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異事錄 第七十三章、盈盈子貝

    徐恪聽得胡依依竟說姚子貝是他迎娶過門的第一位妻子,他心中頓感一陣茫然,心道我何時又與小貝成過親了?

    胡依依見徐恪一臉懵惑之狀,不由莞爾一笑,當下便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自十年前徐恪出得神王閣,過了三個月之後,胡依依便與徐恪商定了讓他迎娶子貝妹妹過門,當時議定的大喜之日,便是康元七十一年六月初三。

    未料,到了六月初一,世界遭逢大變,眾人好不容易逃生,一路上也是疲於奔命,終於離開了長安,來到許昌土堡定居。這之後,諸事紛至沓來,徐恪便將與姚子貝的婚事擱置了下來。

    「後來,一直過了十年,這一場婚禮依舊沒有補辦麼?」徐恪不由得開口問道。

    「一直沒有」胡依依說道。

    「這是為何?」徐恪問。

    「誰知道『你』這榆木腦袋裏是怎麼想的呀?反正,你如今人已回了長安,又當上了大將軍,這一座府邸也修繕得差不多。『你』欠子貝妹妹的這一場婚禮,你可不能再耍賴了!」胡依依道。

    徐恪心中兀自有些混亂,對於此時的自己與眾位女子的關係,他好似仍然未能捋順。

    按說,十年前胡依依便已將姚子貝許配給自己,子貝也是他第一個迎娶過門的妻子。十年後,再讓他與子貝補辦一場婚禮,這也是順理成章之事。可是,自己畢竟是從更早的十年前穿越而來,那時候的子貝,他還是當做乾妹妹一般。如今,忽然又讓他兩成親,他心中總感覺有些怪異

    慕容嫣見徐恪還在遲疑不決,臉上也是無奈仿徨之狀,不由得輕輕推了徐恪一把,嬌嗔道:

    「無病哥哥,你莫不是嫌棄小貝臉上有疤,是以不願娶她了吧?」

    徐恪急忙擺手道:「沒有的事!小貝臉上的這區區一點疤痕,又有什麼要緊?」

    慕容嫣笑道:「這不就成了嗎?」

    「就是麼」胡依依也道。

    徐恪撓着自己的額頭,他見連嫣兒都如此極力幫襯着自己與子貝的婚事,眼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時日匆匆,一轉眼,三天就已經過去。

    這三日來,徐恪幾乎沒怎麼出門。說也奇怪,皇帝雖親自敕封了他一個鎮魔大將軍的官職,但也沒要求他為如今的朝廷做些什麼事。他無需每日上朝,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當值。他日日呆在家裏,與四位女子如閒庭信步一般,說說笑笑,不覺光陰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

    自從徐恪被御封為鎮魔大將軍,皇帝又給了無數賞賜之後,怡清見家中吃喝日常之物已經充足,她也不再出門,一旦得暇,便與眾姐妹躲在鴻鵠居里,大玩骨牌不休。

    在京城大總管宋錦樺的安排之下,修繕「大將軍」府的工匠又增加了一倍。在工匠們日以繼夜的努力下,原本已成廢墟的一座徐宅,四周圍牆聳立,府邸內的前院、甬道、前廳、中廳、後園逐一修復。到了第三日,皇帝又派人送來了一塊御賜牌匾,上書「鎮魔大將軍府」幾個朱漆大字。

    這一下,一座恢弘壯闊的「大將軍府」就已經巍然屹立在了長安城西北的醴泉坊中。周邊不時有長安城的居民經過,見了「鎮魔大將軍」幾個大字,無不豎起大拇指,交口稱讚。

    在此時的長安城,新任鎮魔大將軍徐恪,殺退金翅魔王,一身神功蓋世,似乎,將來能保衛人族,打退群魔的,全靠他了!

