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陶正襟危坐,即便是桌上的美食,也無法再吸引他分毫。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實在是他手中的這份卷宗太過震撼,太過難以置信。
卷宗上的信息可謂事無巨細,其中光是和龐德厚的信息,上到他八十老母,下到他家後院圈子裏養了幾隻母雞,從他入仕前的遭遇,到他入仕後所經手的每一件事情,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這真的是十一王爺來到寧州之後,才開始讓人去盤查出來的信息嗎?
這麼細緻的一份卷宗,別說是三天時間,就算是給他半個月,也未必能查得如此詳細。
這怎麼能不讓他震驚?
看着對面臉帶淺笑的十一王爺,韓陶突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距離京師幾千里,遠在奉泉府的龐德厚,尚且幾天的時間就被查得如此徹底,十一王爺簡直差點連同龐德厚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查出來了。
那麼同樣和十一王爺身在京師的他,是不是做點什麼都難以瞞過十一王爺?
韓陶不禁想起他在外面養的兩個外室,他每次都小心翼翼,十幾年了,家裏那隻母老虎都沒發現,十一王爺應該不會閒得發慌,去盯着朝廷命官養外室才是?
畢竟養外室的達官顯貴可不少,不能只盯着他一個人吧?
而且這樣的把柄要是落在了某些人的手裏,免不了有人要生事,或者拿來要挾他,雖然這種事情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根本不值一提,但總歸名聲不好聽。
韓陶晃了晃神,乾咳兩聲抽回思緒,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十一王爺,見他神色如常,稍微的放下心。
他也不知為何,竟然走神了,頓時有一種臊得慌的感覺,希望十一王爺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安成落默不作聲的小飲着酒,韓陶的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擁有天啟的他。
只是表面上襟懷坦白的韓陶,竟然也會做養外室這種事情,而且一養還是養兩個,真是人不可貌相。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但是妾室和外室,可還是有區別的。
唔……似乎韓大人除了明媒正娶的夫人之外,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更別說妾室,也難怪他會在外養兩個外室了。
真是難為他了。
安成落看着已經略有些坐立不安的韓陶,臉上是難掩的笑意,為抿了抿嘴,問道:「韓大人怎麼看?」
韓陶訕訕的笑了兩聲,道:「王爺真是人中龍鳳,這卷宗真是太詳細了,對本案實在是大大的有利。」
「至於卷宗里提到的炸堤一說,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若真是炸堤,炸堤之人目的為何,絕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跑去炸堤。」
安成落微微頷首,道:「所以這便是我們接下來要查的方向,如果能夠推衍出炸堤緣由,說不得就會有線索。」
韓陶恍然大悟,兩手一拍,贊道:「王爺說得有理!」
安成落嘴角微抽,又是這句。
「尚有,關於此番奉泉府下轄縣官員集體隱瞞不報的事情,極有可能和四年前的那起買賣官職案有關,如今整個奉泉府的官員,也許皆是暗中勾結,沆瀣一氣,受命於同個人。」安成落繼續道。
韓陶眉頭微擰,眼中卻是一亮,聲線都不由得拔高了幾分,他道:「而這些官員聽命的那個人,極有可能便是炸堤之人!」
安成落微笑頷首,韓陶還不算太蠢,不過都提醒得這麼明顯了,再不明白,他這個都御史恐怕是假的吧。
韓陶站起了身,拱手朝着安成落恭恭敬敬的長揖一禮,道:「聽王爺一番分析,下官頓覺茅塞頓開,下官先在此謝過王爺。」
安成落左手虛抬,道:「韓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在一條船上,韓大人若是能夠早日查清,我們也能夠早日回京,本王出這點力,不足掛齒,一些細緻的事情,還得仰仗大人。」
韓陶對這話十分受用,腰板都不由得挺直了些。
想不到十一王爺竟是如此好相與之人,居功不自傲,若是他的腿是好的,當真是儲君的大好人選,將來也會是一個愛民如子,御下有方的明君,只可惜……
韓陶內心不由得暗暗嘆息。
「王爺且慢用,下官現在就去一趟衙門。」韓陶急不可耐的道,手裏握着如此重要的訊息,又有了探查的方向,韓陶已經有一種刻不容緩的急切,想要早日查清一切。
安成落點點頭,道:「辛苦韓大人。」
說着安成落將目光投向了江陵,繼續道:「此番許多事情都是江陵查明的,且讓江陵隨韓大人一同前去衙門,或許能夠幫到大人,若是有什麼需要他出力的地方,大人儘管吩咐他便好。」
「是,王爺。」江陵躬身道。
「仰仗江護衛了。」
韓陶又是客氣了兩句,便帶着江陵和一眾差役離開了驛館。
安成落看着飯桌上已然所剩無幾的幾個鍋子,索性讓人撤了下去,他尋思着藉此閒暇之時,應該早點歇下,多睡些時辰。
在吳擎的伺候下洗涑了一番,便早早的歇下了。
而韓陶和江陵卻是徹夜都在衙門處理案件,有了江陵從旁協助,韓陶可謂是得心應手,一些之前梳理不清的地方,也猶如打開了一道大門。
當夜被下牢的官員便多達十餘人,而且每個人都是罪證確鑿。
韓陶又忍不住再一次感嘆,十一王爺身邊的人,即便只是一個近衛,那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至少,若是他有這樣得力的下屬,做夢都得美醒。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韓陶不禁將他身邊的下屬,狠狠的腹誹了一番,對十一王爺更是說不出的羨慕不已。
若是十一王爺的牆角可以挖,那便好了。
說不得他還真要想盡辦法把江陵挖到他身邊來,有了江陵這一大助力,別說是都察院總都御史的位置,可能連三公九卿,他都能手到擒來。
還何愁不能飛黃騰達?
江陵內心對於韓陶明面上的誇讚也是暗暗得意,只是臉上卻絲毫不以為然,給韓陶留下了艱深晦澀的一句:「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沙雕而感到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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