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幕與之前氣氛格格不入的喜劇,還是愛情輕喜劇。
任盼盼和水母世界的神楊成雲攜手回來,就像回娘家一樣。
段凌夜不免嘖嘖稱奇,眾人接連起鬨,熱鬧了一場。連陳前知道之後,也稍微露出笑容。這種郎才女貌,情侶相會之事,畢竟是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好事,只要不是變態,都會給予祝福,有些別的領域的變態也會祝福的。
既然是半個自家人,不用打打殺殺,馮源出來邀請楊成雲加入黑土世界,可以選擇盟友的方式。
楊成雲也無不可,只道:「盼盼要住在我那裏。」
馮源確認了任盼盼的意願之後,笑道:「那自然,神仙眷侶,自然是要在一起的。難道還要化作牛郎織女?我們可不是惡霸。」
大概是馮源奉承的方式令楊成雲很受用,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水母世界跟隨者神龜一起前進。
水母世界和段凌夜的金屬世界一樣,也是五行殘缺,不適宜人的生活,因此難以做大,卻在一些特殊的時候有無可替代的作用。譬如隱藏、偵查。
那龐大的水母,竟然可以全部隱身,和海水融化在一起,藉助海浪的漂浮,不知不覺靠近別的世界。而且水母身上,還可以藏幾個擅長斂息的武者,伺機發動偷襲。這樣大大減少了戰鬥的成本。其他世界的靈獸早已不再直接參加戰鬥的時候,水母依舊有大用處。
黑土世界本就強大,又有水母這生力軍加入,自然如虎添翼,以後的征戰更加順利,甚至一般的對手連陳前和段凌夜這級別的都不必出動,就能馬到成功。
這般一邊倒的戰鬥,令人輕鬆的同時,也不免乏味。連陳前都漸漸沒了征戰的激情,他喜歡的是戰鬥本身,又不是砍瓜切菜的殺戮。
這種情況下,兩個大神就又閒了下來,除了各自修煉,偶爾也會閒談,或者叫對噴。
&活無聊透頂。」陳前坐在神庭的最高處漠然看着腳下的世界,「強者都死到哪去了?」
段凌夜正在他旁邊,比起站如松,坐如鐘的陳前,他幾乎是半躺在搖椅上,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說這種話。這鬼地方好像給人詛咒了,好的不靈壞的靈。上次那個噴火龍就是這麼招來的。」
陳前道:「你竟然信孟帥的邪?」
段凌夜道:「我不想信來着,但是事實俱在……」他微坐起身,道,「不管你信不信邪,反正我勸你珍惜這段平靜的時光吧。這麼清閒的日子不會長久了。」
陳前並沒反對,反而沉聲道:「我知道,快到頭了。」
到哪個頭呢?不必陳前說,段凌夜也知道。孟帥閉關之前也留下過話,這段時間的征途,也越來越顯示出這一點,大海不是真正的無邊無際,是有盡頭的。
以前遇到的神獸,來自四面八方,有的時候能迎頭碰上,但慢慢的,就再也沒有這樣的事兒了。所有的神獸都向一個方向游去,相遇只可能是並駕齊驅,顯然它們不約而同,都被無形的聲音召喚着,奔向大海的盡頭。
這個聲音人或者神都是聽不見的,但不耽誤他們發現這個聲音的存在,如果非要命名,就說那是「天道意志>
陳前的直覺比其他人強,他還察覺到,海越來越窄了。雖然往兩邊看去,還是一眼看不見盡頭,但那種感覺就像從天空進入了扎口的口袋,無形的憋悶感只有自己能體會。陳前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前面,快沒有路了。
段凌夜道:「海的盡頭似乎有威脅的敵人在等着我們。比你之前戰鬥過的那巨無霸還要強大百倍。」
陳前冷笑道:「那樣正好。倘若新來的還只和上次的一樣,不過是一刀兩斷,我倒沒有興致了。」他自信滿滿,可也有自信的資本。這些時候的征戰,對他的提升巨大,和當初的陳前早已判若兩人,現在再遇上之前惡龍那種級別的對手,他有信心橫掃。
段凌夜眯着眼睛,道:「好大的口氣。到時候真來了,你做先鋒如何?」
陳前道:「當仁不讓。」他冷笑兩聲,道,「對自己有信心的,當然要做先鋒。你可以當後勤,炒個菜,送個水,也算支援前線了。」
段凌夜笑道:「你若能所向披靡,我給你當這個後勤又如何?只怕我還要兼職大夫,把你從前線運回來醫治,那風險就大了。」
陳前道:「走着瞧。」這三個字本是他和段凌夜談話最常用的結束語,然而在今日,卻沒能夠結束。
驀地,只聽鈴聲大作,正是神龜用來報訊的提示鈴聲。自從孟帥閉關,沒了和神龜直接心意相通的人,望海台上就常年有人值守,一遇到情況,立刻發出警報。往常發現了新世界,也會有鈴聲,但這一回的鈴聲異常急切,和往日不同。
有危險!
