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異事錄 第一卷 、智斗京城 第一百二十章、誰解衷腸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元月三十、卯時、天寶閣大門外】

    徐恪遵照昨日與慕容嫣商量好的計劃,一大早就趕到了天寶閣門口來接慕容嫣。不想,他到了天寶閣門外卻未見人影。他只得下了馬,走到門前張望。

    這時,卻從天寶閣內走出一位身穿玄色長衫的男子。他昂然負手踏出了門外,見了徐恪就冷哼道:

    「呔!徐無病!你大清早地跑到我天寶閣來作甚?還要讓我夾斷你手中的寶劍麼?!」

    徐恪抬頭一見,不由得心中一驚,他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寶閣的二公子慕容桓。當下,他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道:

    「原來是慕容兄,昨日無病委實是孟浪了,還望慕容兄切莫計較」

    「少嗦!快把你的寶劍拿來!讓我再夾一夾!」慕容桓一邊說,一邊還舉起他的右手,伸出食中兩指,作勢欲夾

    徐恪聽得心中窘迫莫名、懊惱非常。他心道你雖武功高強,但這也欺人太甚了吧?然而仔細一想,又覺不對眼前這人的聲音雖與慕容桓甚為相像,但少了慕容桓的一股王者霸氣。徐恪再仔細一瞧慕容桓伸出的兩根手指,細長纖柔,還在他眼前不斷晃悠呢

    「你是?你不是慕容公子吧?」徐恪伸手撓了撓他的前額,疑道。

    「哈哈哈哈!」那位「慕容桓」已經笑得彎下了腰。她的笑聲清脆婉轉,好聽至極。顯然,所謂的「慕容桓」正是慕容嫣假扮而成。

    「嫣兒是你!」徐恪恍然道。他這時才驀然想起,他的嫣兒擅長的正是易容之術。若非如此,當日他第一次逃出天寶閣,在大榕樹上救下的那位醜陋少年,又怎能瞞過了他的眼睛?

    「無病哥哥,怎麼樣?」慕容嫣恢復了她自己的聲音,笑着問道。

    「嗯如假包換!嫣兒,想不到你非但易容之術如此精妙,連別人的聲音都能模仿得這般神似!」徐恪豎起大拇指,由衷贊道。

    慕容嫣道:「那是因為我與二哥相處久了,若喚作別人,我可就模仿不來了」

    徐恪見時辰已不早,他知慕容嫣擅於騎術,便問道:「嫣兒,你的馬呢?」

    不想,慕容嫣卻一拍腦袋,道:「哎呀!我一大早起來忙着化妝,還沒來得及備馬,要不我再回去找二哥去要一匹」

    「來不及了,嫣兒,上我的馬,咱們走!」

    徐恪一揮手,便將慕容嫣扶上了自己的黃驃馬,自己也緊跟着踩鐙上馬,兩人共乘一馬,便往青衣衛而去

    那馬兒跑得飛快,約略一刻工夫,便已到了青衣衛大門前。兩人各自下馬,守門的衛卒見是徐百戶上值,急忙大老遠的俯身行禮。早有一個衛卒牽着徐恪的馬,領往青衣衛里的尚馬營去了。

    徐恪與慕容嫣進了大門,兩人並肩走過一處小院,院子裏栽種着幾株柳樹與杏樹。冬日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格外地溫酥軟融,風兒吹動着幾片樹葉沙沙落地,小池裏的水紋微微蕩漾着。徐恪見慕容嫣一副男子的打扮,不由得握住了她的小手。慕容嫣只是微微一縮手後,便也沒有抗拒,任由徐恪握住。她此時已羞得滿臉通紅,幸虧臉上戴了一張臉皮,旁人自是看不出分毫

    青衣衛的一眾衛卒見徐恪走來,忙都各自立於道旁,躬身施禮。他們見徐百戶與一位年輕俊朗的男子,肩並着肩、手拉着手,神情這般親昵地走過,一時間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料想次日,必有那好事者暗中饒舌,說什麼「徐百戶疑有龍陽之好」「徐百戶與一神秘男子暗結斷袖之歡」云云。無論何時,這世上總有些多嘴之人,躲在暗處,喜好撥弄是非,專以傳播別人為樂,這世間的諸般煩惱,往往也因之而起。

