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覺得奇怪,也跟了過來,同時想着在暗處陰上官驚羽一把。
沒想到就看到張影失足往池塘下面掉,還看到上官驚羽在救他,等張影掉下去之後,他見眾人正好到來,立馬指證上官驚羽害人。
他哪裏知道,這不過是張影和上官驚羽設計的一場計謀,他們故意在眾人面前爭吵,又一同離開,就是為了引上官狄這條大魚上鈎。
果然,他不懷好意的跟蹤而來,正好中了兩人的計。
見張影居然編謊話指證自己,上官狄眼裏更是不羈和憤恨,「父親,你別聽他們胡說,我沒有收買張影陷害那個野種,我只是正好在這裏找到他們。你不能因為張影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他,我才是被陷害的那個人。」
可惜,「野種」的詞語一罵出來,眾人頓時對上官狄的印象大打折扣,都說上官府的這個大少爺放蕩不羈,紈絝囂張,最愛欺善做惡。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上官雲已經是氣得氣血上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孽子,你還不給我閉嘴!」
張影見上官狄不承認,突然有些害怕的指着他:「上官狄,你可別怪我,不是我要供出你,而是我必須對太子殿下說實話。你和你弟弟有仇,就想威逼我陷害他,我也是心懷愧疚才講出真相,你千萬別報復我。」
上官狄此時真是恨得咬碎一口銀牙,他沒想到,自己好好的跑來看戲,居然被人陷害。
大夫人此時已經是滿臉的驚懼,她冷冰冰的睨向柳氏,眼裏在無聲的質問柳氏,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張影為什麼會指證她兒子?
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做這些事從來不讓兒女知道,所以此事是瞞着上官狄和上官雨晴兩姐妹的,如今居然把她唯一的兒子牽扯進來,她一張臉已經變得深沉可怖,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冷冷的走上前,朝張影質問道:「你說我兒子威逼你,那絕不可能,他那麼善良仁慈,愛護弟弟,他絕不會做這種事。他為什麼不找別人,偏偏找你,是不是你才被人收買了,陷害我兒子?」
張影一臉無辜的望着大夫人,「那是因為他說我和驚羽最走得近,得到驚羽的信任,再加上我會游水,才會來逼我。我本來想聽他的,跳進水裏憋一下就起來,可是這水太冷,我的腿一伸到水裏,就開始抽筋。我被抽得難受,一不小心腳就纏到一根水草上,幸好護衛們救起了我,否則我死定了。」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護衛們找遍整個荷花池,都找不到張影,因為他的身子被纏到水草底下去了。
可是,他在水裏淹了那麼久都沒死,這太神奇了,也疑點重重。
大夫人想了想,不敢相信的搖着頭:「不會的,你在水裏泡了那麼久都沒死,這不可能,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流月冷笑的盯着大夫人,「似乎母親很想張小公子死似的?」
「我沒有。」大夫人冷冷的瞪向流月,強忍住心神,面上裝出一副仁慈的模樣來,「流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針對其中的疑點提出問題,我不能讓你狄兒弟弟被人冤枉。」
「那我的二弟就可以任由人冤枉了嗎?張影的證詞和那銀票都已經表明,是大少爺指使他陷害驚羽,母親,大少爺是你的親生兒子,可驚羽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厚此薄彼,罔顧事實真相,偏袒大少爺。剛才驚羽被眾人懷疑,你可是沒站出來替他說半句話,難道你想讓別人指責你刻薄繼子,是一個惡毒的後母?」流月不緊不慢的出聲,這話硬是將大夫人釘到了恥辱柱上。
大夫人驀地往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神情一片深黑,她還想為上官狄辯解,頓時被上官雲狠狠的瞪了一眼。
「蘇氏,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縱容狄兒,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你還在這裏維護他,簡直是慈母多敗兒,你這樣會害死他的!」上官雲面色猙獰的盯着大夫人,恨不得狠狠打她一巴掌。
此刻他不得不懷疑,此事與大夫人有關,是她指使上官狄這樣做。
可他不能說出來,要是讓別人知道他的夫人是這副德性,別人會怎麼看他?
