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鄒良調查到一些線索,告訴了展昭等人——原來,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你是說……以前也有人因為撿老太太而被算計?」趙普皺眉,「什麼時候的事情?」
鄒良摸出了一樣東西來,放到桌子上,霖夜火還在一旁補充了一句,「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有這種東西存在!」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什麼情況?
趙普看着放到桌上的東西,皺眉,「書?」
「看着像是有些年頭的舊書啊。」公孫伸手拿起來看了一下封面。
就見那是一本手抄書,做工相當的簡單,破破爛爛的羊皮封面,裏邊是泛黃的宣紙,破損嚴重。
「這是什麼書?」展昭疑惑。
鄒良道,「之前不是找到了三個歪金盆麼?」
眾人都點頭。
「我師父想起一件事情。」霖夜火幫着鄒良往下說,「大和尚說,他年輕那會兒,江湖上還有用歪金盆行私刑執門規的事情……而江湖上流行一套罪典,凡是犯相關罪行的門徒,都會被執行歪金盆的梟首之刑。」
展昭等人聽得專注,「罪典?」
「我找人去調查了一下,卻有意外的收穫。」鄒良道,「開封城外有幾個倉庫,還記得吧?就在船務附近」
展昭點頭,「是堆放官府抄家之後剩下的東西的,大多是典籍和文書,賣不掉的那些個。」
鄒良點頭,「我幾個屬下被書蟲咬了一宿,不過真的從舊書堆里找到了一本當年江湖人手抄的罪典來。」
展昭指着桌上那捲破書,問,「就是這本?」
鄒良和霖夜火卻搖頭。
「這本書是和那本罪典放在一起被找到的。」鄒良翻開封面,眾人就見在內頁上,有十分潦草的兩個字,字體相當的怪異。
公孫和白玉堂一起皺眉。
展昭眯着眼睛,問,「這是什麼字體?」
「冥體。」白玉堂和公孫幾乎是異口同聲。
趙普摸下巴,「從來沒聽過。」
「是壞人寫的。」公孫皺眉,「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這兩個是什麼字?」展昭好奇。
白玉堂顯然認識這種字體,但是又不像公孫那樣有研究,伸手指着第一個字,不太確定地問公孫,「這是個惡字?」
公孫點了點頭,道,「這本是惡典。」
「惡典?」眾人都下意識地又去看了一眼那本書。
公孫輕輕摸着下巴,道,「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是前朝被禁掉的幾本書里的一本,那本罪典應該也是其中之一。」
「前朝禁掉的書?」趙普問,「因為什麼被禁?」
「當年江湖武林烏煙瘴氣的時候,有一些不太好的典籍被奉為江湖準則,因此朝廷整肅武林之後,禁掉了一批典籍,其中還包括很多邪功之類的武林秘籍。」
「這個倒是我也知道。」展昭點頭,「很多邪功因此失傳了。」
「在被禁的書里,有一套十分有名的書,稱為七大典籍,『邪鬼魔妖罪惡死』,七大典。」公孫道,「也就是……邪典鬼典魔典妖典罪典惡典死典。」
展昭聽着名字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書,問,「這都寫的什麼?」
「該怎麼說呢?應該是七本很『好看』的書,當然……看你怎麼看了!」公孫道,「這七本書都是記錄千百年來發生過的真人真事的,這些事情又大多非同尋常,光怪陸離,可稱之為奇異事件的錄入籍。就好比說罪典,是記錄各種罪行,以及針對這種罪行該施加的刑罰的。死典是記錄各種詭異的死亡事件,各種不同的死法。而惡典,顧名思義,是記錄發生過的,惡人惡事的。」
展昭翻開那本書,除了內頁第一頁上的名字是冥體之外,其他記錄事件的字體都很正常,所有人都能看懂。大概那幾個探子也是因為翻閱了之後才拿過來給鄒良的。
鄒良將那本書翻到了某一頁,那一頁裏邊夾了一根扁扁的檀木書籤,看來是做了記號。
「看這一頁!」霖夜火示意眾人讀一下。
公孫將那一段讀了出來……眾人聽得都睜大了眼睛——那一頁記錄的,正是一個身懷之技的惡人,假裝老太太受傷迷失山林的伎倆,騙走好心的路人,並將他們「改造」成金面惡鬼,出來濫殺無辜。
「還有這一頁。」霖夜火翻到了另外一夜也同樣夾了書籤的地方,公孫接着念。
那一段描述的是,有人利用幻術製造「鬼打牆」的迷局,製造恐慌,還附帶有一些類似迷宮的圖案,詳細介紹了怎樣的岔路應該怎樣「打牆」,才會讓人產生迷路的感覺。
白玉堂仔細看了一下那些迷宮圖,道,「有幾條巷子跟之前人們『撞鬼』的巷子地形接近。」
展昭驚駭,「搞了半天……有人按照惡典在辦事麼?」
「可為什麼出事的地方都有老墳,還埋着歪金盆?」公孫托着下巴,「惡典只是單純教人作惡,這邊似乎更複雜一些。」
展昭翻看着那本書,驚訝,「原來有人幹過那麼多壞事的啊?」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的確是一本挺『好看』的書,裏邊的內容匪夷所思,十分的獵奇。」公孫道,「可另一種意義上又是一本令人生厭的書!書里不僅將千百年來大量的惡行展現在你面前,更有一部分是教人如何作惡的,步驟清楚。如果有一定的能力又想作惡的話,拿着這本書會是一個很好的參考。」
展昭拿着書刷刷地翻,似乎是想找什麼。
白玉堂不解看他,「貓兒,找什麼?」
公孫伸手護那本書,「小心翻爛掉啊……」
展昭抬起頭,問,「裏邊有寫到木棉花瓣麼?」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霖夜火搖頭,「沒!我剛才也找了,沒有花瓣之類的記載。」
「嗯……」展昭摸着下巴,「這個還真是奇怪,圖什麼呢?」
「最奇怪的,還有無端端送命的扁青。」公孫提了一句。
眾人也點頭,對啊……事情發生於扁盛金盆洗手之際,隱隱約約似乎是跟扁家有點關係,而最大的關係就在死去的扁青身上,他手裏還拿着給展昭的請帖,這一點更加的可疑。
案子一如既往的撲朔迷離,雖然有了一本書,但還是無從下手……誰這麼無聊呢?照着書來做壞事?
