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天道 二三四 皇家子,天之驕

    readx;    驚呆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大荒來使會在這個時候就安排一場這樣的比賽。讓兩位皇室最耀眼的天才現在就對上。這簡直是火星撞地球級別的精彩大戰——儘管他們都不知道火星和地球是什麼東西。

    孟帥在下面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道:惡趣味,這絕逼是惡趣味。還是有實力的好,等老子入了先天,我也找一堆天才來,在我面前一字排好,我隨便給點甜頭,叫他們給我打生打死。我看誰不順眼,就把他們送做一堆,就只許一個活着,我管他是誰。

    當然,不是誰都有孟帥這樣的精神,遇事先奔着主辦者想的。皇室的兩位少年,眼中就只有彼此。

    田景珏起身,撣了撣衣袖,冷笑道:「正合我意。」

    田景璽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回言,但針鋒相對之意,再明白也沒有。

    兩個相貌有三分相似,身材有五分相似的少年一起走上湖邊,對面是黑沉沉的湖水。

    「過去?」田景珏斜了一眼對方。

    田景璽不答,突然一躍,向空中撲去。

    田景珏暗罵一聲,也向空中躍去。

    孟帥一看他們躍起,心中一緊,緊接着聚精會神的看去。擂台離岸邊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先天以下,很難一躍而過。中間至少要落下一次。

    這落下之後怎麼起來,就要看功夫了。

    孟帥緊盯着他們,一是要看他們第一躍的距離,然後就是看他們怎麼起來

    兩人的身軀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已經可以隱隱看出落地的地點——都超過了湖水距離的一半,而且雙方相差無幾。

    孟帥心中暗緊——不用倒騰龍的話,這兩人的輕功都超過了自己。(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主要是看下落。

    只聽噗地一聲,兩人的身形幾乎同時落水,然後——同時反彈

    就像踏在實地一樣,兩人都是毫無滯礙的再次跳起,飛出數丈,落在擂台

    同時起,同時落,不分勝敗

    孟帥這回真吃了一驚,腦中一直閃着剛才兩人直接踏水再飛起的情形。

    怎麼回事?

    武功修到一定地步,要登萍渡水也不難,但要將氣力凝聚腳底,保持一定速度走過去,慢了不行,快了也不行。慢了自然就沉底,快了更會重心不穩,更遑論跳下來了。且這個踩水也要漫過腳踝,不是用鞋底就踩過去的。像那無止和尚的一葦渡江,慢慢悠悠從水面滑過,固然是先天手段,而從天上落下直接彈起,同樣不可思議。

    除非……

    孟帥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罡氣

    除非把罡氣凝聚在腳底,以罡氣拍擊水面,產生向上的力,等腳到了,便可以直接彈上去。只是罡氣並非無形,多少有光澤在。但如今天黑,距離隔得遠,又有跳下的水花於擾,一時沒看見也是有的。

    這兩個人,全都有罡氣在身

    也就是說,這是兩個貨真價實的火山境界高手,超一流高手。


    有點可怕啊。

    兩人之中,比較大的中山王田景璽,也不過十九歲,卻已經成為江湖上鎮派級別的高手。而那個田景珏更年輕——十六歲?還是十七歲?

    天才之名,名副其實?

    孟帥心裏一陣後怕,便覺自己運氣不錯。剛剛遇到了一個修為遠不如自己的對手,像這兩個人,每一個的實力都比自己高出一塊。他遇上了絕對有敗無勝,甚至說不定這兩個人,就是所有人中修為最高的。

    如果從單純觀眾的角度看,兩個如此了得的天才,在第一輪就要自相殘殺,恐怕也是心中不平吧,相反,孟帥這平平無奇的人卻被弱對手保送過關,未免太幸運,甚至有潛規則,走後門的嫌疑了。

    擂台上,明王田景珏和中山王田景璽相對而立。

    明王臉上倨傲的神色稍微收斂了一點兒,道:「不錯啊。你居然也到了這個境界。雖然比我大上幾歲,但也足以誇耀了。」

    中山王淡淡道:「怎麼,你覺得再長兩歲,你就能突破火山境界麼?看你的樣子,也才剛剛突破不久吧。倘若二十歲的時候,你也只是火山境界,又何來年長年幼之說?」

    明王哂道:「二十歲,還有三四年時間,到那時我自然已經虎嘯龍吟,直上九天。絕頂高手算什麼?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一定沒我的份兒。何況經此一役,我必然進入大荒宗門,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又何須擔心像你一樣停滯不前?」

