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保住上官流月,洗脫她的嫌疑,也保不了上官驚羽。
上官驚羽可是上官流月心尖上的人,沒了上官驚羽,相當於在流月的心窩子上狠狠的捅了一刀,對她也是致命的打擊。
能讓上官流月傷心痛苦的事,他從不介意推一把。
大夫人聽到流月的話,一顆心陡地一沉。
她不動聲色的靠近柳氏,朝柳氏輕輕掐了一把,暗示柳氏說話注意點。
柳氏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緊張的看着走上來的流月。
流月一走向柳氏,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後才開始問:「侍郎夫人,敢問你可知道,貴公子是因為什麼原因和我弟弟吵嘴?」
柳氏早已經和大夫人對好口供,也一早就叮囑過張影,叫張影照着她的藉口故意和上官驚羽吵架。
所以她一臉沉穩的說:「我雖然沒親眼看見,不過也親耳聽大家說了,是你弟弟先罵我家老爺是賭鬼,我兒子才生氣和他起了爭執,起因是你弟弟挑起的,我兒子一向懂事知禮,十分善良,只是維護他父親才和你弟弟吵架。」
「哈哈!」流月聽完,忍不住冷冷一笑,這個柳氏,在回答之前都不問下四周的人麼?
據她所知,剛才在柳氏衝進來之後,做所的一系列動作都是驚慌失措,跳腳,大哭或者在發瘋,根本沒用心聽周圍人的談話,也沒去了解過兩人為什麼吵架。
如果她用心聽一聽,就知道,別人看到的,和她們對的口供大不一樣。
看到流月在嘲笑自己,柳氏不由得面色一僵,恨恨的道:「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你少故弄玄虛!」
流月笑完之後,朝身邊的玉清道:「玉清,我剛才叫你跟着二少爺,你當時在場,你說說,二少爺和張影是怎麼吵起來的?」
玉清上前一步,一臉鄭重的道:「奴婢親眼所見,是張影小公子先挑起事端。他見奴婢跟着二少爺,就罵二少爺膽小怕事,出門居然帶一個女人。還說二少爺長得像個女人似的,不男不女,跟個娘娘腔沒兩樣。二少爺一向被大小姐教導要隱忍,要知書識禮,知道這是在自己家,就沒與小公子計較。誰知道」
「誰知道什麼?」流月淡淡的問。
「誰知道張小公子見二少爺不搭理他,以為二少爺不將他放在眼裏,就罵二少爺是鄉下來的賤種,野種,小雜種。小公子罵得太過分,二少爺氣不過,才和他爭執了幾句。但是奴婢敢用人頭保證,二少爺從頭到尾都沒有罵小公子一句,他只是在和小公子理論,解釋自己不是野種,自己是上官家的血脈。一直都是小公子在欺負二少爺,二少爺是善良隱忍的那一個,他更沒有罵張侍郎是賭鬼之類的話。侍郎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其他公子哥們。」玉清冷冷的說完,把目光掃向邊上的人。
邊上有好幾個剛才在場的公子哥,一聽到玉清的話,趕緊道:「是的,的確和這奴婢說的一樣,是張公子先辱罵上官驚羽,先挑起事端,上官驚羽氣不過,才和他爭執起來。」
「說起來也不算爭執,就是普通的理論,正常人都會說的那種。我從頭到尾就沒聽到有人罵賭鬼二字,侍郎夫人,難道張侍郎是賭鬼嗎?」有個學生模樣的小公子一臉不解的看向柳氏問道。
聽到這幾人的證言,柳氏的臉繃得很緊,僵成了一團。
她沒想到,兒子竟然沒聽她的安排,自己想了些罵人的話去挑起上官驚羽的怒氣。
她明明叫兒子故意暗整上官驚羽,讓上官驚羽忍無可忍的辱罵他,最好罵他父親是賭鬼之類的話,這樣才激得起兩人的矛盾。再讓兒子裝成被欺負的弱者,這樣才能獲得大家的同情。
沒想到兒子居然從被挑事的那個,變成了主動挑事的惡少。
這下,如果兒子出事,人家也會罵他死有餘辜,不會再同情他,眾人對上官驚羽的憎恨也會減少。
兒子為什麼會那樣做,他到底怎麼了?
