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秋是被路過的小橋村村民送回來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聽得下人來報的時候,柳玉笙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顧不得倆豆兒還在一旁嗷嗷叫,拔腳就往外沖。
大廳里,幾個男人都在。
柳知秋躺在廳里的木榻上,臉上身上處處是刮傷的痕跡,血跡斑駁狼狽不堪。
人倒是醒着的,薛青蓮正在給他診脈,風青柏跟秦嘯坐在旁邊,神色凝重。
見狀柳玉笙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而柳慕秋跟老爺子老婆子等長輩那邊,才剛剛在下人引路下尋到暖泉,看着群山環繞山秀水清的美景還沒來得及讚賞一兩句,後頭便有人飛快奔來,氣喘吁吁,「皇太后、老爺子、老夫人……不、不好了,二公子墜馬受傷了!」
歡聲笑語立即靜止,所有人被震得腦袋一懵,好一會醒不過神來。
一道白色身影箭一樣沖了出去,直往山下跑,連下人緊跟着說的那句「好在二公子傷勢無甚大礙」都沒聽到。
「快,趕緊回去看看!這混小子,一天不作妖他就不舒坦!」被下人的話安撫過來,柳老婆子皺着眉頭,拉起稍稍放下心來的杜鵑跟柳二,疾步往山下走。
老爺子跟柳二也快腳跟上。
冷不丁的差點沒被這消息嚇死,好在傷勢沒什麼大礙,等回去了看他們不削死小子一回的!
見天不消停!
「走,扶哀家回去。」皇太后吩咐老嬤嬤攙扶着,跟在幾人身後,被落下了也沒發脾氣。
兒子出事,當娘的是什麼心情她知曉。
跑回去的一路,柳慕秋腦子都是空白的,什麼都想不了,只知道知秋墜馬了,受傷了。
還沒跑到莊子,胸口就已經開始有些喘不上氣來,她身子骨弱,這樣快速急跑讓她的心臟難以負荷,眼前一陣陣暈眩發黑,腳上像墜了石頭一樣重得邁不開。
她也不肯停。
只想立即見到他,親眼看到他的傷勢。墜馬,從馬上摔下來,那得多疼她都不敢想!
拼着一口氣,撐着跑回莊子,衝進人影綽綽的大廳,柳慕秋看到了躺在木榻上的男子,渾身血跡斑斑,臉色蒼白。
看到她時,尚沖她虛弱的笑。
站在木榻旁的有風青柏,柳玉笙,薛青蓮,秦將軍。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柳慕秋一顆心又痛又冷又沉,臉比榻上受傷的男子更白。
「小白蓮。」榻上男子喚她。
一聲輕喚,便讓她淚水奪眶而出,瞬間模糊視線。
僵硬着走到榻前蹲下,她握上他有些涼的手,隔着一層霧氣看他,亦是模模糊糊,「疼不疼?」
「不疼。」
柳慕秋眼淚落得更急,凝着他,「……可是我疼啊,疼死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愛他愛到他一個擰眉她都會覺得難受,他現在傷成這樣,他怎麼會知道她有多疼?
隔着水霧,她感受得到他的視線,卻看不清他眸色的濃郁幽深,只聽他聲音透出無奈,「我是真不疼,這些都是皮外傷,輕傷。就是出了點小問題。」
她握着他的手一緊,盈滿眼淚的眼睛睜大,沒敢說話。
從進來開始,看到他躺在那裏的樣子,看到囡囡等人難看的表情,她便不敢問了,不敢問他傷勢如何,一直忍着。
「小白蓮,你喜不喜歡孩子?」男子突然問,繼而似沒察覺到她迅速發涼的指尖,語氣里更是無奈,還帶了些愧疚,「喜歡也沒辦法,我以後沒辦法跟你生孩子了。」
「什麼、什麼意思?」愣了好一會,柳慕秋眼淚停住,呆呆問。
「臭小子,不能生孩子是什麼意思?」廳外,杜鵑大嗓門傳了進來,柳家一眾長輩也趕回來了。
進得大廳,幾個長輩的臉色也皆難看得很,又憂又急,又氣又驚。
柳知秋一嘆,看向自個老爹老娘,眼底藏了愧疚,「老爹,老娘,要不你們趁着還不算老,再生一兩個小兒子?」
說話間,朝薛青蓮暗暗使了個眼色。
在杜鵑冒火之前,薛青蓮站了出來,「知秋傷勢無大礙,其他都沒什麼問題,就是摔的時候有些不湊巧,傷了不該傷的部位,以後可能……咳,可能沒辦法傳宗接代了。就跟宮裏的太監一樣。」
眼看柳家長輩們因着他的話,臉上瞬間變色,薛青蓮也瀟灑不起來了,心裏把柳知秋罵個狗血噴頭。
這種有違醫德的事情,為什麼要叫他來做?他喜歡給人下毒,他常常見死不救,他就不是大夫了?他就沒有醫德了?
日後柳家長輩知道真相,知道他助紂為虐,只怕他再進不了柳家大院的門。
廳里,因為薛青蓮的話陷入瞬間沉默。
好一會後,柳老爺子問,「是可能還是一定?」
薛青蓮硬着頭皮,「是可能,但是能恢復的可能性很小,大概就是一輩子就這樣了,除非有奇蹟。」
柳老婆子白着臉,跟杜鵑齊齊看向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柳玉笙,「囡囡,是不是真的?連你也、也沒辦法?」
看到爺奶爹娘還有二叔二嬸的表情,柳玉笙呼吸微窒,差點就想告訴他們真相。
「爺奶,爹娘,二叔二嬸,青蓮的醫術不比囡囡差,他既然診斷出來了,就不會出錯。」風青柏趕在女子開口之前輕道。
薛青蓮瞪着風青柏那張虛偽的臉,眼睛都怒紅了。
風青柏說這話,是完全把責任推到他一個人頭上了!日後萬一露餡,那跟福囡囡以及其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是他薛青蓮確!診!的!
他媽的他怎麼就沒算到風青柏會把禍讓他一個人背?他早就知道風青柏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還往他身前湊,簡直是自己作死啊我日你仙人板板!
風青柏的確認讓廳里幾乎所有人沉默下來,這個時候誰都沒空去注意薛青蓮扭曲的臉。
薛青蓮這邊還在心火怒漲,腳上就又挨了男子一腳,戲還沒演完。
用力一抹臉,薛青蓮擠出僵硬的笑,「除了這點,知秋別的啥事沒有,還跟以前一樣,能吃能跑能跳。其餘的這點外傷,下午就能下床再次騎馬了,哈哈哈!」
柳知秋眼角飛了,薛某隻當看不到。
風青柏坑他,他就坑風青柏小舅子,總要找回點場子,不然他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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