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看看未央生,問道:「未央兄莫非想要入贅,做鐵家贅婿。」
未央生立刻搖頭,「我家七代單傳,我今後的理想是找上幾十個美人,生一大堆孩子,充實我未央家血脈,怎麼可能入贅呢。」
「那你還去鐵家?」江浩問道。
「嘿嘿嘿,就是想看看那鐵娘子,是否真有傳聞中說的那般美,反正又不吃虧。」未央生一臉風騷表情的說道。
江浩知道這傢伙的品性,不再理他,看向旁邊的張健升,「張兄此去,可有入贅的想法。」
張健升搖頭笑笑,指了指未央生道:「我三代單純,有家有業,怎麼可能入贅,我是被他強拉來的。」
「我家與鐵扉道人有些交往,這才知道他想給女兒招一個女婿入贅的事情,告訴了未央兄,他當即就拉着我,非要去看看鐵家小娘子,我本不想去的,可他說有我好登門,我也是沒辦法。」張健升攤攤手無奈說道。
說的好像自己很無奈一樣,可江浩覺得這傢伙心裏未必沒有想看美女的想法。
男人啊,
那份齷蹉的心思都一樣。
這時未央生又用力拉扯江浩,「潤玉兄,別磨嘰了,趕緊的,隨我去看看。」
說着就強行拉扯江浩起來。
江浩起身,說道:「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兩人在院中等待,江浩進去換了一件月白書生袍,整理了一下髮髻,拿上自己的摺扇,隨兩人出門。
三人一路步行,行了約莫半個小時才來到鐵家,江浩抬頭看看鐵家大門,高門大院,鐵扉道人畢竟是做過官的,不是普通人家。
大明朝有道官一說,道教可以說是明朝的國教,領三山符籙,龍虎山張天師歷代有人被封為國師,官受一品,江浩猜測鐵扉道人很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張健升上前叫門,門房開門出來看看三人,張健升趕緊說道:「我乃城西張家張健升,今次是來拜訪鐵伯父的,不知伯父可在家中。」
門房說:「老爺在家,應該剛剛做完早課,幾位公子再次等候,我去通報一聲。」
時間不長門房出來,「我家老爺請幾位公子進去敘話。」引着三人進去。
走到院中,江浩四處打量,院中收拾的非常精緻,花草繁茂錯落有致,正房高大裝修精緻,遠處還能看到幾間閣樓,可比江浩那個二進的院子氣派多了。
來到正廳,江浩就見一個滿臉鬍鬚,一身員外衫的老者坐在正位,三人趕緊上前行禮,「健升見過鐵伯父。」
「未央生見過鐵先生。」
「江浩見過鐵先生。」
鐵道人自然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自己對外放出話,想給女兒招婿,這些天已經來了好幾波人。
打量眼前三個年輕人,叫自己伯父的那個,肯定是張家人,看看張健升,臉容還算周正。
打量第二個,一身黃色錦繡衫,臉容俊秀,可看上去就是有些輕浮。
最後一個,一身月白書生袍,卻是三人中長相最帥的一個,可給人的感覺卻透着一股穩重,氣質悠然。
總體來說,三個人都算是才俊青年,鐵扉道人滿意的微微點頭,說道:「好了,坐吧。」
三人在旁邊的四方椅上坐下,張健升與主家認識,自然坐在第一位,未央生坐第二位,江浩坐在最後。
考教一番自然是免不了的,他可不想自己女兒找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你們三個可還在讀書?」鐵扉道人問道。
「是的,我們三人都還在讀書。」
鐵扉道人依次問了幾個儒家經典的問題,三人都是讀過書的,這些問題自然難不倒他們。
鐵扉道人滿意的點點頭,忽然問道:「你們對道如何看。」
三人都是一愣。
他們想到了可能要考教學問,可沒想到鐵扉道人會問這樣的問題,張健升和未央生面面相覷,他們可沒看過什麼道書,不知道如何回答。
鐵扉道人見三人反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坐在最末尾的江浩開口道。
「《道德經》中有雲,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而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無自然之渾渾,無君子之乾乾,然欲守而立之,終須君子自悟其道,善其身也。」
