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沃茲!」
回過神來,蓋茨立刻伸出手想要挽留,但手探出去,卻只是徒勞的穿過微寒的空氣,什麼都沒有抓到。
白沃茲,已經消失了啊
鼻腔微酸,蓋茨忍不住咬牙閉眼,用深呼吸來緩解情緒。
但下一秒,他就感覺臉頰上傳來點點涼意。
神情微怔,他不由睜開雙眼,然後發現,一片片純白的冰晶之花正從天空散落
空中,下到半途的瓢潑大雨忽然轉變為漫天飛雪,紛揚飄落。
異類Zi-O線的世界,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加古川飛流在時空變動的初始便已經消失。
獨留下常磐莊吾一人,孤身站在這蒼茫雪落的世間,看時空變動,觀世事變遷。
他看着那輛【2009年4月24日】的大巴從【過去】重新出發,走向一個相似又不同的【未來】。
因為,這一次,坐在那輛車上的「常磐莊吾」,已不再是他。
於是,常磐莊吾停下對時間的觀測,收起Zi-OⅡ騎士手錶,轉身離開。
遮蔽的迷霧從道路兩旁升起,延伸出一條回家的路。
踏着不知不覺變得深厚的雪層,常磐莊吾漸行漸遠。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逐漸模湖。
忽然的!
常磐莊吾停步,轉身驅散身周遮蔽的迷霧,俯瞰這個世界。
只見一顆巨大的世界樹正愉悅的迎風舒展自己繁茂的枝葉。
「啊,果然」他道,「這個世界,是鏡世界啊。」
另一個他的鏡世界。
「呵」
常磐莊吾釋然一笑,然後招手。
於是便有眾多閃着熒光的靈魂從世界樹的樹冠處浮現,向常磐莊吾飛來。
他們是被鏡魔王掠奪至此後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迷途者;是常磐莊吾無法原諒的,另一個自己最大的罪孽;亦是常磐莊吾發誓要尋回的
「我的子民們,跟過來吧」
常磐莊吾轉身,重新踏上歸途。
「本王,帶你們回家。」
身後,漫天螢火毫不猶豫的選擇追隨。
遠遠望去,就仿佛有一條從世界樹處延伸而出的星河,淋着落雪,不斷淌入軒轅十四之中。
「真漂亮啊」
星河下,伴隨着清脆的「卡察」聲,門失士按動快門,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然後,他鬆開手中的品紅色相機,轉身,看向那道從時間上遊走來的身影,說出了一句似曾相識的話。
「關於我們之間的交易,你可還記得?」
迎着那道身影鏡莊吾望過來的視線,門失士笑一下,補充道。
「最初的那個。」
「當然。」鏡莊吾回道。
拯救父母,是鏡莊吾與門失士最初,也是唯一的交易內容。
而現在,毫無疑問,門失士完成了這項交易。
「那麼,對於這個結果,你可還滿意?」門失士笑着問道。
聞言,鏡莊吾不由陷入沉默。
說實話,他並不是很滿意。
由我來背負和償還你的罪孽每每想起常磐莊吾在解除對自己的封鎖時說的那些話,鏡莊吾就忍不住皺眉。
要知道,他從未有過讓常磐莊吾來代替自己支付代價的想法。
鏡莊吾認為,最初與門失士做交易,許下「拯救父母」願望的人是自己,那麼,其代價,自然也該由自己來支付。
正是基於這個原則,所以,當初做選擇時,鏡莊吾才會選擇將安全的現實世界留給常磐莊吾,自己孤身一人進入危險的鏡中世界。
他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就算是後來在異類龍騎事件中與常磐莊吾爭鬥,那也是為了救贖鏡世界而與常磐莊吾做的王道之爭。
所以,對於自己為了救贖鏡世界而做的那些事,鏡莊吾問心無愧。
他承認自己的罪,但他不需要常磐莊吾的原諒。
然而讓鏡莊吾沒想到的是,常磐莊吾對於他到底願不願意認錯,會不會反省這件事,也表現出了一種極其隨意的無所謂態度。
[由我來背負和償還你的罪孽]
自顧自的這樣說着,安排好一切。
[【2009年4月24日】的大巴已經準備好重新啟程,要不要坐上去,你自己決定。]
然後把局面往鏡莊吾面前一扔,自己扭頭就走了,任性的不行。
鏡莊吾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常磐莊吾跑的那麼快,是在怕什麼?怕鏡莊吾拒絕嗎?
可明明,這件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這樣想着,鏡莊吾忍不住笑,又忍不住嘆息。
呵,真的是一個
大傻瓜呢。
至仁至善的魔王嗎?
好吧。
既然你一定要當這樣的魔王
那,
我便如你所願。
一念至此,鏡莊吾驕傲冷笑。
「哼,我的罪孽,何須他人來背?」
就算那個人是一魂雙生的另一個他也不行。
所以
「不管他做了什麼,我都會雙倍還他。」
話落,鏡莊吾與門失士對視半晌,話音一轉,忽然問他。
「啊,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們原本的契約交易中,你讓我等的,是一個契機。」
「是。」門失士點頭。
「可這個契機,你卻要我去鏡世界等。」
「確實。」門失士再次點頭。
「然而當我因為鏡世界的緣故主動打破『等契機』的契約之時,你卻又從未怪過我,也就是說,不管是曾經鏡世界的破滅,還是如今的事態發展,這一切,全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沒錯。」門失士笑了。
「哦?承認了?」
聽到這個回答,鏡莊吾也笑了。
「那麼,門失士」
喊出這個名字,鏡莊吾停頓一下,然後搖頭。
「不,世界的破壞者!」
他於嘴角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在曾經的鏡世界破滅一事上,充當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此話一出,鏡莊吾與門失士之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死寂一般的空氣中,門失士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忍不住僵了僵,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很快便恢復如常。
「嗯,是什麼呢?我想想啊」
他自然而然的沉思,然後意味深長的笑道。
「我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是,單純的,從那個世界路過了一下而已。
「不知道這樣的答桉,你可以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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