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說話呀,你幹什麼去了?」謝瀾叉着腰站在家門口,那張臉上的神情很是難看。讀字閣 m.duzige.com
但這一次,賀北宸卻一反常態地和她頂了嘴。
「我去玩雪了,怎麼了?」他看着謝瀾的表情很是冷漠,他忍了她太久,他不願意再忍耐下去了。
「多大的人了,你還去玩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應該做什麼?」謝瀾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完全沒有意識到今天的北宸有什麼不同。
「我該幹什麼?」賀北宸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絲毫不介意和謝瀾吵起來。
「我應該學習學到死對吧?」他直勾勾地望着她,那雙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你說什麼?這是你對我該有的態度嗎?」他的兩句話便讓母親氣得不輕。
但對於這一點,北宸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就是不願意再聽她的管束了。
說他叛逆也好,沒有禮數也罷,這個時候的他真的很想和謝瀾頂次嘴。
「今天的題你寫完了?」她習慣性的問道。「沒有。」男孩的眼睛有意無意地透露着幾絲不屑。
「我不想寫了,怎麼了?一天不做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吧。」這要是在平時,賀北宸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但今天着實是個例外。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和我說話。」謝瀾發覺自己氣得喘不上氣來。
「沒有人給我的膽子,我的膽子本來就這麼大。」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妥。
「我看你真的是沒有規矩了,現在說不得你了是不是?」
謝瀾說着那隻大手便向少年甩了過來,卻被他一把抓在了手裏。
「您還想打我呀?可是我真的累了。」他的面色很是僵硬,卻聽不出絲毫的感情。
「你還敢躲,我看你還能躲哪去?」謝瀾說着,往少年的胳膊上狠狠地甩了兩下,北宸感覺到了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您不覺得您約束了我太久嗎?這樣的生活我真的過夠了,也不願意再過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北宸說着不免有些激動,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該和謝瀾好好談談了。最近這些天,總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疲倦。
「你說什麼?你過夠了?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生你養你,供你讀,你還想怎麼樣?」
謝瀾的聲音是沙啞的,整個房間裏都是她無奈的哭吼聲。
女人的眼淚一滴又一滴從眼眸中流了出來。她看起來很狼狽,那張臉上像是被誰潑了一盆冷水,況且還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
賀北宸的反應卻出乎了謝瀾的意料,他出口的言語幾乎冷到了極點。
「對,沒錯,您是生了我,養了我。可是您懂我嗎。您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少年望着自己的母親,眼眸中是說不出的複雜,他苦笑着,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您養了我,卻把我當一台冷機器一樣養着。我沒有自己的情感,甚至連一句疲倦我也不敢抱怨。」
男孩的眼眸中無意間多了一些晶瑩的東西。
「有時候我想想,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沒有什麼意義。在我世界裏,除了考卷,除了試題,好像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沒有看母親的眼睛,生怕自己會哭出來。
「可您也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每天也疲於應付。可我還是陪着您演戲。」
「無論我喜歡還是不喜歡,我都會裝作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被您認可。」
他笑了,笑得很苦,是謝瀾從未見過的陌生模樣。
「可是您知道嗎?我真的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想要放棄了,我想要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北宸說着無奈地撇了撇自己的唇。
直至現在,謝瀾仍冷冷地冒出了一句,「不可以。」她的面頰很冷,幾乎沒有任何的情面可講。
「我對你要求苛刻,是為了你以後能有個好的出路。你不要告訴我你累,因為你要得到別人得不到的,你就要付出更多。」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記得,我是為了你好,希望你過得有價值。」謝瀾的話顯得是這般意正言辭。
母親的這樣兩句話顯然沒有達到北宸的期望,少年的眼眸中是顯而易見的失落,他轉過身去,正準備去自己的房,卻又被謝瀾猛的叫住了,「站住。」
賀北宸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筆挺地站在那裏,卻並沒有去看母親的眼睛。
