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朱印一戳,盒子應手而開。
只見裏面是一瓶丹藥,薛明韻看向孟帥,孟帥搖頭道:「你看吧,我不懂丹藥。」
薛明韻打開瓶子,一股辛辣之意沖鼻而來,再往裏面看去,丹藥烏黑如碳,她訝道:「是朽木斷續丹。」
孟帥不記得這種丹藥,問道:「怎麼樣,好麼?」
薛明韻點頭道:「當然好。這丹藥在我們那裏,也要算在珍品之中。它是唯一一種可以接續陳年老傷的丹藥。一般的肢體砍下來,七天不接,肯定就是永遠難復了。唯獨這個,只要肢體完好,哪怕肌肉傷損,於如朽木也能接續。接骨療傷更不在話下。」
她沉吟了一下,道:「市價大概在十萬丹,炒作一下十五萬也賣得出去。剛剛虧了你沒打開,如果打開,是能給他們挽回一些名聲的。」
孟帥很高興,道:「是嗎?那損失不是很大。你給我賣出去吧,放在下一個拍賣會裏。」
薛明韻道:「餵,你高興什麼?這東西和我們的情報差得很遠,這不是坐實了他們神秘盒子另有來源麼?」
孟帥道:「我是這麼想的。一時之間找到精品殊為不易,大荒盟也不是萬能的,他們能依靠的,還是只有鼎湖山。所以如果換東西,最大的可能是多弄一些丹藥來,還是為了證明大荒盟和鼎湖山的聯盟牢不可破了。不過五個盒子,總不能個個都是丹藥。五個裏面有兩個,已經不錯了。我們的鈎子已經撒了很多了。只要撞上一個,大荒盟必然一落千丈。」
薛明韻道:「要真這麼幸運就好了。畢竟十件物品里,只有三件是我們的,成功率也就三成。」
兩人討論着,地下的拍賣會早已開始,連盒子都推上來半天了。
這回是細長的盒子,三尺來長,卻只有拳頭大截面。薛明韻和孟帥對視一眼,道:「是捲軸。」
她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上劃了一划,道:「你猜是不是這東西?」
孟帥笑道:「我猜有什麼用?聽描述吧。」
如果是就好了,這三個鈎子,已經上鈎了一個。
就聽拍賣師道:「第四個提示……」
薛明韻道:「都第四個提示啦?」
孟帥道:「前面兩個是大小和底價,然後是捲軸,這才第一個正經提示。」
那拍賣師道:「這是副畫卷,也是副字帖。畫和字的界限在這一張捲軸中融為一體。」
孟帥聽了,轉身對薛明韻比了個二的手勢,意思是勝利。
就是那東西。
薛明韻精神一振,道:「抬價。」
孟帥道:「好……等等……底價多少來着?」
芳姨冷冷道:「八萬。」
話音未落,就聽底下有人喊:「十萬。」
孟帥跟着喊了一句十一萬,底下的喊價又停了。
孟帥不滿道:「怎麼我一喊價就沒人理睬?都拿我當冤大頭?」
不過上一次二十五萬是正經的冤大頭,這回的十一萬卻還不到大荒盟的預期,因此對方立刻道:「第五個提示。此物傳說中有九十九張正品。除此之外,還有九百九十九張副品。這張就是副品。」
眾人哦了一聲,顯得頗為失望。畢竟副品聽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應該談不上價錢。
然而這時,卻有一聲從天上傳來:「十二萬。」
是天字乙號
眾人抬頭,剛剛叫價的,是璇璣山的包間。
微微譁然,人中有聰明伶俐的,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剛剛那句提示,在外人聽着沒什麼,但或許聽到璇璣山耳朵里,已經是非常大的提示了。
那東西——和封印有關
然而那東西可能不是封印器,因為璇璣山自己就是做封印器的,根本不會買實用的封印器。他們買的,只能是跟封印本身有關的東西。
跟封印有關,就跟外人無關了。
不是封印師,要那些東西也沒用,何況璇璣山已經出手。璇璣山是七大宗門之首,等閒不可得罪,何況是為了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得罪。
其實璇璣山還有好幾個長老都來參加,他們內部也是有競爭的。雖然看在同門面上,不會太激烈,但最後還是價高者得。大荒盟要賺的,就是他們內部競爭的錢。
但是這一次卻不對,第一次喊價的居然是天字乙號包廂,也就是大人物直接出面了。一個包廂只有一種聲音,那位大人物出價,璇璣山下面的人都不能和他競爭。因此這個十二萬一出口,就冷場下來。
那拍賣師繼續道:「最後一個提示,這東西在大荒有唯一一本正品,存在在璇璣山。」
這句話還是等於沒說。懂的人上一次就懂了,不懂的人還是不懂。他說這話只是延長時間,讓心存猶豫的人有時間出價。
