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既已結束,只待秦嘯稍微休整恢復一番之後,一行人就要準備返回京城。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也就意味着巴豆紅豆也要離開杏花村了。
老爺子老婆子以及柳大林陳秀蘭等人自然是極為不舍。
但是他們不能不放行。
他們雖然想留下巴豆紅豆,但是巴豆紅豆除了是他們柳家的外孫之外,更是皇室血脈。
皇太后不遠千里前來迎接,真心拳拳。
他們做不到視若罔聞,又如何拒絕?
臨走的那天,柳老婆子跟老爺子捨不得倆豆兒,跟着皇太后一塊上了馬車,將人送到雲州碼頭再回來。
整個杏花村老老少少也都涌到大槐樹下面,為皇太后送行。
雖然跟村子裏面的人並不是非常熟悉,但是那些真心質樸的叮囑落在耳里,依舊能讓皇太后動容。
除了杏花村村民出來送行之外,下坡村那邊的人也趕來了。
恭送皇太后之餘,不少人還溜到隨行護衛身邊,對他們勾肩搭背哥倆好的,邀請他們下次再過來玩。瞅着護衛們極力隱忍都忍不住臉上的嫌棄,周圍捧腹大笑。
當初下坡村那一賴,賴着護衛們足足幫他們幹了一個月的活,就連春播農忙的時候都沒放過。
好在叫人幹完活之後還知道招呼人上家裏吃飯,沒有誰做出小家子氣的事來。護衛們看着倒是比剛來的時候精氣神顯得更要好一些。
他們這裏的水土確實養人。
馬車在眾人的目送中慢慢悠悠離開了杏花村。
馬車裏柳老婆子抱着紅豆,眼睛紅紅的儘是不舍,「你說你非要這麼快回去做啥?宮裏又不是有事情着急你回去處理。除了那些妃子啊嬪啊的每日裏過來請安,你還有什麼可做的?不如呆在杏花村每天往大樹下一坐,跟人嘮嗑來的輕鬆自在。」
「你懂什麼,哀家是皇太后。」瞧着莽婦眼睛紅紅的,皇太后甚是嫌棄。
「每次都是這句話。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后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你都是一國太后了,不應該比別人更加自由才是?這個身份就算你真的在外面玩個一年半載的才回去,又有誰敢說你不是?就算有人敢,你還有小風兒跟阿修護着你呢,你有什麼好怕的?」老婦人不滿的絮叨,「你這一輩子啊,都是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活。你就不覺得累嗎?人生是你自己的,別人怎麼看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虧得你總是說自己是皇太后,活的還沒有我一個老婆子通透。」
皇太后沉默不語。
柳老婆子說的道理她如何不明白,只是站在高處的人看似風光,卻比尋常人更加身不由己。
柳老婆子不懂,她沒有任性的資格。
下巴被一隻軟軟的小手輕輕觸碰,垂眸對上懷裏小娃娃澄澈的眼睛,皇太后心頭綿軟。
她已經這把年紀了,早就沒什麼可求。現在她只想陪着巴豆紅豆,看他們長大成人,在他們身上享一享她渴求已久的天倫。到死的那天,她也能安然的閉上眼睛了。
後面一輛馬車,柳老爺子跟秦嘯同坐。
本來四個人可以同坐一輛馬車,現在多了巴豆紅豆兩個寶貝,皇太后要把車裏最寬敞的座位割捨兩個娃兒躺着。是以兩個老頭就被趕到另一輛車上。
聽着馬車軲轆的聲音,看着從車窗外掠過的風景,秦笑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轉眼你們來這裏一個多月了,時間過得太快。感覺你們是昨天剛來,今天就要走了一樣。」柳老爺子嘆息,「你走了,我想下棋的時候,在村子裏就找不到對手了。也不知道下次跟你下棋又是個什麼光景?」
「你說錯了,我走了,村子裏但凡會下棋的都能跟你勢均力敵。之前是我一直讓着你,不然你以為你一個臭棋簍子真能跟我拼殺那麼久?你還上癮了。」秦嘯好氣又好笑。
在村子裏輕鬆愜意,下棋也是以娛樂為主,無需較真。
遂每每柳老爺子擺出棋盤的時候,他便讓着他,免得敗了大傢伙嘮嗑的興致。結果他還來上勁了。
真不知道自己那點臭棋藝到什麼程度咋的?
柳老爺子不知道嗎?知道的。
是以被秦笑揭穿他一點都不惱,甚至翹起鬍子頗為得意,「就是你讓我,我才更喜歡找你下棋。這世上能得大將軍相讓的,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老頭子我憑的是實力。」
大放厥詞厚臉皮,把大將軍逗樂了。
「知秋小子確實是你的血脈,厚臉皮的性子全是從你這裏繼承過去的。」
兩個老頭子相互鬥嘴,氣氛其樂融融。。
柳知秋在車頭趕車,聽着裏面的對話還扯到自己身上了,也不生氣,哼着小調樂呵的很。
他臉皮厚是公認的,用不着否認。臉皮厚有什麼不好?臉皮厚有糖吃。
一大早從家裏出發,到雲州的時候剛好是正午時。
入城後柳知秋直接將馬車趕到城中最大酒樓門口,帶着皇太后跟爺爺奶奶先吃飯。
錢氏酒樓,錢萬金家開的。飯菜好吃還能打折。
掌柜的看到是柳家人,立即把一行人往樓上包廂請,坐下後柳知秋開口報出一串長長的菜名。
把家裏老爺子老太太都給砸暈了。
「咱們就五個人,你點那麼多菜吃得完嗎?」柳老婆子心疼,吃不完多浪費啊。
柳知秋笑嘻嘻的,「放心,吃不完打包肯定不會浪費。」
聞言老爺子跟老婆子才放鬆下來。
皇太后臉色則有些漆黑。吃不完的東西打包?傳出去了,她皇太后的臉面往哪擱?
待會吃完了她就先走,免得被莽婦給拖累了。
用膳前,酒樓後廚先上了兩碗雞蛋羹。
把巴豆紅豆餵飽了,先哄着他們在包廂旁邊的木榻上睡下,幾人才坐上飯桌開始閒聊,話題始終繞着白豆紅豆打轉。
說起巴豆紅豆,下意識就會扯到風青柏跟柳玉笙身上。
兩個人離開已經兩個多月了,中間沒有傳過任何消息回來。便是他們聽過的有關於傳言也只有滄州的那次事情。
除此之外再無音訊。好像突然之間就斷了聯繫似的,難免讓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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