眾人從酒樓出來之後,回開封府。
剛到開封府附近,就見一個人站在衙門口,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無語地指了指白玉堂。
白玉堂無奈,來的是白木天。
展昭等人都同情地看着白玉堂。
等走到跟前,白木天直攤手,對着白玉堂抱怨,「你要不是我親戚我就上你家丟雞蛋了!我小時候又沒搶你吃的,你幹嘛這麼害我啊?」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良久,開口道,「不是我說的,是我爹說的。」
展昭等人集體看着賣爹自保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白玉堂。
那頭,正陪着天尊殷候喝酒的白夏突然一個噴嚏。
白玉堂指了指自己,問白木天,「我像是那麼話多的人麼?」
白木天摸着下巴想了想,倒也是,白夏說的比白玉堂說的可能性大得多,「不管你爺倆誰說的我跟你倆什麼仇啊?」
白玉堂伸手輕輕一拍他,道,「你做高河寨寨主也不是什麼壞事。」
白木天望天,「關鍵是我不想做。」
白玉堂點頭,「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可現在他們都覺得我想做。」白木天直抖手,「你哥我的安穩日子沒有了。」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無論誰當上寨主你在高河寨都不太可能有安穩日子,不如退出?「
白木天微微一愣。
其餘眾人慢悠悠往開封府大門裏走,邊走邊踩螞蟻,豎着耳朵八卦地聽着外邊的對話。
白木天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白玉堂,笑問,「江湖人總要個棲身之所,我要是退出了高河寨,去哪兒棲身?」
白玉堂道,「我介紹你進天山派。」
展昭眨眨眼,霖夜火摸下巴,趙普抱着胳膊點點頭。
白木天讓白玉堂逗樂了,「進天山派幹嘛?」
「棲身之所啊。」白玉堂道,「你是我親戚,又是外來的不會搶下任幫主之位,十大高手都會巴結你,保證過得比高河寨好,你想怎麼安穩過日子都行。」
白木天笑道,「你也是任性,哪有離了門派投靠其他門派的道理?」
「幫主輪替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選擇離開改投其他門派,這是很常見的事情。」白玉堂反問,「有什麼問題?」
白木天無奈,伸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事情還是以後再談吧。」
說完,跟門口展昭他們擺了擺手。
展昭等人趕忙點頭啊點頭。
白木天跟白玉堂說讓他跟白夏有空找他喝茶,就溜達走了。
白玉堂站在開封府門前,看着漸漸走遠的白木天,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
鄒良看看霖夜火,火鳳抱着胳膊也端詳遠走的白木天。
展昭看白玉堂——剛才趙禎突然說白木天是奸的,可說實話他們一點都看不出來。以白玉堂的性格,他一定會想法子弄清楚,但他又不是會拐彎抹角的人,不會耍小聰明不代表他不聰明,白玉堂選擇了一種最直接的方法來試探。試探的結果就是——白木天是有所隱瞞的,至少……他並不像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白玉堂此時心裏在想什麼?
如果是另外一個人跟他說,白木天並非表面看起來的好人,他也許不會放在心上,可偏偏這麼說的人是趙禎。這世上還有誰看人會比趙禎更准麼?除了偶爾「開天眼」狀態下的小四子之外,白玉堂想不出第二個人。
展昭出門把還站在門口的白玉堂拉進開封府,他知道耗子這會兒是鬧心了,就道,「也不一定他就跟案子有關係,沒準只是有些野心又不想讓人知道呢,只要他不害人沒什麼大問題的。」
白玉堂點了點頭,道,「對啊,前提是他別害人,可如果他害了人呢?」
展昭站住了看他。
白玉堂對身後的鮫鮫說,「跟着他。」
鮫鮫一閃就沒了。
展昭想了想,小聲問白玉堂,「如果……查出來他真的害過人呢?」
白玉堂停下腳步,「那問題就嚴重了。」
展昭眨了眨眼,「多嚴重?」
「他隱藏得那麼好……」白玉堂淡淡道,「就表示他還有更多壞事想做。」
……
遠處,高河寨別院附近的大道上,白木天悠閒自得地邊看着街景邊往回走。他沒有直接回別院,而是走進了一間茶樓,要了一壺茶和點心。
鮫鮫就站在白木天對面瞧着他。
而白木天拿着杯子,邊喝,邊看着鮫鮫的方向。
鮫鮫微微地歪過頭。
白木天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是在對鮫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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