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極度的安靜。
上台下,場內場外,都安靜得近乎肅穆。連呼吸聲都壓抑着。
沒有歡呼,也沒有嘩亂,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可思議的呆滯。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並沒有觀看一場比賽,而是在看……一場神跡!
孟帥的表現,實在太像神跡了,強大的毫無邏輯,用碾壓都不足以形容其中差距,不如說是……掌控。
一生一死,盡在掌控。白無青就像是神靈腳下的螻蟻,脆弱不堪。
倘若是混元期對陰陽期,這種表現還能令人接受,但對方明明不是混元期,而只是陰陽期,修為甚至不比白無青高,卻上演了這樣一出奇蹟。甚至,就算是混元期,恐怕也沒有這樣統治極的表現吧。
這是在夢中麼?
觀眾尚且如此恍惚,何況在局中的白無青。
他能感覺到手刀在喉間的觸感,力度並不強,若是在戰鬥時,他有許多方法可以反抗,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法反抗。
剛剛孟帥的一系列表現,摧毀了他的信心和抵抗欲。
在一瞬間,若有人對視他的眼球,會現其中先是完全失去了焦距,然後漸漸變的茫然,最後變成了強烈的恐懼。
自內心,肝膽俱寒的恐懼。
聽到孟帥清冷的問話,白無青臉色蒼白,過了好久,才吐出一字道:「不……」
孟帥鬆手,隨意的將白無青放開,道:「明智。」說着轉身上台,只留下台上遊魂一樣的白無青。
登上看台,從還沒回過神來的幾個莊主身邊經過,孟帥道:「幾位莊主,我看現在此時不便再進行驗明正身,不如另擇吉日,進行這個活動。畢竟這是一件好事,應當有歡樂的氣氛。」
焦青山等如夢初醒,忙道:「正是。」站起身來,講了幾句話,便即安排散會。
等到眾人散了,剛剛那挑戰的過程,才如星火燎原一般,迅在山莊中蔓延開,一直到八大山莊乃至其他勢力人盡皆知,且越傳越是神奇。
主題只有一個——雪山傳人,很強!強大到不像人!
與此相比,同樣飛解決挑戰的鐘少軒都被掩蓋了,何況之前幾場選拔賽,縱然再激烈精彩,也只是配角,主角只有一個,就是孟帥。
在武者尤其是年輕人群中,孟帥的名字一日三漲,迅成為偶像級別,或者更進一步,到了圖騰級別,因為吸引到的不知是敬佩,更多的是敬畏和神秘解讀。連原本抱着五方輪轉湊數去的老一輩,也生出幾分指望來。
當然,這是之後的事兒了。
在擂台上的白無青,失魂落魄的走下擂台,抬頭看了一眼孟帥。目光中充滿了驚懼和敬畏。
孟帥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這是個不錯的狀態,白無青眼神中基本上沒什麼憤怒和仇怨。這也正常,孟帥剛剛的表現已經過了他仇恨的界限。人對於明顯高出自己一個層次的存在,很難生出切實的記恨,因為對方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
不過……過度的保持距離,對之後的五方輪轉也不利,孟帥還得考慮緩和的問題。
這時,鍾少軒下來,坐在他身邊,道:「不錯啊。」
孟帥笑道:「我也覺得不錯,您看我威風八面的樣子。」
鍾少軒又好氣又好笑,道:「再正經的事被你一吹噓也不正經了。沒想到你精通空間奧秘,和我對戰的時候怎麼不拿出來?」
孟帥道:「剛剛您那一招,對戰的時候也沒用啊。難道是怕傷了我?」
鍾少軒道:「那是殺招,怎麼能對練的時候用?何況真用出來,還真未必傷得了你。你是封印師,精神力高,若是高過了我,便有反噬的危險。」
孟帥神色凝重,道:「這一招確實危險,您用來對付宋千寒,有些不值得。」
鍾少軒道:「確實,不管是傷人還是傷己,都是不值。你既然精通空間奧秘,?了混元期可以改修空間一道,比五行屬性強的太多。」
孟帥道:「我還沒決定,五行屬性中,也有我擅長的。」
鍾少軒道:「我聽說混元期最好不要分心,專修一道更好。不過我也不是混元期,所知不過一鱗半爪。你不妨請教梅園前輩,或者到了西方,請教師尊也可。」
孟帥點頭,就聽鍾少軒道:「去看看那位宋先生吧。」
孟帥一怔,道:「現在就去?會不會太着痕跡了?」
鍾少軒奇道:「什麼着痕跡?本來我該去的。畢竟當時一時氣惱,有些手重了。只是到底是外人,去了反而怕他們誤會,你替我去看看他們吧。雖然傲氣些,但是還是性情中人。他們的情誼也真摯,是我輩中人。」
孟帥拍了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鍾少軒完全不是一個腦迴路。
孟帥並非真正的好心人,他所想的,大多偏向收服人心,把握大局那一套。又因為在媒體時代,見慣了作秀,便由己及人,考慮立刻去探望宋千寒,會不會顯得虛偽?要作秀也要做的天衣無縫些。
然而鍾少軒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且寬和善良,行事自然先憑本心。他一時惱怒,出手傷人,後來覺得愧疚,便想去探看,甚至為對方醫治,又有什麼作秀不作秀,虛偽不虛偽了?