不過,這個算盤有點打空了,因為說完之後,還是沒人喊價。
孟帥張口要喊價,薛明韻道:「於嘛?替他們抬價,還不是便宜了那大荒盟?讓他們少賺點有什麼不好?」
她當然知道孟帥不是真想要那東西,因為本來就是他送來的。
孟帥道:「不在那個,我抬抬價格,讓氣氛熱烈一點兒,能激得璇璣山最後當面打開箱子。咱們為的是看好戲,他若不當面開箱,咱們有什麼熱鬧看?」
但他還沒來得及出價,就聽有人道:「十五萬。」
眾人大嘩,竟然有人打擂台
然後,眾人再次抬頭,發現了聲音的來處。居然又是包廂,這回是天字庚號。
泣血谷
一種微妙的感覺翻了出來,眾人心中都在暗自琢磨——如果是泣血谷的話,他們還真不一定是想要,或許就是為了抬槓來的。
果然璇璣山那邊,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陰老怪,你什麼意思?」
只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什麼意思?我在出價啊。莫非房兄不知道出家的意思,那剛剛你喊的那句不是在出價,難道是在放屁麼?」
孟帥險些以為這句話是陰斜花說的,那忽高忽低的聲調,陰損刻薄的語氣,簡直就是陰斜花的翻版。不過那個人的聲音明顯比陰斜花蒼老,可能是他的長輩。
也不知是泣血谷都這樣,還是姓陰的才這樣,反正他們是一脈相傳。
璇璣山那邊繼續道:「陰老怪,你知道這東西跟我們有關,與你沒半點用處,為什麼平白討人嫌?不如退一步,以後好見面。」
陰老怪提高了聲音,叫道:「嘿——有人管沒人管?這麼嚴肅的拍賣會,竟然有人私下威脅對手退出,這不是打大荒盟的臉麼?大荒盟,我都看不過眼了,你們都是吃素的嗎?」
璇璣山靜了下來,顯然和這樣不可理喻的人鬥嘴,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當下只有一聲道:「十七萬。」
陰老怪緊接着道:「十八萬。」
兩人喊價聲交替上升,擦出了陣陣火花。終於璇璣山聲音上揚道:「三十萬。」
孟帥心中一動,直覺上覺得這是璇璣山的底價,若是泣血谷再抬,這東西就砸泣血谷手裏了。
泣血谷那邊,果然也發現了,陰老怪嘿嘿一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房兄這麼有誠意,那這東西歸你了
璇璣山那邊不說話,顯然是被泣血谷的便宜話氣到了,君子不奪人所好云云,也就是陰老怪這樣不要臉皮的人說得出來。
不管如何,這東西也如願落在璇璣山手裏了。
拍賣師上前笑道:「貴客,您需要打開麼?」
天字乙號包間有人道:「自然,老祖下去了。你們且等一等。」
只聽樓梯響動,一人從上面下來,乃是個風度翩然的年輕人。只是遠看面相年輕,近看時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那人身穿白衣,衣衫剪裁合度,更添了幾分貴氣。
薛明韻低聲道:「這是房末乘。是璇璣山的四位封靈老祖之一。」
顯然認得他的人不在少數,很多人見了房末乘走下來,立刻起立以示尊敬。
房末乘一路上台,道:「既然是此物,我親自打開。」
拍賣師躬身捧上朱印,退在一旁,顯然對這個老祖也十分尊敬。
房末乘也不用朱印,伸手一拂,那神秘盒子應手而開。顯然對他這樣的封印大師來說,這密封的封印不算什麼。
盒子打開,裏面果然是一卷捲軸。房末乘雙手捧着捲軸,緩緩展開。
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副巨大的圖畫。乍一看,畫上只有一道向中心旋轉的螺旋圖案,但仔細看去,每一道線條都是由一個個封印圖組成的。封印圖如天然生成的一般粘合在一起,共同構建了令人目眩的圖形。
地下有人靈機一動,叫道:「璇璣圖」
房末乘見了,滿意的點點頭,一手持着畫卷,一邊默默欣賞,神色陶醉其中。他站的時間久了,不免有些礙事,但他地位又高,眾人不敢發聲,連拍賣師在一旁站着,有些為難,也不好貿然打擾。
突然,房末乘瞳孔一縮,身子僵直了一下。
拍賣師看出不對,輕聲道:「房老祖?您……」
緊接着,他驟然回過頭,對拍賣師叫道:「拿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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