    中山王道:「好自信。」

    明王冷笑道:「我當然有自信。我天生的自信,從不膽怯,也從沒令自己失望過。和那些一生下來藏頭露尾,連名字都不敢露,跟親哥哥擠一張椅子的人完全不同。」

    中山王大怒,原本平和的眉目陡然上挑,道:「你說什麼?你懂什麼?你這天生含着金勺子長大的紈絝子弟,卻在這裏大放厥詞,你也配麼?我若有你的條件,成就早已遠超過你,你無非就是沾了生得好的光罷了。」

    明王冷笑道:「我含着金勺子長大的?那你是街上要飯長大的麼?就算藏在老鼠洞裏,也沒耽誤你錦衣玉食吧?比我大三歲,還是同一個境界,修為也沒比我高,紈絝子弟四個字原樣奉還。你無非就是嫌我在龍木觀里接受了老祖宗的指導,殊不知老祖宗本早就有意把你接來撫養。是你自己放棄了機會,還玩什麼假死,現在又來說酸話。知道矯情是什麼意思麼?」

    中山王望天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幸福。可惜我不能和你享受一樣愚蠢帶來的幸福了。我若和你一樣無腦,早已死去多年了。被你的好父親,好兄長殺死一百次都不夠。」

    明王道:「我還不知道?你無非想說嫉妒殺人、懷璧其罪罷了。可笑,怕了這些,還怎麼前進?我難道天資比你差,難道和皇室的關係比你和睦?皇家烏七八糟的事,我知道的只會比你多。可是我從沒掩藏過自己的天資,壓抑過自己的實力。因為我不怕那些小人。我能承受多少詆毀,就能擔當多大的榮耀。其他小人弱者的妨害,擋不住我勇往直前的腳步。你無非是沒這個器量罷了

    這番話說得雖然中二,但卻有一股精氣神支撐,讓人聽了覺得提氣。

    孟帥在下面聽了,暗道:有的,這也是個為主角而生的人物麼。

    中山王聽了,先是冷笑,隨即轉為大笑,以至於笑得前仰後合,停不下來,指着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道:「蠢貨,蠢貨,你懂個屁」

    明王道:「爆粗口就能顯得你了不起了麼?只會顯得你檔次低而已。還是早早閉嘴假裝深沉,更顯得厲害一點兒。好歹也是皇室嫡系血脈,別丟人了行麼?」

    中山王的笑聲戛然而止,死死地盯着明王,雙目中泛起紅色的血絲,道:「皇室嫡系,好一個皇室嫡系。就為這四個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麼?我中山王一脈,又死了多少人,你知道麼?」

    明王皺眉,道:「聳人聽聞。你中山國一脈遠在北方,離着朝廷中樞固然遠了一點,卻正好成全了你們偏安,不也是好事麼?」

    中山王道:「所以我說你什麼都不懂,只憑着一股嬌慣出來的傻氣,在這裏大放厥詞。不如問問你的皇兄,他比你知道得多。」隔了一會兒,他又冷笑道,「算了,你也不必問了。你皇兄很好的繼承了歷代大齊天子的心胸,你若問多了,小心把性命也賠進去。」

    兩人在擂台上說話,離着湖岸雖然不近,但因中氣十足,聲音並不小,順着湖面上傳來的風,倒也清清楚楚的傳到眾人耳朵里。

    這番對話涉及到皇家隱秘,最是八卦的好題材,眾人不免豎起耳朵來聽。只有皇帝一人站在湖水邊上,臉色陰沉的怕人。

    明王冷笑道:「越發危言聳聽了。列祖列宗帶你中山國都是天高地厚的恩德,無非是你家都跟你一般膽小,因為嫡系這個字眼,總以為上面要害你們,疑心生暗鬼,躲在被窩裏發抖,不敢動彈罷了。」

    中山王道:「好一個天高地厚之恩,我只問你得了天高地厚之恩的人,該是什麼下場?自初代中山王以降,除了三代、七代被賜死,有案可查以外,其餘十餘代中山王,竟無一人能活過不惑之年。你以為這是天命麼?」

    明王道:「越說越離譜。憑你空口白牙,就能把我歷代都打成罪人麼?好大的胃口。你中山王家早已是破落戶,還十多代……十多年遠離中樞,朝廷上下就忘了你這個人了,你們就成了歷史角落裏的一堆垃圾。你們中山王有什麼特別金貴的,就憑太祖嫡孫四個字,值得歷代先皇念念不忘,大費周章?」

    中山王道:「動手吧。」

    明王失笑道:「說不過就動手?雖然一般是耍無賴,但也正合我意。」說着刷的一聲,拔出劍來。

    中山王冷冷道:「我要你動手,除了教訓丨你這張信口開河的臭嘴,還要讓你看看,我們這一支有什麼東西是留在血脈里,你們夢裏都忘不了,求不得乃至毀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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