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只見那人身材高大,相貌猛惡,留着一叢絡腮鬍子,肩頭上停着一隻巨大的禿鷲。
孟帥瞳孔一縮,看見了對方那身衣服——顏色青灰,便如灰老鼠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孟帥也有一件一樣顏色的,不過在袖口多一條銀邊。
這人是百鳴山的外門弟子
滕重立顯然也認識這身皮,臉色驟變。這一次可不是裝模作樣,是孟帥見到他以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到他變了顏色。
孟帥自己驚慌片刻,倒也平靜下來,雖然那人不懷好意,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倒不是說外門弟子一定不如他這個候補內門弟子,但至少證明此人沒有進入先天。
只要是先天以下,至少還有的打。
按理說,這時候就應該放下以往的恩怨,和滕重立聯手,不過看他的樣子總是有點不對勁兒,似乎失去了抵抗的意識。
那人笑道:「兩個小子,過來,過來,讓胡爺看看你們。」
滕重立的呼吸聲粗重的孟帥都能聽見,只聽他大叫道:「且慢,師兄。你為什麼要對付我們?我身上最值錢的,不過一個外門弟子的銘牌,你本來就是外門弟子,根本用不上。你身份也高貴,為什麼要受齊躍差遣?」
那胡爺笑道:「什麼受他差遣?你也太給他做臉了。你知道他哪來的膽子謀算你?」
滕重立驚道:「竟然是你?你指使他的?」
那胡爺道:「你說呢?到底你也是滕家的人,一般人還真不敢打主意。不過對胡爺我來說,你就是個屁。只是我沒想到,你還算個響屁,竟然把我找來的兩個廢物一屁崩飛了,倒是大爺小瞧了你。還要我親自動手。過來吧,別耽誤時間了,胡爺之後還有事。」說着拍拍頸上的禿鷲。
滕重立的身子微微發抖,突然側前一步,抓住了孟帥,道:「快動手。」
孟帥道:「你要跟我聯手麼?」暗道:你不是想讓我給你打頭陣,你還跑吧。我腦門上寫着「聖母」倆字了麼?
滕重立道:「聯什麼手?快把你的底牌叫出來,不然後悔遲」
孟帥一震,有些驚奇的看着他,道:「你說什麼呢?」
滕重立罵道:「這當口還裝特麼什麼像」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黑影撲出來,速度之快,遠非肉眼可見,滕重立本能的曲臂抵擋,慘叫一聲,手臂上已經被戳出一個血窟窿。
那禿鷲盤旋,嘎嘎大叫,聲音慘厲,悸動人心。
滕重立惡狠狠道:「這是先天以下凶獸排名第一的惡靈禿鷲,能啄食靈魂,死在它口下連轉世都不能,真正永世不得超生。你想落到那樣的下場麼?快把底牌叫出來。」
那禿鷲再次下旋,這次撲向孟帥。
孟帥想也不想,也不去看對方,一個空鏡印出手,與禿鷲在空中撞了一下,那禿鷲無功而返,再次盤旋。
滕重立道:「你還等什麼?」
孟帥皺眉道:「少廢話,這不是來了麼?」
那胡爺悠閒地看着兩人在禿鷲攻擊下掙扎求生,彷如看戲。馴丨獸師就這點好,不是大敵,一般不用上戰場,況且他運氣好,弄到了一隻惡靈禿鷲,比一般的靈獸更兇猛得多。雖然他只是外門弟子,但敢自信,在先天以下的武者當中戰力數一數二,就是那幾個核心弟子也比不上。
突然,他感覺背後有人拍了拍自己,他心頭一緊,猛然回頭。
只見背後站着一個白衣少年,十四五歲年紀,面如冠玉,神色寡淡,按住他的手微微一緊,道:「鬼門關。」
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從少年的手指之間冒出來,一口將那胡爺吞下,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片刻之後,黑煙散去,地下只剩下那胡爺的屍身。
那少年的神色毫無波動,精緻的五官像是琢磨出來的玉雕,美則美矣,卻不會動,胡爺從生到死本是他一手促成,但自始至終他連看都沒看一眼。最後目光稍微動了一下,卻看的是天上的禿鷲。
那禿鷲原本威風八面,胡爺倒地的一瞬間,突然身子一僵,大叫一聲,從天上墜落。
這時,那少年隔空一招手,道:「你來。」
一團綠光憑空出現,包裹着禿鷲緩緩下降,往那少年手上飛去。
那少年伸手接過,手上綠光盤旋,禿鷲在其中猶如翡翠牢籠中囚禁的金絲雀。少年漠然的目光轉過,看向孟帥,目光中終於露出了一點感情,眼睛也眨了一下,道:「我要養。」
孟帥豪氣的一揮手,道:「給你了。」
那少年微微一笑,帶着禿鷲走了過來。
