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念着,仔細將竹簡手札上的每一個字,都記了個清清楚楚。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將竹簡手札放回原位,從腋下取出夾着的地圖,擰着腦袋想將這地圖記住……可惜我對地形方位一事,學了許多年仍是毫無天賦。
不僅毫無天賦,一個走路能將自己個兒走丟的人,一遇到地圖,可說是蠢鈍如豬。
別說我記不住這地圖,便是硬生生記住了,位置稍記偏一些,便也與原本的地圖,天差地別。
既是記不住,便只好用笨辦法,臨摹下來。
……
腦袋一硬,心中一狠,把手指塞進了嘴裏。
……
我這一顆心是橫了又橫,硬了又硬,卻依舊咬不下嘴。
十指連心,我便是想着,都覺得咬破手指,以血代筆這件事,疼的慌。
「咳咳……」
四處觀望了一圈,這空蕩蕩的大殿上,除我之外,便只剩堆滿的黃金。
有時我真是好奇極了,這些暗衛怎的都藏的一點兒都看不着?
難不成九州之上,當真有隱身術?
還是暗衛一個一個的,都同小九一樣,非我族類?
我又伸長脖子瞧了瞧,仍是沒有人的。
他們怎的,半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見我把指頭放進嘴裏,又苦着臉,難道不知我是想要血?
難道非要我開口,說:「你們誰給我來碗血,這地圖太難了,我記不住,要臨摹,還沒帶筆,借點兒血用用?」
哼哼了兩聲,抬起眼角偷偷打量,仍是無人顧我。
……
羞澀地把手指從嘴巴里拿出來,伸長脖子咳嗽兩聲,腳下打着步子一滑,裝作不經意道:
「哎呀!我受傷了!」
空氣冷得有些窒息。
我的臉,燒得慌。
脖子一梗,閉着眼咬着銀牙道:「誰有紙墨筆硯啊!」
大殿裏靜悄悄的。
狠了很心,伸出手道:「誰給我來半碗血!」
「我……記不住,需臨摹……」不知怎的,這句說的,明顯底氣不足,弱了許多。
未幾,一陣風吹過,手上沉甸甸的。
是了,應是暗衛的血,割血的速度竟也這樣快!
開心的睜眼,朝我手上的血碗看去,目光接觸到的那一剎那,整張臉連帶着整個人,都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
過了兩頭,臉皮抖了幾抖:「還……真有……筆墨紙硯啊……」
我手上的,正是一方八仙硯台,硯台里有墨,聞着是上好的松油墨。
硯台上,擱着一支小楷秀氣的小楷紫毫。
順着硯台再往下一瞧,金條堆上,放着卷書寫專用的蠶緞,緞卷上還用紅線打着個同心結。
更惱人的,是暗衛這個同心結,比我打的不知好看了多少。
……
再顧不得驚訝還是驚嚇,凝神屏氣,一毫不差地,將地圖臨摹到緞卷上。
只是這地圖上有殘缺,連我的看得出是卷殘圖。
顯然地圖的持有者,不是從容將地圖割成了兩半或者更多份,而是慌亂爭搶之中,撕裂了地圖,所以這缺口,才會是這個樣子。
而祿帝,不知什麼緣故,得到了這份殘圖,還有這滿佛塔的財富。
原本屬於某個寶藏的財富。
……
將地圖原樣放回,背對着空氣道:「將我觸碰過的地方,還有洞口的箭稚刀子,都收拾了。保准瞧不出有人來過。」
……?竟無人應我。
也不知他們是不是聽真切了,及我自顧自收拾好手邊的金條子,擰轉望遠天筒,看着暗格退回牆壁,又將望遠天筒原樣放好後,便回過身,收拾方才撥亂的金條。
我:「……」
一切竟毫無聲息間,恢復了原樣。
狠狠咽了口唾沫,圓睜着眼睛,心中暗道:「真是見鬼了。」
渾身一個機靈,連忙下樓。
行到八樓時,捶着腰身道:「難不成柒州帝君,每次來,都要爬個十層樓!」
「輕功。」這音色,竟有些好聽。
點頭道:「不錯,他會武功的,順着中央懸空和借力的欄杆,便可輕鬆直上。」
「嗯。」居然惜字如金。
……
不對,是誰在說話?
猛然抬頭望了望,空無一人。
真是見鬼了。
我的暗衛,便是這樣矜持。
「那什麼……能否稍我下去?」臉色訕訕道:「趕時間。」
……
我原先爬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方爬到十樓。如今似站在城牆上的亡國太子,跳牆殉國一樣,直直下墜。
若說與亡國太子有些不同,那便是,一樣只消三五個瞬息落地,我是穩噹噹站落地面,亡國太子則……摔得稀巴碎。
我才剛落地站穩,黑衣暗衛便如鬼魅一樣不見了。
經了這幾個時辰的錘鍊,對暗衛的詭異之……不不……是得力之處,我現下已不驚不奇了。
想起方才,還從樑柱上削了塊兒金子皮,連忙找到鎏金樑柱,只是我四根都看了個仔細,並未瞧見有缺口的。
…….
一時反應過來,搖頭笑道:「還真是完美無瑕的暗衛。」
順着來時路,從假山處出來,便是洞口地上的刀刃,竟也被暗衛用刀削平,又填了土,與原樣別無二致。
若非我好奇,蹲下身拿着匕首挖了幾下,便是連這地如何復原的,都不曉得。
出來時,天已經黑透。
急急忙忙順着原路回去,一路往靈堂趕。
從前在青州,便是鑽了好幾年的帝宮,我也時常一時走錯路,遍尋不到出口。今次長了記性,曉得丟人丟在自家帝宮尚說得過去,丟人丟出國外,便是真丟人。
故此,老老實實地,將柒州帝宮地形圖背了個紮實。
隔着靈堂兩座殿遠,便聽見了哭喪聲。許是到了出靈棺發喪的時候,裏頭的人,便哭得比之前,更是用力。
才走進靈堂的大殿門,便瞧見偏門處,抬了一具蒙白布的屍體匆匆走了。
難不成還有人哭着哭死過去了?
有宮女眼尖,見是我來,匆忙迎上:「蘇郎君哪裏去了,眼下主子娘娘要發喪,可讓奴婢一陣好找!」
提起下襟跨過門檻,偏頭看了一眼,問道:「我方才瞧着,偏門抬了個人出去。」
宮女臉上閃過一絲懼色,低着頭道:「回蘇郎君,是筱沁,偷了不知哪個主子的金葉子,被罰了。」
聽到「金葉子」三個字,我心裏已經曉得,是下午那個小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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