    「無病哥哥,他們怎麼都這麼怕你呢?」慕容嫣問道。

    徐恪撣了撣身上的塵灰,說道:「還不是因為我身上的這一身五品官服麼?」

    慕容嫣笑着道:「哦怪不得!嫣兒差點忘了,無病哥哥現如今可是一位五品的大官啦!無病哥哥,你真了不起!」

    徐恪窘道:「嫣兒,我這五品的百戶,可真算不得大官。在咱們青衣衛里,至少還有十幾位百戶!若是在這京城裏,這區區的五品官,那可真比這些銀杏樹葉還要多呢!」

    慕容嫣道:「別的五品官我不管,象無病哥哥這樣的百戶,普天之下可就只有你一個哦!而且,嫣兒上一次見你,你才是七品,現在就已是五品了。照這樣下去我看要不了多久,無病哥哥就是一品啦!」

    徐恪哈哈笑道:「嫣兒可真會說笑,照我大乾官制,一個郡王也才三品,大丞相也不過二品,要成一品的話,那可得是親王了,而且,還得五珠之上呢!」

    慕容嫣也笑道:「親王就親王,區區一個親王又算得了什麼呢!要是不給五顆珠子的親王,無病哥哥,你就別當!」

    徐恪再一次被慕容嫣逗得大笑。他便也跟着說道:「好好好!我聽嫣兒的,到時候,不給五顆珠子的親王,無病堅決不受!」

    二人說話間,便已走到了北安平司內徐恪的公事房前。徐恪還未入內,就已然聽到裏面「汀汀鏜鏜」喧譁吵鬧之聲。他不由得眉頭一皺,暗道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一大早來我籤押房中搗亂!

    「百戶大人!你可算來啦!」只見丁春秋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一見徐恪,急忙上前稟道:「徐大人,你快進去看看吧!小的小的可真招架不住啦!」

    徐恪不解道:「到底什麼人在本百戶的公事房中肆意滋事?你竟還這般懼怕於他?」

    「裏面來的,可是一位活菩薩呀!徐大人不來真沒人能降得住!」丁春秋一邊搽汗,一邊回道。

    徐恪心下大感疑惑,他大踏步而前,正要入內,卻聽得屋子裏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徐哥哥你來啦!」

    那聲音粗豪中又略帶「嫵媚」,雄壯里又夾着「陰柔」,徐恪一聽,如見鬼魅,立即掉頭,拉了慕容嫣就走

    「徐哥哥!你別走啊

    !我給你帶了早膳呢」徐恪來不及走遠,便從他的公事房裏,「騰騰騰」地奔出來一個如山一般的魁偉女子。她攔住了徐恪,「嬌聲」喚道。

    徐恪只得無奈應道:「這個南宮姑娘,徐某已然用過早膳了,姑娘美意,徐某不勝感激!」

    那體格如山一般的女子不是別人,自然便是南宮不語的小妹南宮無花了。昨夜,南宮無花一見徐恪之後,便心生愛慕,見徐恪走後,她心中失望,幾乎一夜未眠。今日,她起了一個大早,專為徐恪熬製了小米粥與四樣點心。她不顧哥哥南宮不語的反對,興沖沖地帶着精心準備的早膳,來到了青衣衛北安平司中,又徑自闖入了徐恪的百戶公事房內。對這位千戶大人的妹妹,自然,整個北安平司中都無人敢阻攔。丁春秋則自告奮勇上前招待,哪料想,那南宮無花左等徐恪不來、右等徐恪不至,她心中焦躁,便拿着丁春秋撒氣,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喊大叫,只把丁春秋給後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徐哥哥昨夜我不是說了麼?叫我『無花』就行了,呵呵呵!」南宮無花「嬌笑」道。