孟帥突然升起一絲明悟——是自己想岔了。實際上自己才是思路迥異的那個。中三傑明明就是直性的武者,雖然傲氣,但沒那麼多心思,直接待之以誠便可,何必想那麼多彎彎繞?不僅如此,武者世界有不少性情直率的武者,不過是好是壞,是友善還是敵對,都可直面對待,不需要那麼重的心思。真遇到和孟帥一樣城府深沉的,再打疊精神周旋即可。
當下孟帥心胸一開,道:「好,我會去看他們。其實姓宋的挑釁您,我始終看他不順眼,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計較便是了。」
鍾少軒道:「這話說的不錯,大人有大量。你將來必然是大人。」說着起身,道:「我該回去啦。家裏還有不少事情,回頭東方見。」
孟帥心中頗為不舍,不過也沒做小兒女之態,畢竟馬上就再有見面的機會。只是和鍾少軒安安靜靜喝了一頓踐行酒,送他離開。
等鍾少軒離去,孟帥去看了宋千寒,也沒多說什麼,態度淡然,也沒特意親近。只留下一瓶傷藥,言明是鍾少軒留下的。
宋千寒帶着幾分木然,白無青對着孟帥神色依舊僵硬。孟帥也沒打算和他們立刻交好,直接退出。反倒是姚凌波追了出來,替兩人向孟帥道歉,說他們本性傲氣,並沒有意無禮,請孟帥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一來,孟帥倒是真挺欣賞他們三人之間的交情,態度便再和藹了幾分。讓姚凌波帶回話去,「往事不必提,前路卻要同行,當與君子共勉。」
這話傳過去之後,當時沒有什麼反應。不過在幾天後的驗明正身典禮上,自宋千寒以下,中三傑包括邱若意在內,從孟帥手中接過銅鏡時,都是執屬下禮的。
孟帥自不能坦然受之,推讓一下,受了半禮。這也確立了孟帥在隊伍中隊長的身份,不必再另外商談此事。
如此,北方世界參加五方輪轉的隊伍,就正式確立了。別管是不是鐵板一塊,但至少沒有明顯的裂痕,且在之後的種種經歷之後,因為共患難和榮譽感,隊伍的凝聚力還會上升,這也是孟帥的職責。
萬事具備之後,孟帥再次確認了行程和注意事項,便帶齊了賀禮,率隊往東方進。
在路上,孟帥考慮到隊伍中有薄弱的環節,對謝離指導一番。謝離的修為是差了一些,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牌,就是陣法,只要陣法佈置的精妙,越級挑戰也未嘗不可。孟帥在陣法上造詣不俗,正好能指導他一番,這比對練和武功指導來得快得多。
其實邱若意的實力也差一些,不過她是刀客,而且是成熟的刀客,和孟帥八竿子也打不着想要指導也有心無力。他便請姚凌波時時和邱若意對練,以此臨陣磨槍。雖然姚凌波一樣不對路,但至少對戰還是有效果的。
白無青一直對孟帥存有敬畏之心,聽到孟帥跟謝離探討武功,便也有意無意的去聽,奈何兩人說的都是陣法,縱然涉及武功,也跟一般的武學大相徑庭。白無青聽了幾次,如聽天書,便頗為失落的離開了。
孟帥現了他的期望,便也在陣法之外,說些武功。其實孟帥不擅長一般的傳道授業,理論功底也不算紮實,但那是和他自己比。與常年自行摸索的中三傑比,他好歹是經過多位名師指導的,見識上有優勢,許多武學道理自然而然便講出了,讓白無青等受益匪淺。
之後宋千寒等也加入,便不是孟帥一人在講,而是大家交流,孟帥也受益匪淺。但因為實力的緣故,宋千寒等還是不由自主的多願意向孟帥提問,讓孟帥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黑土世界中還有不少武學筆記,那都是孟帥強行記下來,還沒研究透的。現在只好白天交流,晚上鑽進黑土世界裏臨時抱佛腳,為了不丟人,為了裝x,孟帥是拼了。
別說,經過幾日的研究,再加上原本就精煉的口才,孟帥還真沒露怯,形象更是一路飆升,成了眾人眼中宗師級別的人物,博聞強識,見解獨到,越深不可測。連宋千寒都對孟帥有些崇拜了。
總之這一路,孟帥獲益匪淺,無論是武學理論的夯實,還是人心的歸附,都遠好於預期。
一行人便在緊張而充實的旅途後,趕到了一元萬法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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