛,慢慢道:「真正的殺手,行事當然慎密,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熊倜道:「哦。」
霍延開接着道:「所以這只是推測,我沒有真憑實據。」
熊倜道:「霍莊主認為那個殺手可能就是我?」
霍延開道:「我原本怎麼也不會相信,但熊少俠若自己承認,我雖然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熊倜道:「你認為我會為了一百三十萬兩銀子殺了他們?」
霍延開道:「我想熊少俠絕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熊倜嘆道:「我以前確是一名為了銀子殺人的殺手,卻從來未殺過一個無辜的人,因為我並不像暗河組織的殺手一樣,只服從任務安排,只為了銀子殺人。」
霍延開道:「我知道,也一直很相信熊少俠的人品,所以也絕對相信你不會只為了銀子殺他們。」
熊倜道:「哦?」
霍延開道:「除非……」
熊倜道:「除非什麼?」
霍延開道:「除非有一個比銀子還有百倍誘惑力的理由,否則熊少俠絕不會殺了他們。」
熊倜道:「你認為會有如此有誘惑力的理由?」
霍延開沒有回答,卻問道:「冥神教似乎並沒有殺了熊少俠的念頭。」
熊倜道:「原本冥神教並不想殺我們任何一個人。」
霍延開道:「哦!」
熊倜道:「冥神教原本是想我們歸順,替他們賣力。」
霍延開道:「可是他們卻殺了那七個人。」
熊倜道:「也許這七個人俠肝義膽,毫不屈服,所以才慘遭毒手。」
霍延開道:「陰山地府之內,機關重重,他們卻沒有殺得了你;而且,你似乎與冥神教冥王單獨呆了許久時間,她會對你說些什麼?」
熊倜道:「她自然是千方百計勸我歸順冥神教。」
霍延開道:「你答應了?」
熊倜道:「沒有。」
霍延開道:「熊少俠果然俠肝義膽,絕不屈服,冥神教卻沒有對你痛下殺手。」
熊倜道:「也許他們還對我抱有一線希望。」
霍延開道:「熊少俠給了他們什麼希望?」
熊倜道:「我沒有給他們什麼希望,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霍延開迸射出一道光芒,問道。
熊倜長嘆一聲,道:「只不過他們認為,我是火神派的繼承人之一,冥王提出助我登上火神派火鳳凰之位,他們的條件是……」
霍延開截道:「他們的條件是,讓你歸順冥神教,這樣冥神教便有了火神派這支有力的臂膀,你也有了強大的靠山,從此大權在握,呼風喚雨,威震中原江湖。」
麻雀兒聽着霍延開侃侃而談,一派胡言亂語,憤怒道:「你胡說,熊倜大哥才不會這樣卑鄙無恥!熊倜大哥,你告訴他沒有這一回事。」
熊倜道:「不錯,那冥神教的冥王確是如此說的。」
麻雀兒大吃一驚,眼裏捧着淚花,道:「熊倜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你一定不會答應的,你說啊,你說你沒有答應他們。」
霍延開冷冷一笑,道:「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熊倜,我不怪你,誰讓你是火神派掌門火鳳凰之子,誰讓你是下一任火鳳凰順理成章的繼承人,若換了是我,說不定也會動心的。」
霍延開仰天長嘆一聲,突然怒道,「可是,可是你不該為了一己私利,殘殺武林同道,不該用別人的鮮血……」霍延開一時間激憤得聲音哽咽,雙眼滿含淚光,接着道,「你不該用別人的鮮血,來鋪墊你走向權利的道路!」
熊倜一陣熱血衝上,只覺得雙眼炙熱,他行走江湖,見過無數狡詐陰險的對手,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位像霍延開這樣,能夠巧舌如簧,殺人於無形,令他無言以對的人。
熊倜怒道:「你……」
霍延開語氣放緩,手一揚道:「你不必多作解釋,這件事你已經做了,只要你還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便向江湖同道認個錯,卻還不是沒有迴旋餘地的,誰都有一時糊塗,難免犯錯的時候。」
夏芸一直在冷眼旁觀,不過她是在靜心思索,她堅信熊倜絕不會做出此等事情,只不過人在事中迷,熊倜此時此刻一定不能平靜,想不出理論的頭緒,所以她便更要靜下心來,理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夏芸絕想不到名震中原的聚義莊莊主,義薄雲天霍延開會無緣無故誣陷熊倜,但霍延開一直咄咄逼人,甚至不給熊倜辯解的機會,好似在有意激怒熊倜,這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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