滕重立卻被嚇傻了,他知道孟帥有後手,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怪物。哪怕孟帥揮揮手,叫出七八個先天大師恐怕也不能和眼前的震撼相比,先天大師還能想像,這少年的手段委實不能想像。
他喃喃道:「果然……果然是……」
果然是前幾天在後面追過他們的少年,當時孟帥還追到林中去過。
孟帥道:「這是小白。滕兄你果然敏銳,竟然能猜到小白和我是一起的。
滕重立臉色變了變,道:「我……我只是懷疑。一開始你追過去火急火燎,明明呆了不少時候,回來卻說沒見到人。白天我見過他的身手,根本連一片衣角也摸不到,你要是沒追上,早就該回來了,可見是假話。還有……」
孟帥道:「當時我也沒想到那是小白啊,因此說得多了些。還有什麼?」
滕重立道:「還有,我剛剛跟你確認你為什麼認為我要殺你。你說在野外無人處懷疑同行者理所當然,這也算不打自招吧?倘若這……這位兄台不是你的人,你被襲擊之後第一個懷疑的,應該是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可你第一個懷疑我,這不是不打自招,說明你和他是一夥兒的麼?」
孟帥恍然大悟,贊道:「滕兄,我見過的人里,論敏銳你數一數二。我和小白確實是故友,不過他不願意見生人,寧願呆在樹林裏面,這才不給你們引薦。」
滕重立哼道:「是麼?你們是故友重逢,不是一開始安排好的?」心中暗自冷笑道:騙誰,還不願意見生人,要呆在樹林裏,這等理由蒙傻子麼?無非是你早有警惕之心,留着你這位神通廣大的好朋友做後手罷了。
只是他這次全猜錯了。白也還真就不願意見人,喜歡森林。而且孟帥乍一見到白也,確實是沒認出來。
誰能想到,一個月之前,白也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兒,眨眼之間,看來竟有十四五歲,快跟孟帥差不多大了。
十歲長到十五歲,相貌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少孟帥一開始沒認出來,追到森林裏才相認,還是看出他特有氣質和綠光才敢認他。
至於白也為什麼會長大,連白也自己也說不出原因。只知道進了黑土森林之後,睡了一覺,醒來就長大了,然後也不用跟孟帥打招呼,自己跑了出來,出現在孟帥眼前。
這讓孟帥想到了一個詞「破繭成蝶」。當然長了四歲也不至於是成蝶,但至少也相當於幼蟲的蛻皮,或者說是進化?反正白也完全顛覆了人類的生物習性,不知道該把他歸為哪一類,姑且說他是「蛻變」吧。
白也蛻變一次之後,力量有所增強,到底有多強,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據說山林的力量增加的多,左手黃泉的力量並沒增加多少。且他還一本正經的宣佈,自己和黑土世界簽訂了契約,以後可以動用黑土世界的力量。
孟帥聽了一陣心酸——他這個正主都沒撈到的好處,讓白也一下子就做成了。於是他強烈要求白也不要隨便動用黑土世界的力量,畢竟這東西也是有極限的,用一次少一次,真用光了不知道去哪兒補。
白也本身的力量已經很強,如果要他動用黑土世界這樣的底牌,恐怕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到時候孟帥自己能保命也不錯,還管什麼黑土世界。
無論如何,白也能回來孟帥很高興,代表他的底牌又多了一張——就如今日,若無白也在,恐怕有的麻煩。
滕重立不知其中緣故,只覺得白也又神秘又強大,心中慄慄,就聽白也道:「這人也要死麼?」
孟帥略一沉吟,滕重立心驚肉跳,大叫道:「我願意把銘牌給你,你不要殺我。」
孟帥轉頭對白也道:「你要不要當百鳴山的弟子?我給你弄個銘牌?」
白也道:「不要。我喜歡山林。」
滕重立一驚,道:「你不要我的名牌?」目光一動,道,「你也是內定的,哪個大家族的人?」
孟帥淡淡一笑,滕重立已經接着道:「那好極了,我們還有什麼衝突?將來還是同門,並肩攜手還來不及呢。兄弟,咱們相逢有緣,又是並肩戰鬥過的。你的才氣和武功我是真心欣賞。想邀請你去我滕家為座上賓,你的家族也可以我滕家結盟,好處說之不盡,如何?」
孟帥笑道:「和滕家結盟?且不說我沒有結盟的意思,只說你在滕家有那麼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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