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藏在封印偽裝後的孟帥愕然,好在因為視線問題,對方沒能發現。緊接着,他點頭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你是三靈殿的人了?」
凌夷吁了口氣,道:「我正是三靈殿的弟子。」
孟帥不說話了,凌夷心卻提了起來,三靈殿弟子可以是一張讓對方有所忌憚的護身符,但也可能激起對方「一不做二不休」的凶心。這全看對方的心思了。
等了一會兒,孟帥問道:「你們三靈殿不是一向中立的麼?怎麼派出奸細來了?你這身衣服,是一元萬法宗的制服吧?做的惟妙惟肖,真是有備而來啊。」說到這裏,他也有些汗顏,他都沒做這種周詳準備呢。
凌夷道:「您說這身?這是我剛剛扒的,從一個留守弟子身上。」
孟帥無語,又立刻嚴肅的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們三靈殿為什麼會派奸細來?莫不是中立的表皮下包藏禍心?」
凌夷心道:這不是廢話麼?都是競爭對手,誰還真中立啊?但這種人盡皆知的話,他是不能說的,只道:「我的任務,只是調查這裏的凶獸,不進營地的。」
孟帥不料他的任務和自己一樣,心道:搞了半天,這策略誰都能想到,根本不是什麼妙計啊。不對——
既然這個計策,長個腦袋就能知道,那對方應該有所防備,而且也會派人去調查食骨飛龍吧?那朱師姐那邊,還有自己這邊,豈不都有麻煩?
不過,百鳴山和三靈殿都有馴丨獸師這一塊,東中大營卻沒有,他們也未必有這一手。
孟帥問道:「裏面有對方的人守着麼?」
凌夷道:「沒有,那種凶地,他們不敢靠近。怎麼,難道你也是來探查凶地,而不是竊取情報的?」他露出驚愕之色,臉上寫滿了「怎麼會」的表情。
孟帥心中一動,暗道:莫非凶地之中有什麼貓膩?
雖然五方世界下來的都是上使,對大荒弟子來說都尊貴又神秘,但他們本身還是有區別的,三靈殿比之五方世界那些勢力要高端一些,有什麼內幕消息也說不定。
這麼想着,孟帥隨口問道:「這麼說來——你是個馴丨獸師了?」
凌夷沒料到他這麼問,隨口道:「我是封印師。」
話一出口,孟帥和凌夷同時一愣,凌夷浮現出一絲後悔的神色,似乎是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孟帥本來就心中懷疑,看了他的神色更懷疑了,冷笑道:「三靈殿真會派人。放着那麼多馴丨獸師不用,偏偏派你,你一個封印師來此地有何貴於?」
凌夷眼珠轉動道:「我……」
話音未落,孟帥一伸手封住他的啞穴,道:「別我不我的,我先搜搜你。」
當下將此人上下搜索一遍,孟帥從他袖子裏拽出一張地圖,仔細看時,卻是一張湖水平面圖,上面畫了許多符號,橫一道豎一道儘是標記。
孟帥質問道:「這是什麼?」
凌夷道:「這是我畫的湖面地圖。上面都是值得注意的地點。」
孟帥暗自冷笑,想說:「你能騙得了我?這分明是一張封印圖。」但突然心中一動,暗道:我且裝作不懂封印,套出他話來,便道:「胡說八道,這肯定是三靈殿的秘圖,是給你派遣秘密任務的吧。」
凌夷鬆了一口氣,暗道:對了,他是個馴丨獸師。正好我不通馴丨獸,這個任務完成起來有些困難,且騙他一騙,說不定反而是好事。
想到這裏,凌夷道:「師兄,你我都是來執行任務的,看來任務也不衝突——您是來幫助東中大營的人的麼?」
孟帥道:「我自然不是。」
凌夷道:「我也不是。我們都是來找麻煩的,只要這地方受了損害,我們都有利。兩個找的麻煩總比一個人大些,咱們何不聯手?」
孟帥假意思考了一下,道:「倒也不是不行——」
凌夷大喜道:「那就一言為定。」說着就要起來,卻依舊動彈不得,道,「能不能幫我把經脈解了?」
孟帥道:「慢來——我還沒決定相信不相信你。」
凌夷急道:「這有什麼不信的?我們同仇敵愾啊。」
孟帥道:「你先拿出一點兒誠意來。我且問你,你在裏面看到了什麼了?」
凌夷道:「水怪啊。哦——八頭巨蛇。」
孟帥暗自點頭,心道果然是巨蛇。
說來也慘,因為雙方陣營嚴防死守,西南這邊對對面是什麼凶獸都不大瞭然,只有模模糊糊的消息說是水中巨蛇。至於是多「巨」的蛇,有多少頭,都不能明了。不過孟帥私自覺得,既然食骨飛龍有那麼多隻,巨蛇也應該有上幾十上百條才像話。
怎麼聽此人的意思,湖裏只有一頭巨蛇?
