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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帥忙搶了進去,但進去兩三步就停了下來,無法往裏走
就見楊金水背對着門口,身子幾乎把門堵上,從背影上看,身形拔得筆直,不見絲毫傷弱之態
孟帥叫道:「傅先生,你沒事?」
傅金水一回頭,孟帥就是一怔
傅金水的神態,出乎意料的陰沉兩道劍眉斜挑,嘴角抿着,將他相貌中本來就有的冷峻放大了百倍,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絲煞氣
孟帥還是第一次見到傅金水的陰沉神態平時傅金水神色也算和藹,這時收了笑容,孟帥才發覺,他其實長了一張天煞孤星的臉
傅金水身上的氣質,孟帥也曾見過,前兩天勤姐身上,便有這樣的氣質,那是戎馬倥傯形成的血煞氣,但傅金水平時隱藏的很好,這時驟然放出來,竟如火山爆發一般,連孟帥也覺得心中發寒
好在傅金水見了孟帥,神色略為平和,道:「小子,你來了」
他這一側身,孟帥才看清,他前面半邊袖子竟是鮮血淋漓,月白色的袖子染了半袖獻血,自然的垂下,掩住了手臂,看樣子受傷竟然不輕
孟帥暗吃了一驚,他弄不清傅金水的武功修為,但從直覺來看,一定不低,能將他打成這樣,那是什麼人物?
目光越過傅金水的身體往裏看,但見房間一人沒有,只有一床被子胡亂扔在地下
孟帥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道:「人呢?」
傅金水道:「什麼人?」
孟帥道:「自然是打傷你的那個」
傅金水冷冷道:「跑了」
孟帥驚道:「跑了?怎麼跑了?跑了你幹嘛站在這裏?你現在堵着門不是為了放在敵人逃出來麼?」
傅金水看了他一眼,道:「我是為了防止他再出來」
孟帥道:「什麼?」緊接着想起一事,道:「難道說他不是從外面進來的,反而是從我房間裏出來的?什麼地方?我房間裏有密道麼?」
傅金水沒料到他反應的很快,點了點頭,道:「剛剛床板被掀開,有人從裏面射出冷箭來」
孟帥臉色頓變,道:「我住了一個多月,竟不知道自己的床下有暗格倘若趕上我……是沖我來的嗎?是誰?」
傅金水道:「沒看見人臉——手腳倒是挺滑溜」他一伸手,抓住往前查看的孟帥,喝道:「你最好別過去,誰知道還有什麼機關?」
孟帥本打算查看,被他扯住,也值得暫時罷了,就聽傅金水問道:「你得罪人了?」
孟帥心中一驚——要不怎麼說做賊必心虛呢,他本來坦坦蕩蕩,沒什麼得罪人的地方,但剛剛得了一筆橫財,立刻擔憂有人打自己的主意晚唐
但想了想,他又放下心,似乎不至於如此,此事天知地知,沒其他人知道
當下他放鬆道:「肯定不是我……我也沒得罪誰」他突然想起一事,道,「哦「
傅金水見他神色變幻,就知道他心裏有事,正要開口,就聽慕容佳道:「傅先生,我打水進來了」
孟帥道:「既然如此,你出去醫治傷口我在這裏看着」他這時心中慢慢理清楚了一個思路,漸漸有些抓到了影子,還需一個人整理一番,或者回去問問百里曉
傅金水哼了一聲,也不轉頭,道:「把水端進來」
慕容佳端水進來,將水放在一邊,傅金水道:「你出去,我要換衣衫」
孟帥心道:在這裏?你倒是不耽誤事這句腹誹倒沒有出口
慕容佳道:「我拿了傷藥和繃帶過來,替你換了便是」
傅金水道:「那不方便,你出去有這位小兄弟幫我就是」
孟帥沒想到他這麼光明正大的使喚自己,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心道:百里先生說的也對,我真是夠好說話的了
慕容佳俏臉一沉,道:「什麼意思,你小看我慕容氏的醫術麼?」
傅金水露出一絲笑容,道:「我怕你姐姐不高興難不成你倒不顧及姐妹之情?我怕沒這麼好的福氣」
慕容佳臉色登時難看了十倍,道:「那你死」轉身出去
她剛剛出去,傅金水道:「去……關上了門」
孟帥依言關上門,就聽「噗」的一聲,轉頭看時,就見傅金水半坐半摔在椅子裏,眉頭皺緊,再也隱藏不住痛苦之色孟帥盯着他,傅金水再次坐直身子,道:「你的匕首好用麼?借我用一下」
孟帥將匕首遞給他,就見傅金水手指夾住利刃,嗤嗤幾聲,右邊內外衣袖同時碎掉,露出裏面的肌膚
孟帥看的暗中讚嘆,這幾下用力極准,下手極快,而且用的是左手,這一手他就做不到這般舉重若輕