    這三日來,胡依依與慕容嫣等人也沒閒着,拿着皇帝賞賜的黃金,四處購買婚禮所用之物。有了那滿滿兩大箱金錠,只要是能在長安城東市里見到的好看物什,便都會被她們買回。在幾位女子的精心佈置之下,原本最為簡陋的玲瓏居,此時粉刷一新、張燈結綵,內里陳設精心雅致,卻已成了整座大將軍府里最為亮麗的一個院落。

    自然,這幾日,最為緊張與害羞的就是姚子貝本人了。她幾乎足不出門,終日躲在自家的房中,如一隻尚不能高飛的小鵲,躲在樹巢中一般,一會兒害怕得不敢露出頭臉,一會兒又激動地伸長脖頸,四處張望。

    看得出,在姚子貝的心中,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大乾景熠十年二月初一、戌時、鎮魔大將軍府、玲瓏居】

    一場熱鬧的婚禮已經結束,此時的徐恪與姚子貝已一同坐在了床榻之上。徐恪還是平常的一身青袍打扮,而姚子貝卻穿上了一件大紅的寬袍,腳邊綴着一件羅紋紗裙,頭上還披着一個大紅蓋頭。

    新房內,姚子貝日常所睡的木床邊掛着一條紅綢,床上整整齊齊地疊着繡着鴛鴦的被褥,一根大紅燭正在幽幽燃燒看來,為了佈置他們二人的新房,胡依依與慕容嫣這幾天果然是沒少忙碌。

    今日的這場婚禮,賀茂忠行臨時有事已經回了桑國,徐恪也不想邀請別的客人。參與婚禮的,除了徐恪與姚子貝之外,便只有家中的其餘三位女子。雖然人數不多,也沒有鼓樂喧天的熱鬧場面,然而眾人吃肉喝湯

    、言笑晏晏,卻依然是欣喜莫名。

    三位女子吃喝盡興之後,便一道鬨笑着將徐恪送入了姚子貝的新房。

    此刻,天色已暗,四周早已是一片昏暗,只有窗前的一根大紅燭,兀自一跳一跳,發出爍爍的光芒,映着整個房間內,蕩漾起了無邊的春色

    徐恪只覺眼前這一身大紅的新娘,裊娜輕盈、窈窕如玉,雖還未見到她容顏,但已能覺到她滿臉嬌羞之狀。他見姚子貝縴手輕顫,似微微有汗,想是她心中緊張害怕之故。他便上前輕輕拍了拍新娘的肩膀,新娘卻順勢靠在了他的懷中。

    徐恪分明能感覺到,此刻的姚子貝芳心跳動得厲害,柔軟的身子微微顫慄着。她脈脈含情,呵氣如蘭,綿綿似春雨嬌柔,漾漾如秋水含羞,這一番依依不捨之情狀,令徐恪酣之如飲甘霖,暢之如沐春風

    徐恪忽然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眼前的一切,猶如在一個夢境之中。雖然他明知那不是夢,但也不覺沉醉其中。

    徐恪緩緩取下了新娘的紅蓋頭,只見紅燭搖曳之下,一張嬌艷明媚的俏臉,正如花一般綻放在自己的眼前。她香腮勝雪、粉靨含春,眉如遠山黛玉,目似秋水迷離,宛若一位從天而降的仙女

    「子貝妹妹,你好美!」徐恪不由得驚嘆道。

    這一刻,他又生出了一種恍惚之感,他只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地不真實。他甚至懷疑,自己此刻又進入到了姚子貝的美夢之中。

    「徐哥哥,我好開心!」姚子貝撲在了徐恪的懷中,嬌軀微顫,竟輕輕啜泣了起來,也不知她此時的心情,到底是開心還是傷心。

    「子貝,你怎麼了?」徐恪抬起姚子貝的俏臉,輕輕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姚子貝凝目望着徐恪的雙眼,痴痴地問道:「徐哥哥,你喜歡我嗎?」

    「子貝,我喜歡你!」徐恪懇切地回道。

    「真的啊!徐哥哥,太好了!子貝我我今天實在太開心了!」姚子貝欣喜道。

    「其實,子貝從見到徐哥哥的第一天起,就喜歡上徐哥哥了」姚子貝又低下了頭,羞澀道。

    徐恪將姚子貝緊緊抱在了懷中,只覺她玉體生香、纖腰輕動,今夜,她就是整一座長安城中最美的新娘了!