孟帥懷着疑惑的心思,道:「那蛇怎樣?」
凌夷一口道:「厲害」頓了一頓,他接着道:「其實我也沒看見。我是打算進去看看,到了山谷,只看見一片水面,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但是不知怎的,一進裏面就感覺到一股壓力,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大喘氣。好像動一動就褻瀆神明一般。」
孟帥聽着略瘮的慌,道:「有沒有那麼誇張?」
凌夷道:「不止。其實我進了大營,抓到了一個乾坤龍象宗弟子——您看我這身衣服麼,就是他的。我帶着他出來,本打算將他扔進水中,引蛇出洞,看看巨蛇的真面目。哪知道我扔之前,往水面看了一眼。」
孟帥道:「看到什麼了?」
凌夷道:「其實沒看到什麼。就是地下的水。水靜靜的,也不流動。但我多看一眼,心裏就是一陣毛骨悚然,好像被洪荒猛獸盯住了一般。當時我就有一個感覺,我若把那東西投入水裏,下一刻就是我的末日了。於是我感覺把那人放下,身子伏在壁上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就一步步的出來,出來時真是鬆了一口氣,結果……」
他略去結果,強調道:「真的可怕。我出了一身冷汗,您看我的衣服,現在還是濕的。」
孟帥被他說得心底發毛,突然道:「你抓得那個人呢。」
凌夷道:「我把他留在裏面了。」
孟帥道:「這麼說,你因為心底害怕,放棄任務了麼?」
凌夷道:「怎麼能說放棄……我先查探一下,下次來再進行下一步。以我今天的狀態,肯定是不能進行了,勉強無益啊。」
孟帥道:「你的任務完成,我卻還沒進行。你給我帶路。」
凌夷道:「這個……」就覺得卡住自己喉嚨的手緊了一緊,忙道:「好,我這就帶路。」
孟帥將他的軟麻筋脈解開,卻又封了一處穴道,叫他提不上真氣,催促道:「快進去,別給我搗鬼。」
凌夷緩緩站了起來,腦中轉了幾個念頭,還是覺得先利用一下這個馴丨獸師,看有沒有什麼好處。然而他回頭看了一眼,孟帥所站的地方還是一片空氣,連人影也看不見,道,「這位師兄,你能不能現身一見?」
孟帥道:「你表現好了,自然能見到我。」
凌夷心中不滿,但也只得道:「那咱們從這個口進去。小心點,千萬別弄出聲響。對,裏頭全是水,沒有落腳的地方,只能在山壁上攀着。您可別不小心滑下去。」說着當先一寸寸的挪進去,和剛才他挪出來的姿勢一模一樣。
進了山之後,他反身靠在山壁上,往腳下看去。就見山谷仿佛一個瓶子,瓶子地下全是藍盈盈的水,深不見底,周圍連一寸落腳之處都沒有。環繞着一圈峭壁,直插入雲,組成了瓶身。那瓶還是縮口瓶,山壁頂端只露出小小一片天空,大部分湖水終年不見陽光。
真是個壓抑又陰森的環境。
凌夷反身要叫孟帥,突然心中一動,暗道:「這傢伙裝神弄鬼,遮掩身形,然後再怎麼遮掩,不能憑空消息。他也要擠進來,擠進來的時候就是個破綻。他進來一半時,我趁機抓住他,先制住他。回頭如何行事再說,先扭轉了這被動的局面。總不能任他擺佈。
想到這裏,他側身靠近小小的山口,袖子中捏緊了一個封印器——這時他不能調動真氣,但封印器還可以使用,也有暗算之力。
準備好了之後,他輕聲道:「前輩,這裏一切安好。您進來吧。」
就聽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道:「我知道了。」
那聲音如同雷動於九天之上,把凌夷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沒踩實,啊喲一聲從山上滑落。
這時半空中伸出一隻手臂,一把薅住他的領子,冷笑道:「你慌什麼?」
凌夷驚魂甫定,被人提着猶如夢中,聽到孟帥的質問,慌忙解釋道:「沒什麼,師兄你怎麼……我就是……啊喲不好」
他說到這裏,又是一聲驚呼。
原來他剛才摔倒時用了不少力量,踩下來不少碎石。這時他自己雖然被抓住,那些碎石塵土卻無處着落,一連串往下落去。
噗通,土石落水,在湖面上引起一連串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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