    才一夜之後,南宮無花對徐恪的稱呼已經由「徐公子」轉成了「徐哥哥」。對於南宮無花如此的熱情,徐恪委實有些措手不及。他瞧了瞧身邊的「慕容桓」,更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徐恪沉吟不語,南宮無花還道徐恪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她大嘴一咧,又說道:

    「徐哥哥,那你就再吃一點吧你昨夜喝了那麼多酒,我特意為你熬製了小米茯苓粥,既解酒又養胃看在無花為你忙了一早的份上,徐哥哥,你還是吃一點吧!」

    「對對對!南宮大小姐一片心意,徐大人,您還是進去用一些早膳吧!」一旁的丁春秋也不失時機地應和道。

    「有你什麼事!滾!」不想,這丁春秋一番好意,卻被那南宮無花眼珠子一瞪,粗聲叱道。

    丁春秋討了一個沒趣,他暗想我夾在這裏也是危險,還是趕緊溜了為上!於是他急忙雙腳生風,搶步逃離

    「回來!」南宮無花又把丁春秋叫住,吩咐道:「屋子裏這麼亂,地上還有兩個碎碗,還不進去收拾一下?!」

    「是是是!」丁春秋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又走進公事房裏收拾去了。自他入青衣衛做事以來,被人管得這般服服帖帖的,好似也是頭一遭。


    徐恪此時心中真的是哭笑不得。他暗道我徐某人的籤押公事房,如何在你南宮無花眼裏,竟變作了是你自家一般?這丁春秋明明是我的手下,怎被你訓得像是你家裏的一個奴才?當下,他再不猶豫,急忙道:

    「這個無花姑娘,徐某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就恕不奉陪了!姑娘好意徐某心領,不過,今後我徐某人的一日三餐,就不勞煩姑娘費心了」

    不料,這南宮無花卻似渾然若不通人情世故,她全不理會徐恪言語中的冷淡,竟將身一橫,擋住了徐恪的去路,臉上掛滿了笑容,兀自說道:「徐哥哥!公務再忙,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早膳我既已送來,你好歹好歹也要吃一點呀!」

    徐恪心中不勝氣惱,他心道就算你有一個千戶的哥哥,也不可這般強人所難!此時,他一股牛脾氣直往上沖,臉色一變,立時就要發作。不想,旁邊的「慕容桓」卻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沉聲言道:

    「徐兄,既然這位姑娘如此盛情,你我之事,也不急在這一刻,不如,我們便先進房去用過早膳,再至詔獄辦事,如何?」

    徐恪見慕容嫣這麼說話,心中也是一愣。但聽得「慕容桓」話已出口,便也不好再改,於是只得跟着應和道:「既然慕容兄不急,我們便」

    「不行!我的早點就只是給徐哥哥準備的,可沒你的份兒!」南宮無花卻朝「慕容桓」眼珠子一瞪,大聲說道。

    事實上,慕容桓長得身形俊朗、儀表脫俗,較之徐恪的英俊文秀,更多了一份威武和霸氣。然而此時的南宮無花,眼裏竟只有徐恪一人,管你「慕容桓」是真是假,是天下的王者還是武林的至尊,她完全是視而不見。

    被南宮無花這一聲喊,「慕容桓」也是無計可施,她只得朝徐恪吐了吐舌頭,退在了一旁。「慕容桓」又朝徐恪眨了眨眼,右手朝公事房一指,意思再明白不過:「這位姑娘對你如此深情厚誼,我也不耽誤你們了,你二人趕緊進去共進早膳吧?」

    徐恪萬沒料到,眼前的南宮無花水火不侵,真的就只服他徐恪一人。這時他看了看面前兀自臉露微笑的「慕容桓」,不由得搖頭哀嘆了一聲,可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小花!休得無禮!」一個悠長而清潤的聲音響起,徐恪聞聽之下,不由得心中鬆了一口氣。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南宮無花的大哥,南宮不語。