    「徐哥哥,我怎麼好似在做夢一般啊!」姚子貝柔柔地靠在徐恪的懷裏,忍不住發出了如夢中的囈語。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子貝,今夜,你就是我的新娘」徐恪抱起了姚子貝如花一般的嬌顏,在她左頰的那一道淺淺的疤痕處,輕輕地親了一口。

    「啊討厭!別的不親,偏要親我這一道疤!」姚子貝嬌呼道。


    「徐哥哥,我這裏留下了一道疤!我是不是不美了?」她又有些不安道。

    「這一道疤有什麼要緊?就算子貝臉上有一千道疤,在我眼中也是最美的!」徐恪斬釘截鐵道。

    「可是,可是」姚子貝欲言又止,已到嘴邊的那一句話,又猶豫着到底該不該講出來。

    「怎麼啦?子貝」徐恪關切地問道。

    「可是,子貝除了臉上的這一道疤,其它地方也有一道疤」姚子貝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將一直積壓在她心頭的那一個「秘密」,說給她所愛的人。

    「其它地方?沒有啊?在哪裏?」徐恪疑惑道。

    「徐哥哥,其實子貝已經不是一個黃花閨女了!」

    姚子貝鼓足了勇氣,便將自己多年前的那一段慘痛的經歷,終於盡數說了出來。當年她從許昌府哺人莊輾轉六百里,走到長安,卻不慎落入了風月掮客王錫平之手。後來,自己雖然被長安城的一個富戶吳登魁給花錢贖出,但在吳登魁的別院,卻被他花言巧語蒙蔽,又半夜「突襲」,不幸破了自己的處子之身

    「徐哥哥,子貝已是一個不潔之身了我我對不住你,嗚嗚嗚!」說到最後,姚子貝竟嚶嚶啜泣了起來。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徐恪大笑着,又一把將姚子貝攬入懷中,柔聲安慰道:

    「你不是黃花閨女,又有什麼打緊!你被壞人破了身子,這又豈能怪你?今後,只要你喜歡我,我也歡喜你,便足夠了!」

    隨之,徐恪竟還騰出了一隻左手,指向天空,鄭重其事地說道:「蒼天作證,在我徐恪心中,子貝永遠是這世上最為純潔之人!」

    「徐哥哥,你你真的不嫌棄我已不是處子之身?」姚子貝驚喜地凝望着徐恪,臉上已然盈盈有淚。

    「咳!不嫌棄,不嫌棄!這有什麼好嫌棄的呢!」徐恪微笑道:「我不妨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你徐哥哥我也早不是一個童男之身了!」

    照徐恪的意思,自己在十年前,就已經在桑國有過了兩位紅顏知己,那時候自己還未正式定下與姚子貝的婚事呢。

    「討厭!你早已不是童男,我豈能不知呀?」姚子貝伸出一雙柔若春荑般地小手,輕輕扑打着徐恪的肩膀,嬌嗔道。她心道你這幾

    晚,夜夜與大姐宿在一處,你若還是處男,我大姐豈不要哭了?

    徐恪聽任姚子貝的小手輕拍,兀自嬉笑道:「子貝,咱們今後呀,就在一起歡歡喜喜地過日子,快快樂樂地生小子!你說,好不好?」

    「嗯徐哥哥,你能答應我,永遠不要把我丟下麼?」 姚子貝伏在徐恪的懷裏,幽幽然問道。

    「好妹妹,你放心,無論我走到哪裏,絕不會丟下你,還有胡姐姐、嫣兒、怡清妹妹,我會一直陪在你們的身邊,放心!」徐恪鄭重允諾道。

    「徐哥哥,你真好」姚子貝揚起她梨花帶雨一般嬌羞的臉龐,痴痴地盯着徐恪,喃喃囈語道。

    徐恪心中也再次下定了決心:「子貝、胡姐姐、嫣兒、怡清,我從此都會留在你們身邊,一直守護着你們,不讓你們收到半點侵害!這個世界,只要有你們相陪,就算變得一團糟糕,又算得了什麼呢?」

