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在下雪之前,翠翠就已經幫家裏這些人張羅好冬衣取暖的事兒了,也包括張守城。
在工作方面,張守城在家裏相當於半個老闆兼半個雜役,在生活方面,張守城相當於半個病人,衣食住行都得受人家翠翠護理。
「老闆,下雪了!」大清早的,翠翠在外面喊了一聲。
「啊……」張守城趕緊從屋裏跑出來了。
張守城裹着厚衣服站在門口,看着漫天飄落的雪花,心裏有根弦,突然被撥動了。
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女孩兒,在那個下雪的夜裏,兩個人在路燈下情難自已的相擁,抬頭看着在路燈映照下的雪花,低頭看着雪花在掌心裏融化,傻是傻了點,純真卻是一點兒都不假的。
高中畢業以後,張守城沒能和她在一起,可能是他今生最大的遺憾了。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世間的道理千千萬萬,人們用不到的時候不易想起,等真正發覺的時候為時已晚,多少千古恨,大概都是這麼來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張守城就是想起她來了,想的難以自抑,不覺間,眼淚就下來了……
「老闆?」翠翠照顧那麼多天才都習慣了,還真沒見過有人裹着衣服站在門口看着漫天雪花流淚的,這又是怎麼了,凍的?
「啊……」張守城輕輕地答應了一聲,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這是他自己的事,不管是困苦還是開心,都想自己承受。
回到屋裏,張守城蹲坐在地上,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越哭越厲害。
他傷心的不是他身在異界,而是就算他此刻身在那邊,也挽回不了什麼了,那夜,那雪,那人,只能成為他生命里的回憶了……
生亦何歡,有時候,是能感覺到的。
張守城很不爭氣地坐在角落裏哭着,不時地用袖子擦着眼淚,等眼淚乾了,又哽咽着。
有些痛苦,是多堅強的人都無法承受的,這場雪,真是戳到張守城的軟肋了,把人戳的痛哭流涕、無依無靠。
哭過了,張守城站起來了,還是一如往常的到外面吃飯、做事。
這件事,本來只有翠翠知道,後來尤志燕也知道了。
尤志燕對張守城的認知不夠深,原來也是把張守城當朋友待的,後來漸漸喜歡上了,比較費勁,再後來就碰到了那天夜裏扔掌心雷的事兒,那次的事兒對她的刺激挺大的。
尤志燕一直以為張守城是個淡然的人,起碼是置身事外的人,到那天夜裏看到張守城兇悍絕倫的樣子,她才知道,張守城沒那麼簡單。
尤志燕是想簡單點的,要不然,以她的身份和家境,肯定是要什麼有什麼。
而今天,張守城站在門口流淚的事兒,對她的刺激也很大。
張守城在哭什麼?
吃完早飯,張守城就回屋裏了。
尤志燕沒有去研究室,在外面徘徊了一會兒,才過去敲門了。
張守城過來開門,看到尤志燕,請她進來了,尤志燕跟翠翠一樣,都可以當家裏人算,跟她多說點什麼,無妨。
尤志燕進來了以後,打量了一下張守城的神色,看着還是不太對,就問了:「你怎麼了?」
「沒事兒,想起了一些往事。」張守城故作輕鬆地說,突然想起這件事來,肯定是在他心頭壓着的。
「哦……」尤志燕是很善解人意的,見張守城不想說,也不問了。
張守城看着她,其實心裏挺暖的,心裏孤寂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其實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尤志燕很有自知之明,到現在為止,她跟張守城的關係也就是比一般朋友好點,還沒資格問問張守城的往事呢。
尤志燕要走了。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張守城想跟她談談,壓制自己心頭的事兒。
「沒有……我只是……」尤志燕只是挺關心張守城的,如果他需要幫助的話,她是願意傾囊相助的。
「嗯。」張守城知道,那天夜裏的事兒對尤志燕的刺激挺大,趁這個機會,解釋了一下:「你不要亂想,我跟你說,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什麼法術也沒什麼道行,可能懂的比別人多一點吧,那天夜裏的事兒,是我只能那麼做,要是你接受不了這些,儘快離開我這兒吧,找個輕鬆點的地方。」
「不……」尤志燕也是尤家的人,自幼耳融目染的就是這些事,只是沒親身經歷過罷了:「我,我沒事兒,跟葛惠她們在一起就行,還有翠翠。」