    「小花在公門之內,不可喧嚷!你既已將早膳帶給了徐兄弟,這便回家去吧!」南宮不語朝他妹子說道。

    「哥!我還我還沒跟徐哥哥說幾句話呢!明天徐哥哥想吃什麼,我都還沒來得及問」南宮無花嘟着嘴,佯裝嗔道。他一邊說着話,還一邊跺着腳、搖着頭。她此時臉上的表情「故作嬌羞之狀」也還罷了,這一搖頭一跺腳,渾身的贅肉立時便如波浪一般陣陣翻滾了起來

    「明天還有明天!」徐恪驚聞此語,不由嚇得心中一哆嗦,臉上立時充滿了痛苦的神情。

    徐恪做夢也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被別人如此的熱情相待,心裏頭竟還這般痛苦

    「你若還不回家,哥哥以後就再也不帶徐兄弟來看你了」南宮不語淡然說道。

    畢竟最懂南宮無花心思的,還是她親哥。南宮不語此言一出,他妹妹頓時無言,默默轉身退了開去。臨別之時,南宮無花還不忘向徐恪熱情揮手道:

    「徐哥哥無花回去啦!明早想吃什麼,記得跟我哥講哦!」

    見南宮無花終於離去,眾人均是鬆了一口氣。南宮不語正要上前向徐恪賠禮,乍一見立在徐恪身邊的「慕容桓」,立時臉色大變,他急忙

    向「慕容桓」抱拳行禮道:

    「慕容少閣主!你怎地來啦?」

    徐恪忙上前言道:「南宮千戶!慕容兄是小弟的一位朋友,今日特意來看看小弟。」

    「慕容桓」也面朝南宮不語拱手還禮,但只是面帶微笑,口中卻不發一語。

    見這位「慕容桓」居然能對自己還禮,還面露春風般的笑臉,南宮不語不由得滿是受寵若驚之色,忙又躬身道:

    「少閣主今日大駕光臨,我青衣衛蓬蓽生輝啊!想不到徐兄弟竟還是少閣主的朋友少閣主若有閒暇,可否與徐兄弟一道,來我南宮的公事房裏小坐片刻?」

    見南宮不語竟對這位「慕容桓」如此殷勤,徐恪也大感意外。此時,自己的頂頭上司對「慕容桓」這般誠摯相邀,他卻也不好代為推辭了。

    「慕容桓」無奈之下,只得咳嗽了一聲,朝南宮不語擺了擺手,沉着嗓子言道:「不用了」

    「慕容桓」此時,臉色又是一變,已然恢復了冷若冰霜的表情,他也不與南宮不語搭話,便顧自往徐恪的公事房走了進去。

    見南宮不語神色甚為尷尬,徐恪連忙向南宮不語賠笑道:「南宮兄,慕容兄的脾氣是有些古怪,待會我再問問慕容兄,下一回他若有閒暇,我便讓慕容兄自己來你府中拜望,可好?」

    聞聽此語,南宮不語不由得雙眼一亮,他竟一把抓住了徐恪的雙手,欣喜地問道:「賢弟,你果真有恁大的面子,能讓慕容少閣主親自來我府上?!」

    「小弟盡力,小弟盡力!南宮兄,你若有事便請先忙吧!」徐恪緩緩地從南宮不語的雙手中抽出了自己的雙手,笑道。

    南宮不語眼望着公事房裏的「慕容桓」,兀自不肯離開,這一番神情,直與方才南宮無花眼望着徐恪,久久不願離開一般。徐恪對這兄妹兩人,今日可算是開了眼。然而南宮畢竟是自己的直屬官長,他不走,徐恪也不好顧自走開

    「咳!好吧賢弟,那就煩勞你好好招待慕容少閣主了。今日當真是想不到,我南宮不語,竟然能在青衣衛里,一睹慕容少閣主的真容!咳!真的是不枉此生啦!」南宮不語感慨道。他不住了嘆了幾口氣,心中既感欣喜,又有失望,他搖了搖頭,終於轉身走開了。

    直待南宮不語走遠,徐恪方回身走進了自己的公事房。他見丁春秋還在房中收拾,忽然靈機一動,便命丁春秋將他身上的一身深青色長袍脫下。

    坐在一旁的慕容嫣,徒見丁春秋竟在自己面前脫衣解帶,臉上頓時一紅,幸喜隔着一張麵皮,方才不為外人所察。她轉頭朝徐恪看去,卻見徐恪已附耳過來,向她輕聲說道:「嫣兒,你仔細看清他的容貌」慕容嫣立時便已知徐恪的安排,當下她便留神觀看,仔細揣摩丁春秋的模樣。

