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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天上地下都是火焰,我們)被沖得頭昏腦漲,一起走散了。遠遠地,就聽到姚師姐在喊:『還有人在嗎?』,我連忙趕過去,就見世界一身狼狽,正在躲避火石侵襲。當然,我也沒好到哪去。我們相見了,互相說了幾句,她就問:『千寒呢?無青呢?』」
「這時,就聽有人叫道:『我在這裏!』我們一回頭,就見白師兄到了。」
「到是到了,他可不是一個人到的。是一個很美貌的女人提着他來的。白師兄還受了傷,被那女人提着,有氣沒力的樣子。」
孟帥道:「這就是青鸞的出場了?」
謝離道:「是。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情況緊急,我們也沒說幾句話,白師兄介紹了一句:『這是凰金宮的師姐,他剛剛救了我。』我們自然道謝,青鸞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暫時躲避。』」
孟帥問道:「你看清她的修為了麼?」
謝離遲疑道:「看不出來。我修為太差了,沒準其他人看出來了。比如說白師兄,也許他看出青鸞是混元期,不然不會叫師姐,後來又稱呼『小姐』。」
孟帥道:「那倒不一定,縱然是高手,女子沒幾個喜歡被人叫『前輩』的,往小了叫總是沒錯的。譬如雪女大人,我若叫她姐姐,她也應承。那麼她就帶你們去那個祭壇里躲避?」
謝離道:「一開始不是。她本來要帶我們去一處山洞躲避,結果快到的時候,山洞突然塌了。我們正沒奈何處,旁邊的山體塌陷一大半,從灰土中露出了這處祭壇。」
孟帥道:「這裏外面是什麼樣子的?」
謝離道:「挺奇特的,充滿了上古風。不大好形容。不過是個依山而建,一直修到了山腹里的建築,外面的樓不過是個門樓,裏面還有很深。」
孟帥點頭,這倒是合理,他們一路都是鑽山洞,最後也從山腹里出去。
謝離又道:「我們固然是第一次來,青鸞也是。大家一起像探險一樣探查這處築,走到最裏面,居然是兩層的山洞,有一道石梯可以上下。下面有桌椅,能夠休息,上面就是神龕了。」
孟帥聽他的描述,構想着山上的情形,當然沒想出來,畢竟太簡略了。
謝離道:「劫後餘生,大家都挺高興的。雖然少了幾個人,但開始氣氛也不錯,互相聊聊天什麼的。後來那女人就開始問你的行蹤,越問越詳細,姚師姐先覺得不對,問她要做什麼……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孟帥點頭,道:「這女人信口開河,正好被我聽見……還不止我一個人聽見。我也聽見了,你後來質問得很好,她不過信口開河,你隨便詐她,她也沒法反駁。回頭我再給你透個底,你再去詐她,保准讓她顛倒錯亂,再不能胡說八道。」
謝離道:「好啊。我就說她是胡說,有你給的信息,我自然立於不敗之地。不過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不能當面對質?」
孟帥道:「這種事不能直接去對質。她一看就是很會利用自家優勢的人,我上去問她,別管說的多有道理,她來個楚楚可憐,梨花帶雨,就叫人有嘴說不清,反而越來越狗血。我是要見她,但是要等到她的面目已經被揭穿時才出場,最後坐實她的謊言。這種事必須一次成功,多來幾次我可吃不消。」
謝離道:「既然你成竹在胸,那便聽你的。說起來你好像經驗豐富,說起來頭頭是道,不愧是隊長。」
孟帥道:「我是理論經驗豐富。當年追了幾百集……我說這個幹什麼?」
這時兩人已經走出去很遠。突然,孟帥一拉謝離,道:「停下。」
謝離一停,道:「怎麼了?」
孟帥道:「再過一刻,你的鼻子就能撞在前面的牆上。」
謝離一驚,道:「到頭了?」
孟帥嗯了一聲,伸出手去,緩緩地向前伸展,終於摸到了一面障壁。
障壁沒有任何質感,非鐵非木,只是感覺到有東西當着,再也過不去了。
孟帥神色凝重,這絕非好兆頭。本來就看不見,不知深處何處,現在又感覺到了邊界,而且這不是牆,而是憑空的障礙,令他懷疑到底有沒有出路。
黑暗中,一面有門的牆和一堵無縫的牆可能是一樣的,都足以堵死一個看不見前路的人。人能感受到牆壁的攔阻,卻看不見出口,油然產生一種自己被囚禁的感覺,會分外絕望。
正如現在,一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要關在黑暗中,真真正正的不見天日,孟帥覺得自己要炸了。