「哦……」張守城也沒辦法跟她原原本本的解釋,只能儘量了:「我真的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我知道。」尤志燕不參與尤家的事,也是懂得事理的。
「呵呵……」張守城想了想,還是直說了吧:「早上那會兒,我是想起了一個跟我情投意合的女子,後來我們分開了,沒有別的事兒。」
「……那她現在?」尤志燕心裏咯噔了一下,到頭來,還是為張守城着想。
「她……我跟她,再也不可能了。」張守城幽幽地說,要柔情,就大大方方柔情一回吧。
「……」尤志燕不好再問了,張守城身邊的女人已經夠多了。
「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在那邊的時候,經歷的事兒。」不管是朋友還是怎麼樣,張守城是要為自己辯白一句的。
「哦……」尤志燕也幽幽地說。
兩個人的關係,突然又有點曖昧了。
還是尤志燕先打破了這個僵局:「我給你弄點酒菜來吧。」
「好,多拿點。」張守城突然明白為什麼有『借酒消愁』這個詞兒了,多喝點,把當時的傷痛麻痹一下就好了。
「好……」尤志燕出去準備了。
半個時辰之後,尤志燕才端着酒菜進來了。
擺好酒菜以後,尤志燕也跟着坐下了,她曾經跟張守城喝過一次酒,把張守城喝懵了,今天,卻只是在一旁伺候着張守城,酒不喝,話也不多。
張守城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頭喝酒,等喝高了,話才多了,稀里糊塗地說了些什麼,他自己也不太能控制了,好在他很快就喝的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的還知道,尤志燕把他扶到床上了……
中午一點多,張守城才醒過來了。
張守城是蹭一下坐起來,無比驚恐地望着屋裏的。
尤志燕還坐在床邊守着,被張守城這番舉動嚇了一跳。
「你做噩夢了?」尤志燕看到張守城這樣,下意識地以為張守城是做噩夢了。
「呃,是……」張守城哪是做噩夢,是後遺症,被齊老闆嚇的,到現在也沒忘了那次的事兒呢。
「我給你擦擦汗吧。」尤志燕拿來了毛巾,給張守城擦起汗來了。
「你還真是個當大夫的料兒……」張守城忍不住誇了一句,尤志燕的脾氣是脾氣,照顧起人來是很細心的:「要不,你就當拿我練練手吧。」
「嗯……」尤志燕明白張守城的意思,卻是不想離開的,陷進來了。
張守城也不好再往下說了。
尤志燕給張守城擦完了汗,端着盆出去了。
等尤志燕再進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反正我就是這樣了,你就將就着唄。」
「嗯……」張守城心裏又暖了幾分,生命里的人都是來來去去,這大概也是一種幸事吧。
尤志燕說了這句,才離開了。
張守城醉酒醉了半晌,又爬起來看了看,外面的雪還下着,屋檐上已經積了四指厚的雪,有幾隻小鳥在窩裏躲着。
不一會兒,尤志燕又給張守城送來了醒酒湯,還是放在他面前,等着他喝。
張守城喝完了醒酒湯,覺得自己身上舒服了很多。
「咱們出去走走吧。」張守城到現在還沒帶尤志燕風花雪月過,剛好雪還沒停,挺浪漫。
「好……」尤志燕也等了那麼多天了。
張守城穿上厚衣服,尤志燕也回去打扮了一下,倆人撐着一把傘,到外面去了。
石為也是很有眼力勁兒的,只是他在不遠處跟着,沒有叫別人。
張守城帶着尤志燕在外面走了大半天……
晚上回來的時候,尤志燕臉上是洋溢着幸福的,看張守城的眼神,才是那种放肆的喜歡了。
張守城感覺也挺好,就是想着尤家三爺那兒覺得不妙,要是自己真的跟尤志燕怎麼怎麼樣了,他是非收拾自己一頓不可。
「很晚了,你休息吧。」張守城堅持把尤志燕送到了門口,就算彌補一下當初的遺憾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尤志燕的柔情,也是很純真的。
尤志燕進門,張守城往回走,臨走時,倆人相視一笑。
張守城踩着積雪回到自己屋裏,關門的時候,還看了滿園的雪白一眼,在心裏說道,這一天過的真是有滋有味了,完全是為自己活的……
第二天起來,張守城就出門了,去劇社看看。
斥候組那邊雖然不怎麼搭理自己了,但到底還是跟自己保持着聯繫,張守城覺得,他們肯定會注意着常里樓的動向,有消息讓他們給自己說一聲,應該是可以的。
張守城寫好了的紙條,放在花盆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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