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呢?」靜平道。
「她把自己關在屋裏一下午了,也不肯出來,也不說話,也不理人。」陳氏十分擔憂的道。
靜平去寧芷院中尋她,她還在院子裏練劍。她也不打擾,就靜靜的看着她練。
寧芷練了一會兒,看到嫂嫂站在院中,收了劍停下來。
「元綏現在在外面想見你。」靜平道。
「我不要見他。」寧芷道。
「芷兒」靜平嘆了口氣。
「嫂嫂放心,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總歸要嫁他,我不傷心我也不難過。」寧芷說着,眼眶紅了。
靜平怔住,她想芷兒難道對元綏動了心?可是之前,她不是喜歡大鬍子嗎?
不過她一直覺得,芷兒也未必喜歡大鬍子。
她在男女之上,一直迷迷糊糊,從之前的木雨樓到大鬍子,她大概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麼?
靜平心想,或許我跟她解釋一下,可以讓她好過一點兒。
可是芷兒的性子,素來藏不住事情,我若是跟她說了,她說漏了嘴,反而壞事。
想來元綏也是會解釋的!
「你不想見他也好,先晾他一晾。」靜平道。
「嗯。」
「我聽母親說,你一直沒吃東西,這樣可不行。」靜平凝視着她,「你去洗個臉換身衣裳,一起用膳,好嗎?」
「是,嫂嫂。」寧芷最聽靜平的話,便由丫環服侍着去用膳。
用完膳,靜平還要回公主府。
「公主,這麼晚了還要走嗎?」老太太不由道。
「近來事多,我還要回去一趟。」靜平道,「芷兒,你要不要跟我去公主府住幾日?」
寧芷點頭,看向母親和祖母。
「也好,今日之事,沒個幾天不會過去的,芷兒去公主府里住幾日,不必聽那些風言風語能安靜幾日。」老太太道。
「正是如此,這幾日母親和祖母只管閉門謝客就是。」靜平道。
老太太等皆點頭。
靜平帶着寧芷出侯府,馬車則在外面等着。
她們一出來,元綏看到寧芷,便立即過來。
跟在靜平身旁的高進立即上前,擋住元綏。
「芷兒,芷兒,我沒有碰那花娘。我去洋湖遇到元樞是偶然,他在我酒中下了藥,但即使如此我也沒碰花娘一根頭髮,你信我!」元綏解釋道。
寧芷看了眼元綏,此時天已經開始黑了,元綏的神色慘白的嚇人。
「你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寧芷不肯看他。
元綏雙眼赤紅,嘴微微張開,竟不知可以再說哪一個字!
「你先上馬車!」靜平道。
寧芷不看元綏,緩緩上了馬車。
等寧芷上馬車之後,靜平才轉頭看向元綏。
「阿綏,現在你應該知道,很多事情,絕不會像你想像中簡單,你也不可能永遠掌控全局。」
元綏看着皇姐,他冷笑一聲「今日你我在宮門口分手,你知道我去了哪裏?皇姐,你這招借刀殺人,當真厲害!」
靜平卻笑了。
「阿綏,你應該想想,你是如何淪落這般境地的?難道是我逼你去的洋湖?你不去洋湖,什麼都不會發生!」靜平道。
「這兩天好好靜思己過,不要再找芷兒。」
說完,她上了馬車。
元綏心口悶痛,目送着他們的馬車而去。
回到公主府,靜平讓香娘帶寧芷去蘭苑安置。
「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靜平道。
「嫂嫂。」寧芷神色遲疑,卻還是開口問,「他說他沒有碰那花娘,是真的嗎?」
到這一刻,靜平突然意識到,芷兒是在意元綏的。
她道「他剛才說的沒錯,他的確被元樞下了藥,他也的確沒有碰花娘,只不過他拿劍殺死了那花娘。」
寧芷聽了呼吸一窒,她也聽聞死了一個花娘。
「他待你或許是真心的,但是他性情殘忍也是真的。」靜平說。
「那我怎麼辦?我要嫁他,他那麼壞。」這是寧芷的心結,她十分的痛苦。
靜平想,芷兒原來天真浪漫,無拘無束的,這半年多以來,在她身上也發生太多事,她平添了許多愁苦。
「你們成婚後,若是他待你好,你也好好待他。以後你是他的妻子,你只管做他的妻子就好,無人能強求或者責怪你。」靜平道。
「」寧芷怔住,類似的話,十三公主也跟她說過。
「人活下來本來就極難,而且未必能活第二次。既然如此,你便活好這一生。外面所有的爭鬥,糾葛,也應該與你無關。不過,如果有一天他傷了你,你也不要留戀。你要記着,你有家人,你的家人永遠都會護着你。」
寧芷不由鼻頭泛酸,眼睛裏冒出淚來。
「嫂嫂,你待我太好了。」
「我並不好。」靜平嘆了口氣,「本來讓你嫁他,就委屈了你。」
寧芷忙搖頭。
「別多想了,讓元綏好好來跟你賠罪,你才原諒他。」靜平道。
「嗯,我現在也不想見他。」寧芷道。
待寧芷回蘭苑,靜平才回快活樓。
她一回來,春情過來道「公主,季公子和蔣大人到府里已經等了好一會兒,現在在梅渚候着。」
「我這就過去見他們。」靜平道。
季震是喬裝打扮來的,蔣東楊在神機營當差,也穿着便服,二人沒有聲張,悄悄過來的。。
「參見公主。」
「二位不必多禮。」靜平坐下。
「公主,你說要查那寒花姑娘,我倒是查到一些。寒花姑娘是數日前突然出現在洋湖的。她自己幾乎不露面,都是她身邊的一個姓花的麻臉婆子張羅。那婆子稱寒花姑娘是從方丘來的花魁。」
「她們一來就買了一艘花船,前幾日她在洋湖上彈曲,引來不少貴公子上船喝酒。」
「那些公子哥上了花船後,次日她的美貌和才情都被吹的天花亂墜。後來恆親王小世子帶着一群紈絝世子也登了她的船,至此連續兩天都要到寒花姑娘的船上坐。如此,這寒花姑娘的名聲就徹底傳揚開了。」季震道。
靜平聽着卻想,這個寒花姑娘倒是很會為自己造聲勢啊!
今日這件事後,她怕是要更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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