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震臉上的笑容已經到了耳後根去了。
二人很鄭重的跟皇帝和靜平也磕了頭。
見完禮,季震實在高興又得意,又拿酒敬皇帝:「皇上,你能來參加草民與冬雪的婚宴,實在榮幸之至,草民與冬雪先敬皇上一杯。」
「你還草民,草民有你這般鋪張,一般王侯成親都沒你這場面」元佑道。
季震呵呵笑起來,把酒給喝了。
「皇上,這成親一生就這一回兒,正好草民手裏有些銀子,草民事先可是跟您說過的」
元佑笑了,季震的確事先跟皇帝打了報告,還說他也就一皇商,別的不多就銅臭銀子多些,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娶到心愛的姑娘,能不能辦大些。
當時元佑說,你的錢你做主。
季震得了令,於是就有了今日這場面。
元佑看冬雪,她低着頭,但面色緋紅。又看季震,為了成這個婚,這般費盡心思,想來定會好好對冬雪。
「我們再敬長公主一杯,長公主可是我與冬雪的媒人,恩人,還是至親之人。」季震道。
靜平輕輕一笑,跟他們喝了這杯酒。
「好好待冬雪,若讓本公主知道你虧待她,我便讓子玖去收拾你。」靜平道。
「公主放心,只要我季震有飯吃,娘子吃飯,我吃糠。」季震道。
冬雪聽了這話,臉紅的更加徹底。
元佑笑了,季震這人,機靈、實在、膽大為人又忠義。他與冬雪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糠好吃嗎?阿團要吃。」在靜平懷裏的阿團道。
大家都笑了!
「好了,朕酒也喝了,禮也觀了,朕在這裏,你這些客人都不能好好吃酒,朕與長公主、縣主這就走了。」元佑起身道。
「是,草民送皇上。」季震道。
靜平與元佑離開,不免又回頭,卻看冬雪微抬頭,眸光微含淚光看着自己。
「過兩日,記得回門來看我。」靜平說。
「是。」冬雪福福身,目送公主和皇上及芷蘭縣主離開。
季震輕摟着她,然後低聲說:「過兩日,我陪你一塊回門,現在咱們回房洞房去。」
冬雪臉上紅暈未退,忙道:「外面這麼多客人,你不用招待客人嗎?快去!」
「這些客人,哪有洞房重要!」季震說着一把抱起了冬雪,往他們的新房而去。
過了兩日,冬雪與季震回門。
靜平看她面色紅潤,梳了婦人頭,跟以往已經完全不同。
「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的。」冬雪回。
冬房那夜,情動處,他抱着她說:「我雖不及皇上生的好看,可我季震一輩子只喜歡你,包管你一輩子活的快快活活,想來那皇后都沒有你自在肆意。」
她不免打他:「你瘋了,說這些做什麼,如今我心裏自然是只有你。」
其實她對皇上,曾經有過一些綺念,那時皇上還是太子,雙腿已殘,所愛之人不能愛,處處艱難,她心裏疼他。那時憐疼多過男女之情。所以後來太子那個提議,她毫不猶豫拒絕。
如今嫁給季震,她是心滿意足的。
更別說成婚第二日,季震就命管家把家中賬策鑰匙給她,派了三個管家和數個得力命婦助她接管家中內務,所有銀錢內庫更是全部給她管,給了她身為主母應有的一切。
聽到冬雪說一切都好,靜平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便聽到寧毅和元綏班師回朝的消息。
寧毅和元綏大將軍回來時,東安城漫天的大雪,但還是有百姓夾道歡迎。
寧毅留着一臉鬍子,威風凜凜不苟言笑倒沒什麼。
元綏俊朗無雙,坐在馬上竟有不少女子朝他扔花。如此讓他後悔不已。生怕讓芷兒知道會生氣。
仁武帝大擺宴席,還下令要犒賞三軍。
等宴席結束後,仁武帝卻沒放寧毅和元綏回去,反而留下他們二人繼續說話。
寧毅也沒有想到,自己南征一趟,皇上就這麼沒了,太子登基為帝。
眼前昔日的元佑,今日的仁武帝,跟以往又大不一樣了。
皇帝雖然喝着酒,雙頰已紅,眼眸卻無比清明,透着一股精銳的光芒。。
「子玖,我希望你能儘快回西北。」皇帝道。
「西北有異動?」寧毅道。
「我要你回西北,拿下雲定及周邊諸城。」皇帝道。
寧毅心中大受震動,萬萬沒有想到皇帝竟還有西進之念。
「你不是曾經說過,你進過銀族聖殿,看過無窮荒漠的地圖嗎?」仁武帝道。
「是。」
「你儘管往西北開荒戍邊,三年之後,朕要你往西拿下無窮荒漠。」皇帝道。
「皇上可有想過,西蜀不會坐等大安這麼做。」寧毅道。
「我大安難道要看西蜀臉色行事?你不做,李翩鴻也會做的。到時,朕自然會跟西蜀商談。」皇帝道。
「臣明白。」
一旁的元綏看着皇帝,心突突的跳。
那信他熟悉的皇兄早已不見,眼前的皇帝,是一個帝王,他有帝王的謀略,帝王的野心,還有帝王的果決。
「阿綏,你可願替我去南邊戍邊?」仁武帝又看向元綏。
「臣弟願意。」元綏道。
「芷兒快生了,等芷兒生產完,朕命去你戍守崖州。」仁武帝道。
「是,皇兄。」元綏領命。
「另外,朕已經命容非和寧安回來,朕曾許諾他們一個婚禮,這次要親自為他們主婚。」皇帝道。
「謝皇上。」寧毅和元綏一同道。
從宮裏出來時,元綏和寧毅皆沒有說話,一路侯府。
寧芷已快臨盆,大腹便便。
待二人回來時,還是跟着嫂嫂相迎。
靜平看到丈夫時,幾乎不敢認,他雖然衣着整潔,卻頂着一臉鬍子回來。
「你這是」
「怎麼了,你這是認不出來我了?」寧毅摸摸自己的臉。
「認倒是認得出來。」她笑了,抱來旁邊的阿團,「阿團,你看這是誰?」
不過半年不見,阿團又長高了些,臉蛋圓潤了一些,說話更利索了。靜平居然給他梳了兩個包包頭,加上他圓嘟嘟的臉蛋,竟讓他看着像年畫裏的散財童子。
「阿爹!」阿團居然一眼就認出來了,伸出手求抱抱。
「不錯,還認得你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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