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朱顯隨在官兵後頭慢條斯理往樓上走,掌柜的頹然閉上眼睛。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們這些尋常百姓,哪裏招惹得起朱顯。
遇上了,那都是命,只能認。
惹了朱顯,滄州沒有伸冤的地方。
大堂用膳的食客,怕事的,立即起身付賬離開。
膽子稍微大點的,則坐到了最靠里的位置,想看看事情發展。
雅間的門被從外大力踹開,砰的巨響,將柳芽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的就要鑽到桌子下躲起來,最後硬着頭皮沒動,用了所有勇氣克制自己別給爺跟夫人丟臉。
其他三人,除了柳玉笙微訝之外,兩個男人面上無一絲波動,只在官兵衝進來後,慢慢抬起眸子看去。
朱顯從後面走進來,看着被官兵圍在中間的人,視線首先落在柳玉笙身上,邪光乍起。
眼含秋水,唇如點朱,膚若凝脂。
柔弱溫婉,又沉靜淡然,如若一株空谷幽蘭引人注目。
尤其面對這種陣仗還能保持鎮定自若的女子不多見,這般膽色,瞬間遮掩了另一位女子的光芒。
朱顯酷愛美人,但是眼下,這女子卻比另一位貌美的更讓他心癢,也更讓他勢在必得。
一時間被吸引了心神,朱顯沒察覺到周圍氣溫驟然下降,男人狹長眸子裏泛起的戾氣,讓人觸目驚心,看他儼然已是看死人的目光。
魏紫覺出主子情緒波動,眼睛一眯便要動手,被對面女子微微搖頭阻了。
柳玉笙伸手,在桌下將風青柏大手緊緊握住,以防他戾氣一起不可收拾。
「這位公子,我們不過是過路旅人,在此投宿罷了,不知所犯何事,竟然勞這麼多官爺尋上門來。」
聲音清靈柔軟,又透着股別樣清冷,意料中的好聽,朱顯勾唇邪笑,「所犯何事?你們乃是流竄到我滄州的流犯,幸好公子我接到線報,不然就讓你們騙過去了。來人,抓起來!」
「流犯?無憑無據上來就抓人,滄州官兵便是這麼辦事的?我們有可證明身份的文牒,若證明你們抓錯了人,又當如何?」柳玉笙冷了臉,說他們是流犯,分明是欲加之罪。
只是她尚未想通,他們不過剛剛抵達滄州,究竟是惹了誰人的眼,一頓飯沒吃完衙門的人就找上門來要抓他們。
「文牒亦可偽造,有什麼事,到了衙門再說,帶走!」
官兵立即上前要押人,風青柏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長眸環視,周身流露出來的上位者氣息竟然叫官兵一時之間停下動作不敢上前。
「一沒有羈押文書,二沒有帶隊官員,不知公子是何身份,竟能遣得動衙門官兵?」聲音不慌不忙,不疾不徐,風青柏已經冷靜下來。
對方既能帶着官兵上門誣陷抓人,這般膽大妄為肆無忌憚,身份背景必然跟官家有關,他倒要看看,對方背後到底有什麼依仗。
在他南陵治下,但有為官不仁,必懲!
「想知道?那你可記好了,公子朱顯,滄州郡守之子!」朱顯張狂大笑,「有那個膽量,隨時來找我!」
手一揮,再次示意官兵抓人。
風青柏將柳玉笙護到身後,「不用勞煩大張旗鼓,我們自己走。」
說罷牽着女子率先出了雅間,魏紫頓了下,拉上渾身僵硬的柳芽跟上。
朱顯在後頭,倒是沒有再命官兵強行押人,女子細皮嫩肉,磕着碰着有了瑕疵,影響興致。
他的目的,只是將人帶回衙門,什麼形式不拘。
樓下大堂里還擠着不少人,掌柜的也站在櫃枱後面,看着從樓上走下來的人,人人臉色諱莫如深,不敢言語。
風青柏不着痕跡將這些人神色收在眼底,柳玉笙亦然。
噤若寒蟬,不敢說公道話,看幾人的眼神甚至隱隱帶着憐憫,這般模樣顯然是知道朱顯的目的。
可見朱顯做這種事情定然不止一次,已然是慣犯。
夫妻兩相視一眼,心頭已經有些瞭然,這朱顯必然是欺行霸市之輩。
身為郡守之子,橫行滄州,無人敢得罪,助長了其囂張氣焰,所作惡事不會少。
而郡守,對此可能一無所知嗎?
風青柏臉色很冷。
對麵茶肆二樓,雅間裏人還沒散去,紛紛擠在窗口附近,自上而下看着這一幕。
污言穢語不斷。
「喲,一次抓着兩個美人,今晚上朱公子只怕要夜戰不休了。」
「一高雅如蘭,一艷若桃花,顏色各有千秋。朱公子這齊人之福享得着實讓人羨慕。」
「羨慕?你要是想,直接跟朱公子說一聲就是了,又不是沒一起玩過。」
鬨笑聲大起,所言所語不堪入耳,全然沒有顧及周圍還有女子在。
而貴女們坐在那裏,竟然也無什麼不適反應,像是聽慣了般。
蘇曼語將視線從已經走遠的紫衣男子身上收回,站起身,「今天就聚到這裏,都散了吧,我還有事,先行回府。」
說罷不理會身後還在挽留的眾人,帶着侍女走出了茶肆。上得馬車立即吩咐車夫,拐近道趕去衙門。
天空中,春雨依舊細細密密的下着,無聲的浸潤着這座古城這條古街。
風青柏一行打着雨傘慢慢走在街上,看姿態如閒庭漫步,前前後後都有官兵圍着,將他們押往衙門。場面顯得怪異又頗是壯觀。
街道兩邊店鋪里避雨的行人,以及買東西的顧客紛紛扭頭看來。
視線每每落在柳玉笙跟柳芽兩個女子臉上時,都帶了嘆息跟憐憫,仿是已經預見她們的下場。
那種眼神讓柳玉笙皺了眉。
柳芽更是臉色白如帛紙,不自覺的反手緊緊抓住了拉着她的男子手臂,力氣之大,幾乎折斷她的指骨,身子亦不自覺的朝男子貼去,試圖尋找丁點能讓她依靠的力量。
魏紫抿着唇角,猶豫半晌,最後還是將女子抓着他的手拉了下來,繼而在她倉皇抬頭祈求的看着他時,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牽着。
一股暖意立即從手上傳遞而來,一點一點的,驅散了她渾身泛起的冰冷,打從骨縫裏鑽出來的戰慄,也被漸漸平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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