上官狄沒收買張影,自然不會承認,他看到上官雲斥責自己的母親,當即憤怒的道:「父親,你不能上了壞人的當,張影和二弟關係好,很有可能被二弟收買來陷害我。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沒有指使張影誣陷二弟,請你相信我。」
流月不緊不慢的挑眉,淡淡的道:「殺人者怎麼會向人承認自己殺了人,犯錯的人如果沒有被人抓住,也絕不會承認自己犯了錯。大少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勸你還是老實招了,免得父親對你用刑。」
「你,你這個賤人!上官流月,是你,一定是你收買張影陷害我,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我恨不得殺了你。」上官狄被兩名護衛抓着,依然猖狂的怒瞪着流月,那樣子恐怖極了。
楚輕塵聽到這辱罵,頓時一臉冰冷的睨向上官雲,冷冷的道:「上官將軍,這就是你兒子的家教?他居然辱罵連父皇都器重的流月姑娘。這要是傳進宮裏讓父皇知道,你這將軍還要不要當了,你是怎麼管教的兒子,居然任他欺負給本皇子父皇治風寒的大夫!要是流月有半點損傷,本皇子拿你是問!」
一提到皇上,上官雲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步子一抖。
他頓時狂怒的瞪向上官狄,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上官狄吼去,「孽子,你還不跪下,給你大姐認錯!」
流月輕飄飄的瞟了上官雲一眼,「父親,認錯就不必了,他犯了錯,你按照律法懲罰他就行。」
上官狄此時已經嚇得面色青一片白一片的,他一看到七皇子站出來,頓時變成了縮頭烏龜,再也不敢罵流月。
上官雲以前是十分器重這個兒子,再加上上官家子嗣不多,尤其是男丁不多,只有上官狄和上官驚羽,所以他想了一下,有些心疼上官狄,便道:「來人,把大少爺拖去祠堂,關一個月,沒有一個月不准出來。」
上官雲這極重的語氣,搞得好像做了很嚴厲的懲罰似的。
流月冷笑的看向他,果然,這個父親還是偏心的,一味的偏心大夫人的兒女,畢竟他們感情很深。
他和她們姐弟又沒有什麼真感情。
她朝上官雲冷冷一笑,「父親,大少爺收買張影陷害驚羽,還作假證誣告驚羽。如果不是張影良心發現,說出真相,他們會怎麼處置驚羽?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差點害死兩條人命,你不能因為和他感情深,就袒護他。我和驚羽同樣是你的兒女,你只把大少爺關一個月,這懲罰未免太輕了吧?」
眾人聽到流月的話,紛紛的在搖頭,心想這個上官雲的確是偏心。
大兒子做出那麼噁心的事,他居然輕飄飄的懲罰,這也太偏袒上官狄了。
楚輕塵目光陰鷙的睨向上官雲,紅唇含了三分冷笑:「上官將軍,按我大晉朝的律法,指使他人誣陷別人,情節十分嚴重的,應該重打一百大板。你如果不懂我朝的律法,要不要本皇子教你?」
上官雲看到楚輕塵陰鷙的目光,頓時嚇得滿頭冷汗。
他緊緊的咬了咬牙,看向不成器的上官狄,是滿面的怒容。
聽到楚輕塵的話,他脊背上冒起成串的冷汗,把他的衣裳都打濕了,他忙道:「殿下說得是,只關一個月這懲罰未免太輕了。」
說完,他瞪向一臉不服氣的上官狄,已是勃然大怒:「孽子,你忘了為父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驚羽是你的親弟弟,也是我的骨血,豈容你收買他人陷害。你差點害死張影,損壞驚羽的名聲,犯下如此惡行,我沒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兒子。來人,把他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老爺,你息怒。」大夫人一聽到一百大板,差點嚇暈了過去,她一臉懇求的看向上官雲,「老爺,這一百大板下去,狄兒不死也會殘廢。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能這樣對他,他會被打死的。」
上官狄在聽到這個懲罰的時候,頓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大叫起來,他是一臉的憤怒,「爹,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指使張影誣陷二弟,你們不能因為一疊銀票就指認我。爹,兒子今天就算被打死,也會死不瞑目。」
大夫人眼裏也迸出一串眼淚,突然朝上官雲跪了下來,悽厲的道:「老爺,求你減輕處罰,一百大板真的會要了狄兒的命,難道你要看着自己的兒子活活被打死嗎?」
流月不緊不慢的看向上官雲,指着面前一臉害怕的驚羽:「父親,驚羽也是你的孩子。如果他被誣陷成功,可不是一百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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