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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把一封拜帖交到了常里樓手裏。
常里樓打開拜帖一看,有些意外,張守城不是在為孔家辦事麼,怎麼跑到自己這裏來了?
「讓他進來吧。」常里樓知道,在眼下這個時候,自己不宜與孔家產生嫌隙,這張守城找來,說不定是為孔家的事兒,而如果不是,攆他走就是了。
「是。」管家下去領人了。
張守城跟着管家走進常家的宅院裏,之前也來過一次但沒什麼印象了,今天看起來,常家的宅院也沒有那麼陰森,起碼,不像世人傳說的那樣,豪奢與陰暗交織。
「張守城見過常大人。」張守城這次來,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也不是以孔家或尤家傳話人的身份來的,就是來正常交涉的。
「張老闆何必這麼客氣,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張兄,請。」常里樓的記憶力是可以存儲的,把他與張守城見過兩次面和後來聽過的消息提出來一讀取,打起交道來就很隨意了。
「不敢不敢,常兄,請。」張守城也不好推辭了。
兩個人坐到了客廳里,有丫鬟給上了茶,各自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這就是好人國里所謂上層人士見面的必要程序,你不這樣,人家以後都不跟你打交道。
很裝,很裝。
常里樓放下茶杯,先開口了:「我聽說,張兄最近一直在為孔家辦事,今天怎麼突然找到我門上來了?」
常里樓這個人一向是眼高於頂的,當初,他跟着孔焯與張守城打交道時,勉強能看得上張守城,等張守城卷進了是非里,他就沒怎麼在意了。
「常兄,今天,我是來求救的!」張守城是打着借錢的幌子,來找常里樓求救的,這樣一來,就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了。
常里樓更加意外了:「求救?這話從何說起?」
「常兄,我現在已經被吳家的人控制了,今天過來,雖然不是吳家的人安排的,但早晚也會有這麼一出的。」張守城開門見山地說道。
「吳家的人?」常里樓一聽這話,自然是很謹慎的。
「是。」張守城肯定是要把事情前前後後的跟常里樓說一遍的,但其中,必須隱去他敵國斥候的身份和現在他和孔煊甚至尤家老爺子的關係等等。
所以,張守城只說控制他的人是吳家的人,牽扯不到衛國局,常里樓就不會想那麼多了,至於後來常里樓查到了也沒關係,反正衛國局是掌控在國主吳湞手裏的,他讓衛國局的人辦這種私密的事兒,是可以理解的,沒必要懷疑張守城的身份。
至於張守城和孔家尤家的事兒,是很好解釋的,張守城和孔煊本來就有那麼一段故事,只隱去一部分,把大部分事實說出來就行了。
一直到現在,張守城為什麼來找常里樓求救,因為常家就是吳家點名的目標,也因為,常家的勢力還是三家裏最大的。
張守城把這些事說出來,是嚴絲合縫的。
常里樓聽了這些事,也是有點意外,沒想到台上的一個戲子也能攪進這麼多是非里,他身上的事兒可比他在台上演的戲精彩多了。
而常里樓是沒有很快給出回答的,張守城今天來常家,帶來的事情是很麻煩,他必須謹慎處理。
常里樓考慮好一會兒。
張守城覺得,他一定會答應的,現在國主吳湞與三家聯盟的戰火還沒熄,吳家的人派他來刺探常家的消息,常家怎麼不會利用他去探吳家的底兒,或者,在關鍵時刻讓張守城給出一個假消息就夠了。
誰也不知道常里樓都考慮了些什麼,只是在最後問了一句:「你為什麼直接找到我這兒來說這些?」
這個問題,還真把張守城問住了,但回答起來也是很簡單的:「我想活命,當然是來找你求救的!」
「哦……」常里樓好像才想明白這個事,也終於給出了回答:「你請回吧,回去就當沒有來過常家,也沒有跟我說過這些話。」
張守城還是不知道常里樓是怎麼想的,但他是不能就這麼離開的,他直接來了常家又什麼事都沒辦成的話,回去就是個死,馮老闆那些人可不是吃乾飯的,說不定,這常家就有他們的人。
「你們缺錢嗎?數以百萬千萬兩計的銀子?我可以給?」張守城在問這些問題的時候,好像想通了常里樓為什麼拒絕自己,對常家來說,沒有自己這個『雙面間諜』,他們也會少一些麻煩。
常里樓頓了一下。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大半個朝廷的官員都是他們常家提拔起來的,也都說,好人國里的銀子都在常家銀庫里。
可誰又知道,常家才是最缺錢的,當然是相比於其他三家來說,國主吳湞自不必說了,孔家在暗地裏乾的那些勾當也是很有錢的,尤家好像是用不到錢但也有個尤家三爺在外面大把大把的賺銀子,常家呢,真就是背着『天下第一銀庫』的黑鍋,家裏真是沒有多少錢的。
這也是有道理的,看看常家主事的這父子二人就知道了。
常文博位居領總務大臣近十年,確實給尤長魯留下的朝局來了個大換血,可他那都是在為國主吳湞辦事,甚至都不是吳湞,他是在為好人國辦事,這樣的一個人,會把國家的錢搬到自己家裏嗎?