「可以,我饒了你這一次,但今天的任務你必須要完成,沒有理由推脫。」
女人的語氣帶着一種無法抗拒的強勢,北宸並沒有及時回答謝瀾的話。
相反,他就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向自己的房走去。
即便如此,謝瀾也沒有死心,「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了沒有?」
見賀北宸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又有些苛刻地撂出了一句,「你現在趕快去做,做不完今天晚上不要想着睡覺。」
即便母親已經吐出了狠話,北宸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
他現在已經不打算再和謝瀾說些什麼,只是沒頭沒腦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內心的叛逆也漸漸地暴露了出來,更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實在裝不了了,可心頭卻還憋着一口氣。
男孩走進了房,身後的門被「呯」的一聲關上了。
他若不發出什麼響動還好,可這樣的做法分明是在和謝瀾叫板。「你什麼意思你?你和我摔什麼門?」
謝瀾說着心中冒出了一種莫名的火氣,她向男孩的房間走去,那張臉吊得老長。
北宸方才在椅凳上坐穩,房的門便砰砰作響,「你關什麼門?把門給我打開。」
門外的女人嘶吼着,北宸卻沒有一點心情搭理她。
他沒有反駁,卻也沒有回答母親的話,這更是讓謝瀾感到焦心。
「我說你兩句不行了是不是?你看看你現在那個脾氣呢?你還沒有成年呢就知道給我甩臉子了。那要是等你上大學了,還了得?」
她無休無止的嘮叨,讓賀北宸有種莫名的心煩,他甩開了手中的筆,看着攤在課桌上的練習冊便覺得不爽。
便很是隨意地翻了兩下,將它打落在了地上。
他插上耳機,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一些。
眼淚卻不爭氣地從眼眶裏涌了出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感覺面頰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冰涼。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向習慣於將眼淚憋回去的他感覺心裏舒服了不少。
但下一秒,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站在門口的人是謝瀾還有他的繼父。
賀北宸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耳機卻被澤知荀猛的摘了下來。
「聽歌,你還有臉聽歌。」說着便將那副耳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怒色。
「你看看你把你媽氣成什麼樣子了?你這麼大的人了,有沒有一點良心?」
賀北宸呆呆地坐在那裏,眼神卻是木訥的。他任由澤知荀責罵,面對一個外人,北宸自認為沒有必要對他解釋些什麼。
他指着他的腦袋,披頭蓋臉的罵他。北宸卻像是做了一場夢,他不哭不鬧,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最後只是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句,「你要是不願在這個家待了,就給我滾出去。
」賀北宸聽了不但不生氣,甚至還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對啊,您也看出我不想待了。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讓我離開呢?這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北宸說着眼眸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輕蔑,他已經不小了。
儘管他這麼不願意長大,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把他當一個孩子。
澤知荀原本正在氣頭上,卻沒有料到賀北宸將他心裏的潛台詞說了出來。
男人的心裏確確實實是這麼想的,賀北宸的倔強反倒給了他一個台階,「是,這是你說的。」
男人的言語中是常人無法容忍的陰險,「那你為什麼不走?」
他白了少年一眼,將他的惡毒全部表露了出來,「你既然不願意待了,那就滾出這個家。又沒有人逼迫你待在這裏。」
澤知荀的雙眸中泛起了一股冷意,「要走快點走,不要礙了我的眼。」他的敵意表現的非常明顯,但這一次,可能是真的動氣了,謝瀾卻沒有勸阻他。
而北宸也忍耐了太久,即便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很嚴重,奈何他尚年少,有些衝動也是在所難免。
他就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一般,猛的站起了身,便向寫外面走去。
他慌忙披了一件大衣,甚至連家門的鑰匙都忘了拿,便套了球鞋,一副嚴肅的模樣。
北宸是否還會回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卻很明確,現在的他,多一分鐘也不願意在這個家待下去。
見北宸動真格了,謝瀾這才緩過神來。女人匆匆忙忙地向客廳走來,似乎想要阻攔他。
但已經太遲了,賀北宸已經走到了門口,隨即家裏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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