兩人反應過來,一起躍起,段凌夜百忙之中不忘對陳前揶揄一句:「這樣你還不信邪?」
到瞭望海台上,即使還帶着幾分閒心的段凌夜愣住了。他也算經歷過很多世界,見識過許多神獸,有龐大的,有兇猛的,還有詭異的甚至無法形容的,但他從沒見過今天這樣的景象。
&二……三……」他掃視大海,咬牙道,「什麼鬼?竟有三隻!」
陳前道:「後面還有兩隻,一共五隻。」他在空中點了幾點,化作幾道光芒,草草形成了一個示意圖,「按照五行方位佈下的。」
五隻巨獸,將神龜團團圍住。每一頭都長得奇形怪狀,非尋常世界神獸那樣可以辨認種族。而它們相互之前又絕不相同。正前方有一隻顏色烏黑,仿佛一團墨汁成精。而右邊一隻則碧綠,顏色蒼翠,身上長着長長的綠毛,活像個毽子。左手邊那個最威風神武,通體白金,在陽光照耀下異常刺目。
雖然這些神獸長得稀奇古怪,但每一個都是異常恐怖的怪獸,體積不在不知進化了多少次的神龜之下。明明相隔甚遠,但就這麼在海上一擺,似乎已經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水,東木,西金。後面想必就是中土和南火了。」段凌夜指點着,「你看,是不是你的老冤家來了?」
&對是他們!」段凌夜和陳前以外,望海台上的衛隊也到齊了。此時黑土世界眾人已身經百戰,早非當日可比。該留守的留守,還出戰的都聚集在台上,等候吩咐。
此時,秋言已經是出征的領袖,陳前和段凌夜不在的日子,他可以作為首領率隊的。比之當初,他的精神更加抖擻,原本一頭斑白的頭髮也重新變得烏黑,看起來還年輕了幾歲,只是更加沉穩,歲月沒給他留下傷害,反而贈與了名為「氣質」的禮物。
作為孟帥和陳前以外,唯一活過那場戰鬥的人,他自然有自己的判斷,「那是之前火焰怪物的同夥,來報仇了。之前主神就曾用陣法鎮壓它,現在它們反其道而行之,也用陣法來封堵我們,以五敵一,倒是大方。」
他說的嚴重,多少讓其他人感覺到了危機,卻沒有讓人退縮,反而激起了鬥志。現在的黑土世界兵強馬壯,這些神衛也早非當初的烏合之眾可比,一個個鬥志昂揚。尤其是能出征的神衛隊先鋒,大多是陳前選的,性情也是按照陳前的口味來。可想而知,絕不是「意志薄弱」的那種。
八位神徒首領來了六位,站在秋言周圍,道:「監察使,我等請戰,誰來做先鋒?」
秋言道:「你們看見兩位神明在上麼?告訴你們,這一戰必然是他們二位領軍。你們都謹慎着,別想往常一般不管不顧的。若犯了軍令,無人能救。」
眾人略一寒噤,緊接着都露出興奮之色——聽秋言之意,這一回莫非是兩位神明一起領軍?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他們大多都是陳前和段凌夜的擁躉,早盼着兩個大神有朝一日能並肩作戰,那是什麼聲勢?!今日終於有圓夢的機會了。甚至還有心中有偏向的,更崇拜他們兩位其中之一的,暗暗希望自己愛戴的那一位能大展神威,壓過另一位去。
秋言不再說話,他是不會在這當口說漲敵人威風,滅自家志氣的話的。哪怕隊伍里的有些人思想幼稚,也比喪失鬥志,未戰先怯的好。但他知道這一戰極其危險。因為除了武者,在望海台上還有一個瘦弱的身影。
馮源。
那個天庭實際上的掌控者,卻是個沒有武功的凡人。往日在幕後操作一切,今日卻上瞭望海台。若非有滅亡的危機,何至於此?
他不自覺的往後回看,若真是到了滅亡的危機,恐怕神山上最頂端的那位,也該出面了吧?
緊接着,他回過頭來,直視前方,將所有的雜念拋開。主神出不出,不是他考慮的,他只要考慮眼前,考慮眼前的敵人。哪怕流盡滿腔熱血,也要殺滅強敵,保衛家園。
泰山壓頂,唯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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