不過,孟帥不會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反而道:「既然到了邊界,看來出口也不遠了。咱們沿着牆邊走。有門就出去。」
謝離沉默了一下,道:「好。」
孟帥知道他也有所擔心,不過同樣沒有說出來。兩人都迴避了這個問題。
一路探查着牆的邊界,孟帥轉了話題,道:「最後你們在神龕里看見什麼了?」
謝離打點精神,道:「那神龕裏面供着一個石碑,石碑上有字。是那種上古文字。我記得你以前給我介紹過這種文字。」
孟帥道:「左右無事,你不如寫幾個來給我辨認。說不定其中有什麼線索呢?」
謝離遲疑了一下,道:「其實我忘了。」
孟帥愕然,謝離不好意思的道:「那文字我又不認得,看來和鬼畫符一樣,最多覺得眼熟,哪裏還能記得?」
孟帥無語,道:「你以前不是研究陣法的麼?什麼鬼畫符沒見過,這也記不住?一個字也記不得了?」
謝離道:「啊,我還記得兩個。你等下。」說着在孟帥的手中寫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當然曲折繁複,果然如謝離所說,如鬼畫符一般。倘若按照封印的一般難度計算,至少也是九重以上。對一個不是封印師的人來說,確實難了些。
孟帥確認了兩遍,道:「當真是上古的文字,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古文。」
謝離道:「我覺得這文字太奇怪了,有些無法理解。」
孟帥道:「難怪你這麼想。很多上古文字雖然失傳,但其中一部分其實融入了現在的文字,也算是文字的軔之一。但這一套文字是另一個體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我懷疑可能是表音文字。」
謝離道:「表音?」
孟帥道:「就是……顧名思義,就是記錄語音的文字。」他也不是專家,不過想用專有名詞說一說,再多說就不免露餡,道,「這個我得去研究一下。」
謝離奇道:「去哪裏研究?」就覺得孟帥一下子安靜下來,安靜的好像沒有這麼個人。
他不知道孟帥去黑土世界裏搞研究了,只道孟帥全心全意在思考,只得噤聲,心中卻暗道:這當口研究這個這麼投入,本末倒置了吧?
他卻不知道,孟帥是真心希望能從中找到線索,看到希望的。孟帥對現在的處境,比他還要悲觀得多。
等了好久,謝離有些等不了,畢竟此時此地太寂靜,太壓抑了。孟帥去研究之後,連路也不走了,兩個人呆立在原地,仿佛雕塑一般。
忍不住清了一下嗓子,他問道:「怎樣?」
短短兩個字問出來,立刻將寂靜打破,聲音傳的很遠。
就聽對面有人道:「誰在那裏?」
突如其來的聲音,仿佛一個焦雷,唬了謝離一跳,他定了定神,反問道:「誰?」
對面人道:「這個聲音……你是謝離?」
謝離定了定神,認了出來,這竟然是青鸞的聲音。
倘若他沒遇到孟帥,在黑暗中這麼久,聽到一個活人的聲音,縱然是青鸞,也會高興,不過現在卻不同,更多的是存了一份警惕。他用手碰了碰孟帥,示意青鸞來了。
「是前輩啊。我是謝離。你在哪兒呢?」
謝離再次吃了一驚,因為剛剛這句話,也不是他說的。
不是他說的,當然就是孟帥說的了。而且孟帥是用謝離的聲音說的,模仿的一模一樣,連謝離都差點以為自己在說話,汗毛倒豎。
什麼意思?謝離不是笨人,相反十分機靈,立刻就猜到了:孟帥要隱瞞自己的存在!
這好理解,青鸞實力高,恐在兩人之上,又敵友未辨,說實話,還是敵人的可能性大,孟帥自然要隱藏自己,保留一點兒優勢。只要青鸞不察覺其實有兩個人,就算之後有敵對,也多了一線勝機。
說話的同時,孟帥動了斂息術。謝離登時感覺自己周邊空了,孟帥的一切痕跡全都消失,咫尺之遙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心中暗自佩服。
只聽腳步聲響起,青鸞往這邊過來,喜道:「好容易見到活人了。雖然是你。你在哪裏?」
謝離遲疑了一下,兩個人扮演一個人,就怕演亂了,要是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還不一樣,豈不可笑?那是自己說話,還是全程閉嘴,讓孟帥去說?
然而孟帥卻沉默了,謝離只得道:「我在這裏。」
只聞一陣香風,一隻溫軟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青鸞道:「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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