    見丁春秋脫了外衫,徐恪便命他立即趕回自己家中,今日不得出門半步。可憐那丁掌旗,不知內里,還以為今日定是他自己出言無狀,或是哪件事做得不好,觸怒了徐百戶。一想到百戶大人的責罰雖然奇怪,但總算沒傷他身體,也沒罰他銀子,他此時便再不敢耽擱,急忙灰溜溜出了房門

    「回來!」徐恪又把丁春秋叫入了房中。時值冬日、歲當嚴寒,見丁春秋兀自凍得渾身瑟瑟發抖,徐恪從自己內室中取出了一件黑色貂裘大襖,扔在了丁春秋的手中,說道:「把它給我披上,記住,出門之時,蓋上自己的大頭,不得讓任何一人看清你的模樣!」

    「徐大人,這這件皮襖可太貴重啦!」丁春秋看着手裏的那件貂裘大襖。他記得,這件皮襖還是楊文淵專門送給徐恪的賀禮,只是從未見徐恪穿過而已。

    「哪兒那麼多廢話!本官送給你,你便穿上就是!不過本官的話,你可都記住了?」徐恪再一次問道。

    丁春秋知道這位百戶的脾氣,當下二話不說,便穿上了皮襖,又將帽兜嚴嚴實實地裹住了自己的頭,回道:「回百戶大人!小的記住了!小的出門之時,一定將自己的大頭裹得嚴絲合縫,不讓任何一個人看清小的模樣!」

    「好,你去吧!」徐恪揮了揮手,丁春秋便轉身出門。

    楊文淵送的這件貂皮大襖果然非同凡響,丁春秋剛剛穿在身上,便覺一股融融暖意襲上心頭,渾身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這件皮襖,市價至少也得三百兩紋銀之上啊!乖乖!今日這徐百戶,對我丁某人,到底是責罰呢,還是獎賞呢?」

    「若是責罰,定是責罰我不該引得南宮小姐進門,南宮小姐畢竟太胖了!但若是獎賞,自當是獎我對南宮小姐招待得周到,難道,徐百戶真的是喜歡上了南宮大小姐?是了!南宮大小姐雖然豐腴了一點,但她可是我們千戶大人唯一的親妹子,徐百戶若做了千戶大人的妹夫,來日前程更是不可限量啊」丁春秋一邊出門,一邊心中猜想,但他猜來猜去,兀自猜不到答案

    「哇!好香啊!」丁春秋剛剛離開,慕容嫣便已打開了南宮無花送來的食盒。只見裏面除了滿滿一大碗小米茯苓粥外,還有百花餅、芙蓉香酥包、蒸四喜方糕、蛋葉蔥花卷四盤精緻點心。慕容嫣將點心與米粥都擺在了徐恪的公案之上,笑嘻嘻地朝徐恪言道:

    「徐哥哥快來用我的早膳吧」

    此時,房中無人,慕容嫣已恢復她女兒家的真聲。徐恪聽了這一句話後,心中頓覺如一團春風柔柔吹拂,若一泓秋水淺淺蕩漾,渾身上下立時便舒暢莫名。他再看眼前的五個碗碟,只覺米粥糯軟、點心噴香,這一桌早膳,比之天宮的瓊樓玉宴,竟似還要精美

    「嫣兒,來我們一起吃吧!」見食盒中正巧放着兩幅碗筷,徐恪與慕容嫣便一同拿起筷子,盛了米粥,就在這百戶的公事房裏,用起了早膳。徐恪一邊吃,一邊凝神看着眼前的「慕容桓」

    他突然間就覺得,此生,只要嫣兒能一直在他的身旁,哪怕僅僅是陪他喝一碗粥,走一段路,說一會兒話他便,已然足矣!全本書-免費全本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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