流月此時已經冷冷的盯緊柳氏,一字一句的道:「侍郎夫人,你不是說你親耳聽見有人說,是我弟弟先辱罵你兒子嗎?怎麼你聽到的和在場公子們聽到的不一樣?為什麼證詞會對不上,到底是你在撒謊,還是他們在撒謊?」
流月才說完,那幾名公子忙擺手道:「我們可沒有撒謊,當時在走廊上賞雪花的可不止我們幾個,還有好幾位公子,難不成我們大家都在撒謊?」
所以,只有柳氏在撒謊。
面對流月冰冷的眼神,和眾人的證詞,柳氏瑟縮了一下眼珠,一臉顫抖的道:「可能是我聽錯了,這麼多人都在說,大家七嘴八舌的,我聽錯了也很正常,這有什麼的?」
流月冷笑的勾起唇角,滿身風華的看向柳氏:「侍郎夫人,你說剛才小池塘里那隻靴子是你兒子的,為何你兒子又會出現在這裏?這大雪天的,難不成他光着一隻腳跑到這裏來受虐?」
柳氏此時還抱着那隻靴子,聽到流月的問話,她有些膽戰心驚的看了大夫人一眼,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突然間,她想到一個答案,趕緊抬頭說:「肯定是你派人把他擄到這裏來的,不然他光着腳來這池塘邊幹什麼?」
流月又是不屑的一聲輕笑:「依你兒子高大魁梧的身量,我至少要派兩個壯漢,才能將他擄到這裏來。我既然有這種能耐,派這麼多人來害他,為什麼不直接派人動手,非要叫我弟弟動手,讓我弟弟沾上殺人的罪名?如果換成你們,想要害別人,會派自己珍視的親人去冒險,還是派手下去?」
流月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譁然。
大家都突然醒悟過來,流月說得對,如果她真想害人,為什麼要派自己的弟弟,不派手下的護衛們?
派護衛豈不是更隱蔽,也不會被人發現。
除非她有病,才會指使自己的弟弟殺人,讓自己的親弟弟冒這麼大的風險。
看來,這件事疑點重重。
大家此時都仰起了脖子,好奇心很重的盯着流月,很想流月給他們把謎題解開,弄清楚張公子落水的真相。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看到流月在飛雪下鎮定自若的樣子,紛紛很是敬佩她。
這樣一個小姑娘,居然有那麼沉穩的氣度,她不像上官雨晴那麼嬌弱,事事都要撲到男人懷裏哭,或者躲到男人身後裝可憐,她也不像某些女人那樣舞刀弄槍的,大大咧咧的像個假小子。
她就是她,是沉穩淡定,聰明睿智,氣度不凡,落落大方的她。
看到流月鎮定自若的模樣,楚輕塵眼裏溢起濃濃的情意,他漂亮的紅唇邪笑的勾了勾,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太子看到流月只問了幾個問題,就將局面逆轉,他頓時不敢相信的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流月。
他真想知道,流月這腦袋瓜里究竟裝了什麼,竟然會那麼聰明。
這個柳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隨便兩個問題就被打得措手不及,簡直是廢物。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流月是這樣的?
以前那個膽小懦弱的廢物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會變成面前這個睿智的女人。
難道,她以前都在裝,在韜光養晦,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實力展現出來?
她甚至看都不用正眼看他一眼,眼裏對他總是不屑和鄙夷的神態。
從上次在琉璃園之後,她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跑來糾纏他,或者是做香囊、荷包送給他,也沒有再向他表過白,對別人提起過他。
他開始還以為她是欲擒故縱,故意冷落他,好激起他對她的欲望。
沒想到,她那眼神是真的無視他,直接將他無視了個徹底,根本不像是裝的,也不像在欲擒故縱。
楚非離淡笑的勾起唇角,一排刷子般纖長的睫毛輕輕斂了斂,眼裏划過一道星光,他淡笑的看了流月一眼,這笑容比春花秋月還要美。
可惜,那笑容不過幾秒就轉瞬即逝。
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個霸道冰山的模樣,身上像被冰雪籠罩一般,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上官雲一張老臉原本擔心不已,急得差點拔劍斬了上官驚羽。
可在聽到流月的問題之後,一雙眼睛頓時精明的眯了起來。
在聽柳氏那明顯對不上的證詞,他攸地蹙緊眉頭,冷冷的盯着柳氏,眼裏閃過一縷冷意。
大夫人是這裏心裏最着急,最提心弔膽,但是表面上卻表現得最鎮定的人。
她恨鐵不成鋼的絞着手心的帕子,餘光恨恨的瞪着柳氏。
這個柳氏未免也太蠢了,才兩個問題就露出馬腳。
不行,不能讓流月繼續問下去,再問下去要出事的。
想到這裏,她趕緊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朝水裏的護衛們道:「怎麼樣?找到人沒有?你們趕緊找,一定要儘快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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