    徐恪柔聲安慰着,輕輕拍打着,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擁在了一起,躺倒在了床上。

    窗前的那一根紅燭,不知是被風所吹,還是燃燒已盡,也悄然地熄滅了。夜色更加昏暗,連周圍的紅綢、木床、被褥都相繼融入了這夜色之中

    匆匆一夜,便已過去,次晨醒來,徐恪伸手一摸,床邊已空,姚子貝也已早他而起。

    徐恪抬頭望向窗外,雖然天邊仍是濃煙滾滾,但他估摸着此際至少也是辰時了。

    要是在胡依依的榛苓居,他早被胡依依給扭着耳朵逼着起床了。

    「還是子貝最是溫柔啊!」徐恪暗嘆了一聲,隨之穿衣起床,他剛剛來到前廳,姚子貝便為他端來了一桌豐盛的早餐。

    不過,在眼下這個魔化的世界中,所謂「豐盛的早餐」依然還是一些狼肉、熊肉之物。

    這一日清早,胡依依卻沒有出來陪他,姚子貝見徐恪一人獨自進餐,怕他無趣,便也拿來一個小碗,再次陪着他一同早膳。

    徐恪問起其餘人的去處,姚子貝便道,大姐還在榛苓居中,二姐與三姐一大早就出門,好似商量着去打一些新鮮的獸肉。

    兩人坐在前廳中一道吃着早膳,又隨意閒聊了起來。徐恪回想着昨夜的纏綿,心中仍是不勝欣喜。他忽然想到一事,便脫口而出問道:

    「子貝,我想問你一件事?」

    「徐哥哥,你說」

    「十年前,你既已許給了『我』,就算我們無暇補辦一場婚禮,可我們畢竟已有夫妻之名,緣何這十年間,你與這個世界的『我』卻一直未能住在一起?」

    這十年來,這個世界的「徐恪」除了與胡依依宿在一處之外,卻未聞碰過別的哪一位女子。這一點,他還是聽胡依依自己親口所言。但說起來,除了胡依依之外,嫣兒、子貝也都算是他的妻子,他為何獨獨只跟胡依依一人同榻?對這一點,徐恪心中一直頗覺奇怪,是以今日便隨口相問。

    「這個」姚子貝神色忸怩,似乎對這一個問題的答案,頗感難以啟齒。

    「若不便說,那就不要說了吧!」徐恪道。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姚子貝低頭說道:「『徐哥哥』他是不願我們受生育之苦!他總是說,『如今這個黑暗的世界,就不要讓小孩子跟着受苦了!』這樣的話」

    「啊?竟有這樣的道理?」徐恪不禁奇道:「那那他跟胡姐姐這又算怎麼回事?難道,胡姐姐生不出孩子來麼?」

    「依依姐是生不出孩子」姚子貝不由得嘆道:「咳!大姐當年為『你』散功排毒之後,她非但失去了一千多年的修行,只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子,而且,她還無法生育!」

    「原來是這樣啊!咳胡姐姐為了『我』實在是實在是付出了太多!」徐恪不由得感慨道。

    「可是,就算這世界已經魔化,我們人類依然要生存,要接續,要一代一代繁衍下去呀!又怎能不要孩子呢?」徐恪對於十年後的那個自己,這一種心情和做法卻還是不能苟同。

    姚子貝道:「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可他就是不聽。就算依依姐勸他,他還是固執不從。我們也就只能隨了他」

    這時,姚子貝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忽然呆呆地凝望着天空,仿佛自言自語道:「這個世界的『徐哥哥』,不知怎地,他總是悶悶不樂他好像好像總覺着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似的」

    徐恪順着姚子貝的目光,穿過前院,望向黑暗而深邃的天空。空中仍然懸掛着一張無邊無際的黑煙大網。在那煙網之上,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傳說中的瓊樓玉宇、金殿銀闕是否就在那縹緲的雲端之上?到底此時的那個「徐恪」身在何處?是不是就在這高高之上的天庭里,已經做了一個逍遙的神仙?

    「『徐哥哥』你在天庭里,還好嗎?」姚子貝望着天空,幽幽低語道。

    只見她一雙溫潤如水的眼眸中,不知何時已溢滿了盈盈淚光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相關:    奈何公主想嫁我  大明流匪  無限重生成神  Fate夢幻旅程  魔眼小神醫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神洲異事錄第七十三章、盈盈子貝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神洲異事錄"
360搜"神洲異事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1s 3.81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