江浩看過道德經,放在以前,這麼大段的話他也背不下來,可是穿越過來後,這傢伙過目不忘,看完儒家經典,又看了許多其他書籍,自然知道這些。
鐵扉道人微微點頭,這個問題只算入門,知道也屬平常,不過這個叫江浩的書生,說起來要比旁邊兩個強些。
「那又何為道法自然呢?」鐵扉道人看着江浩問道。
這個就有些深了,江浩沉吟了一下,「法,謂法則也。人不違地,乃得全安,法地也。地不違天,乃得全載,法天也。天不違道,乃得全覆,法道也。道不違自然,乃得其性,法自然也。法自然者,在方而法方,在圓而法圓,於自然無所違也。自然者,無稱之言,窮極之辭也。……道法自然,天故資焉。天法於道,地故則焉。地法於天,人故象焉。」
江浩說完,鐵扉道人臉上笑意更濃,也不看未央生兩人,直接對江浩問道:「那你對『道法術』有什麼看法。」
這下江浩也不知道了,試探着說道:「不是很清楚,難道是降神驅鬼、祈福禳災、生爐煉丹這些。」
鐵扉道人搖了搖頭,「有,但這只是很片面的一點。」
「道,是規則、自然法則,乃上乘。法,是方法、法理,乃中乘。術,是行式、方式,乃下乘。「以道御術「即以道義來承載智術,悟道比修煉法術更高一籌。「術「要符合「法「,「法「要基於「道「,道法術三者兼備才能做出最好的策略。」
「這也是行事準則的一種表現,可明白了。」
鐵扉道人解釋的道法術,不是實用道術,而是一種哲學理念,江浩恍然,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禮,「江浩受教了。」
見江浩如此有禮,鐵扉道人愈發喜歡他了,問道:「你說你叫江浩,是不是那個最近南昌城中被廣為流傳,有過目不忘之能的江浩。」
剛剛在江浩與鐵扉道人對話時,未央生和張健升之能聽着,聽得雲裏霧裏,心中還微微有些妒忌,現在聽到這話,未央生立刻插嘴道:「對對,就是潤玉兄,他的畫技也是一流呢。」
江浩心中好笑,這傢伙是多想找存在感啊。
「確實是在下。」江浩回道。
鐵扉道人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學習書法丹青是好的,至於給那些妓館的女人畫像,我看就不必了,影響名聲。」
江浩一頓,「只是家中貧苦,為了生計而已」。
鐵扉道人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是未央生在旁邊有些心急,一直聊這些有什麼意思,他們是來看美女的,舔着臉拱手說道:「鐵道長,我等來意想必您也明白,能否叫小姐出來敘敘話。」
鐵扉道人看看他,心中拿他與江浩做對比,印象立刻又降了幾分,側頭對旁邊的侍女說道:「月蓉,去,叫小姐前廳敘話。」
月蓉領命去了,快步來到小姐秀樓閨房,見到小姐丫鬟香蘭坐在外面,立刻說道:「香蘭姐姐,前廳來了幾位公子,老爺叫小姐前廳敘話。」
香蘭一聽立刻站起來,剛要轉身進樓,忽又停下問道,「你可知道是哪家公子,人才如何?」
月蓉道:「城西張家的張公子,還有一個叫未央生的公子,對了,還有一個叫江浩江潤玉的公子,三位公子人才都挺不錯,尤其是那個江浩江公子,長得簡直太俊了,我偷偷瞄了兩眼,現在心都還砰砰跳呢。」
香蘭嗤笑了一下,指着月蓉說道:「你就是眼皮子淺,前天還說那位來的方公子不錯呢,我和小姐看了,長得肥頭大耳憨頭憨腦的,那也叫不錯啊。」
月蓉低下頭,嘟噥道,「人家方公子白白胖胖的,挺富態的啊。」
香蘭不再理她,快步進屋去通知小姐,此時鐵家小姐玉香兒,正拿着一支筆在勾描着,在她面前是一幅畫了一半的畫,畫中的鮮花盛開,一群蝴蝶翩翩飛舞,旁邊一隻小貓跳出來撲擊蝴蝶,惹得蝴蝶炸飛四散。
不得不說,鐵小姐這一手工筆畫技真的很不錯,畫中蝴蝶翩翩,貓兒靈動,把貓兒撲碟的這一幕表現的活靈活現。
鐵玉香從小就聰明,又受到父親教授,文章、詩詞、書畫的學問都是極好的,尤其喜歡畫畫。
「小姐小姐,有來了幾個公子。」香蘭噔噔噔的跑上樓,大聲說道。
鐵小姐沒好氣的橫了自家丫鬟一眼,「來就來吧,你跑什麼,今次又是哪家公子啊,算了,估計又是什麼獐頭鼠目之人,你告訴爹爹,就說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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