但見他一條胳膊全是模糊血肉,不自然的垂着,仿佛那不是手臂,而是一條臘肉,從血肉團中,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孟帥看着心中不舒服,除了那天榮令其的慘狀,這也是他見過少有的景象,遠勝於一般屍首,道:「骨折了麼?」
傅金水不在意的道:「手上骨頭都碎了運氣不錯」
孟帥道:「這還叫運氣不錯?那慘的是什麼樣子?」
傅金水道:「那就是這一下打在我腦袋上」
孟帥心中暗自佩服傅金水如此情形還有心情說笑,孟帥也得佩服他的堅毅
傅金水一邊從血肉中將剩餘的布條摘除,一邊道:「小子,你也該樂了,這一下若不是我替你挨了,打在你身上,那可夠瞧的」
孟帥不語,過了一會兒,道:「這一回是我欠你人情了」
傅金水訝然看了他一眼,接着笑道:「玩笑而已,你當真了?」
等傅金水將沾染血水的衣衫除盡,露出上身帝凰:神醫棄妃最章節孟帥拿眼一瞥,但見他背上胸前,儘是傷疤,從色澤看,有有舊,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孟帥一凜,心中閃過四個字:「身經百戰」,不過聯想到他的身份,倒也可以理解
傅金水也不招呼孟帥,自行走到水盆邊上,用水沖洗血肉,然後用刀子刮盡腐肉,自行上藥,拆開繃帶細細纏繞包紮
整個過程,他都是一個人做下來,熟極而流,雖然眉心緊皺,卻沒多發出一絲聲音,整個過程沉默而熟練,仿佛演練了千百次孟帥想要幫他,竟沒有下手的地方
到了最後,傅金水終於開口道:「幫我穿衣服」
孟帥指着他的傷口道:「這個可以麼?不打個夾板?」突然心中一緊,暗道:這個時代粉碎性骨折有辦法治麼?不會直接廢掉了?要截肢麼?
傅金水道:「打夾板也沒用,回去找個好大夫看看,不然就直接砍掉」看了孟帥的神色,哈哈大笑,道:「行了,這世界上有的是靈丹妙藥,也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神醫,碰巧我就是能享受這些的人之一,不用擔心三五天時間而已,到時候別嚇壞了」
孟帥看他談笑自若的神態,真心佩服,這都是堅如磐石的性情,半點偷不得巧,就算是他自認還算硬氣,也不敢說骨折之後能不能笑出來,何況骨頭碎掉
傅金水道:「本來想多在你這裏住幾日,不想今天就弄出這等事,只得提前去……你坐下」指了指床鋪
孟帥看着光禿禿的床板,道:「你讓我坐這裏?」
傅金水道:「怎麼?怕機關麼?我剛剛研究了那床板好久,始終沒能讓它塌了要是你坐一坐就能引出問題,那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孟帥坐下,傅金水盯着他,道:「關於誰襲擊了我,你是不是有線索了?」
孟帥略一沉吟,就見傅金水的目光深寒如冰,下面隱隱着兩團殺氣,不有往後略坐了坐,道:「有一點,不過……」
傅金水淡淡道:「說出來,一點線索也可以,我不能白挨這一下」
孟帥心中一寒,開口道:「其實在我之前,這個屋子是個鬼屋幾任屋主都死的不明不白」當下把從房產經紀那裏聽到的傳說略說了一下
傅金水道:「還有呢?」
孟帥道:「其實我剛剛搬進來的時候,也遇到過襲擊,不過不是從地底,是從天上」
就是那個被黑土世界的世界樹吞噬了的那個女人,過去了不短的時間,孟帥險些把她忘了說起來當時他也動了手,還曾經想問出那女人的來路當時因為被她自殺了,什麼也沒問出來,也沒想起後來繼續查
現在想來,這說不定和現在的是一回事
傅金水道:「這件事你有頭緒麼?誰?為什麼這麼做?」
孟帥道:「我懷疑我的鄰居……就是隔壁的那個女人,郭寶蓮」
傅金水感興趣的問道:「郭家那個出戶女?我倒也聽說過,郭寶茶的姐姐為什麼懷疑她?」
孟帥道:「可能是嫌小巷子有人住太麻煩了?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有人挖了很多機關複雜的地下道,就像床下,他們總不能任由出口住上閒雜人等?」他說着演示性的用後腳跟踢了踢床架
只聽咔嚓一聲,整個床板陡然翻了過來,孟帥還沒來得及表示,就被翻進了不見天日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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