而常里樓又是什麼樣的人,自恃才高、目空一切,在野,他拼的是才氣,在朝,他爭的是國主之位,在家,他養的是女人,這樣一個人,會專注於撈錢麼,恐怕他都不會把錢放在眼裏,真正視錢財如糞土的是什麼樣的人?
常家父子,真是空擔了『天下第一銀庫』的惡名,真要把朝廷里所有官員的家底列出來,恐怕他們常家的排位,能落到督撫一級的官員後面去。
壞人好人,全憑天下的悠悠眾口,也怪他們父子行事鋒芒畢露,這樣的髒水,不朝他們身上潑,還潑誰去……
常家本來就沒有多少家底,眼下又正是要大筆用銀子的時候,張守城所說的百萬千萬兩銀子,對常里樓就有用了,有大用。
張守城其實沒抱太大的希望的,起碼,是認為常家不缺這百萬千萬兩銀子的,只是眼下要用而已。
常里樓不是要用張守城的銀子,是家裏真的沒有:「百萬千萬兩銀子?張兄,你這話有點大了吧?就憑你那個太平劇社?」
「太平劇社算什麼,每個月確實有上萬兩的銀子的收入,但也就是那些進項了……」張守城當然不會用太平劇社來跟常里樓交底的,而是中州和將來跟尤家三爺所做的買賣,他把用來抵押的那些文件掏出來了,遞了過去:「常兄請看,這是我和尤家三爺在中州所做的買賣,一應鋪面和賬目都在這裏,前兩個月,我得的分紅數目是五萬兩銀子。」
常里樓大概不太懂買賣上這些事,問道:「張兄還有什麼話,不妨一起說了吧?」
「眼下,孔家千金正牽頭全國改組,我和尤家三爺準備把鋪面鋪到全國去,我們的計劃是,前期各出一百萬兩銀子做鋪面,後面三個月,就用鋪面養鋪面,正好跟上改組局的進程,三個月後,就說是明年吧,預計我一個月所得的分紅數目至少二十萬兩銀子,再加上名下那些產業,不知道這個數目,常兄能不能用得上?」張守城在場面上打混,這些做買賣的事兒,幾乎是無師自通的。
一向自負的常里樓確實不懂買賣上的事兒,每個月二十萬兩銀子的數目,對他來說都有點驚人了,原來這些商人這麼有錢啊:「張兄,請坐。」
聽到這句話,張守城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感嘆自己的小命又保住了一回兒。
常里樓既然請張守城坐下了,那事情就是有變化了。
常里樓確實看上了張守城那每個與二十萬兩銀子的數目,從明年算起,稍微有點晚了,但一旦用上的時候,說不定會扭轉乾坤的,錢給商人用只會生錢,錢給官員用,會生出很多東西的。
張守城也才看明白,原來常家是缺錢的,在常里樓這裏,與控制他的吳家人纏鬥幾回合,遠沒有他每個月能給常家提供十幾萬兩銀子重要。
不是天底下的人都說常家富可敵國麼,原來,天底下的人也有錯的時候。
既然這樣,張守城缺的那二十萬兩銀子,就容易了:「常兄,我已經把太平劇社和中州那些產業抵押出去了,還差二十萬兩銀子,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由頭?」
「……」常里樓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張守城說到最後,是來找他要銀子的,不過,他相信張守城的能力和計劃:「等着。」
常里樓到他房裏,直接取了二十萬兩銀子的銀票,交給張守城了。
「多謝常兄,等張某度過這次難關,一定加倍奉還!」張守城本來就是演戲的,要走了,戲自然是要做足的。
常里樓也很配合:「張兄不必客氣,請回吧。」
張守城揣着這二十萬兩銀子從常家出來,直接坐車去太平劇社了,他要找到馮老闆,給他解釋解釋這二十萬兩銀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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