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光柱划過虛空,橫跨數個天文單位命中被鎖定,反應不及的超光速生物,頃刻之間便形銷魂滅。
而在下一秒,作為攻擊者的第七階層作戰體,被加速到亞光速的炮彈命中,物質湮滅釋放的能量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將其粉身碎骨。
戰爭就這樣你來我往的進行着,陣線從距離恆星兩百多個天文單位的一端,延伸到相對的另外一端。
若是以柯伊伯帶為邊界,那麼整個戰場幾乎可以說是涵蓋了整個恆星系統。
以光速打擊為攻擊手段,以距離作為緩衝帶,以超光速的躲避來作為防禦的手段,雙方無所不用其極的戰鬥着,每時每刻都有傷亡。
零碎的殘骸飄散在太空,乍一看去,仿若整個恆星系統密佈着無數的小行星,有戰死的第七階層戰士,也有阿米巴的超光速生物。
隨着戰鬥的激烈程度逐漸攀高,各個第七階層紛紛開始拿出他們的殺手鐧。
「都散開!『死亡』已經足夠,我們要指引『毀滅的無序』降臨!」
ekμηδνiση!
巨大的時空波動自戰場的某一處開始向外輻射擴散,一圈圈的扭曲時空的漣漪泛起,一個相當於最小紅矮星直徑二分之一的時空蛀洞開始逐漸成型。
時空蛀洞的另一端,一個巨大無比的生物體帶着咆哮,緩緩地試圖從靈域進入到戰場之中。
那些死亡的屍體,無論是採集者們遺留下來的,還是第七階層一方的,紛紛『活』過來,扭曲糾結在一起,成為一個個團塊狀的怪物,無差別的攻擊第七階層的戰士與採集者。
毀滅的無序是靈域之中的靈尊,卻又有別於其他靈尊,因為它的誕生來自於戰爭,它主導毀滅,是所有靈尊之中最具攻擊性的強大者。
也正因為其本身的瘋狂性,被第七階層視作不可召喚的禁忌邪神。
除了毀滅的無序外,更有其他的靈尊受召喚而降臨,其中就有採集者們曾遭遇的恐懼深淵之主、貪享無盡歡愉者。
「靈域之門,開!」
繼靈尊降臨之門的開啟後,第七階層中的一些打開了通往靈域的特殊門扉,大量在靈域混沌中誕生的畸形怪物從特殊的門扉中湧出,宛若堤壩的泄洪盛景。
多數的靈域生物因無法適應太空環境而死亡,可架不住恐怖的數量,還是有相當龐大的靈域生物群體留存在太空之中。
這些靈域生物同毀滅的無序一樣,都是不分敵我,無差別的攻擊着一切。
「擺開陣法!讓顛倒亂域遮蔽戰場!」
隨着某個第七階層戰鬥團迅速擺出的陣列,恆星的光照莫名的開始驟減,並非是因為大毀滅的打擊降臨,而是第七階層製造的現象。
詭異的霧氣漸漸在空蕩蕩的太空中泛起,仿若是憑空出現一般,但同時,這樣的忽然出現卻也並不顯突兀。
近乎整個恆星系統都被這樣的詭霧所籠罩。
如果進入過靈域的生物,置身於詭霧之中,必然是會錯以為自己進入了靈域。
事實上,這確實是可以近似的看作把靈域搬到現實宇宙之中,因為在詭霧所籠罩的範圍里,只會存在於靈域裏的物理特性也會出現。
「打開靈樞,釋放禁域之物!」
許許多多的小圈漣漪泛起,大量相當於人類棺材體積的物體從這些漣漪的中心飛射而出,猶如子彈一般。
而後,這些物體上方刻錄的文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一團團被黑霧包裹的不明物體從中脫出。
那些自靈域之中被招引來的靈域生物,連死亡都不害怕,卻絲毫不敢靠近這些黑霧,在靈域生物龐大的數量下,硬生生空出一片涇渭分明的空曠區域。
第七階層各自都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不打算有絲毫的留情,儘管他們並不清楚自己中了採集者們的計策,卻也並不缺乏戰略素養,擔心夜長夢多的他們只想儘快殺死阿米巴族的至高意志。
浩浩蕩蕩的陣勢,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來第七階層祭出了殺手鐧,更何況採集者們並不是傻子。
「全體聽令!更換黑洞炸彈!」
第七階層祭出殺手鐧,採集者們自然也要回應敵人。
那些五花八門,奇奇怪怪的靈域之物,並沒有讓採集者過分的擔憂,甚至連在太空中莫名出現,籠罩整個戰場的詭霧,它們都不怎麼放在眼裏。
因為採集者們始終相信——黑洞面前,眾生平等。
黑洞會吸收一切物質,並將所有吸收掉物質的信息轉化為質量、角動量、電荷這三個參數量,甭管是什麼妖魔鬼怪,往黑洞裏一丟,它也就沒了。
能夠強行與黑洞對抗的生命基本不存在,因為那是近似宇宙起源的力量,除非那個妖魔鬼怪能夠超越宇宙本身,用比較玄幻點的說法,就是能夠凌駕於宇宙物理法則這個『天道』之上。
那種程度已經是創世神了。
採集者們首先就拿還未徹底擺脫靈域通道的『毀滅的無序』開刀。
優先攻擊的理由很簡單,這個靈尊看起來最強也最兇狠,所以成為第一批被黑洞炸彈打擊的目標。
伴隨着一陣強度極高的伽馬射線,突兀在靈尊的身上釋放,靈尊龐大的體型開始朝着一點跌落。
ekμηδνiση!
這次的咆哮不是在示威,而是在不甘,以及稱讚,以毀滅作為天職的靈尊並沒有履行到毀滅的職責而不甘,稱讚採集者以如此毀滅性的攻擊施加到自己軀殼上,以毀滅為主體的它,沒有什麼比毀滅本身用來祭祀它更好的祭品。
毀滅的無序被黑洞炸彈所殺,其他的靈尊自然也逃不過,一座座用於召喚靈尊的門扉重新閉合。
釋放靈域生物的特殊門扉也是同樣。
這種門扉無論怎麼理解,本質上都擺脫不了時空本身,加速到接近光速的黑洞炸彈,在抵達特殊門扉附近後,當即便將自己轉化為一顆超小型的黑洞。
一顆黑洞試圖通過特殊的門扉,這是必然不行的,無論這個黑洞的質量有多小。
時空通道需要穩定的時空環境,而採集者們發射的微型黑洞就是打破這種時空環境的干擾物。
對於時空通道甚至是任何物質而言,黑洞是所有物質的基態,而任何事物相當於黑洞本身都處於激發態,這是比較嚴謹的說法,通俗點來講——黑洞相當於任何事物,包括某些特殊時空結構的二向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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